李忱迎着他扑过来动作张了手,用一只胳膊就把他圈到了怀里,章哥顺势就坐到了李忱的腿上,双手更是直接搂上了李忱的脖子,然后委屈道:“小叔叔,哥哥打头疼。”
“我说章哥,不是跟你纠正过了吗。”
李凌头疼的看着抱着自己大哥喊小叔的章哥,“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章哥说,“我是你哥哥,你抱着的是我哥哥,你该跟我一样,叫哥,怎么能叫小叔呢?”
“就是小叔。”
章哥红着眼睛,抱紧了李忱的脖子,反正是李忱让他叫的,而且,李忱能找到他姑姑,所以,他就要叫小叔。
而现在不让他管李忱叫小叔的李凌,显然成了章哥眼里阻止他找到他姑姑的坏人,所以,章哥呛了他一句之后,立刻回头埋首在李忱的怀里,再也不抬头了。
李凌一看他这抵触的姿态,当时就头疼了,指着章哥的前跟李忱抱怨道:“哥,你看看他,怎么能这么固执呢?”
“行了。”
李忱手拍在章哥的背上,另一只手也放下了书卷,搂住章哥的腰,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做好这些,才抽空抬头看向李凌,“浴佛节太乱,章哥就不去了。”
“不是吧。”
李凌实在不是白,人坐坐着的位置站起来,蹭蹭几步走到了李凌的桌案前,一屁股坐下去,隔着桌案跟李忱争取着,“章哥既是被人拐的,肯定没看过京城这样的热闹,好歹他现在也跟着你身边,总不能以后别人问起,他连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说不上来吧,多给你丢人啊?”
“我才没给小叔丢人。”
章哥听明白李凌嫌弃的意思,迅速回过头,瞪圆了眼睛看着李凌申辩着,申辩完,他又快速的转过头,继续趴在李忱的肩上。
李凌被这小家伙一来一去的速度给惊了下,尤其刚刚小家伙红着眼睛瞪着他的样子,分明写着“你是坏人,我不要跟你好了”,李凌哭笑不得的看着章哥的背影,好声好气的说,“章哥,你总能听清好赖话吧,我是带你出去玩,又不是把你拐出去卖了,你生什么气,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好朋友的吗?”
李凌也说不上来,他为什么地章哥这孩子这么感兴趣,可能是这个孩子聪明?
或者说,是这个孩子能征服雪狼?
虽然他的那种征服不是把雪狼驯服的那种征服,可是不管是哪种,他都认识雪狼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在雪狼眼皮子底下全须全影,完好无损的呆着,而章哥能,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
所以,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另眼相看的孩子,自然想要好好在一起相处了。
可小家伙不给机会真够让李凌郁闷的。
“章哥,你真的不想去啊?”
李凌连问了两遍,章哥就是埋在李忱的肩上,不搭理他,最后,李凌没办法了,只能起知道:“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小爷少了你,还能没人陪?”
话音一落,也不等章哥回头,当然,章哥也没有回头的意思,李凌直接大步往外走,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园子。
“好了,他走了。”
李忱伸手拍了拍章哥的肩,推着小家伙站了起来。
章哥眼睛已经不红了,他扭过头,透过琉璃墙,向园子里看了一眼,没看到李凌的身影,章哥的眸子里还有些失落的情绪闪过。
李忱瞧见了,伸手按住章哥的头,面向自己,“想去?”
“不是。”
章哥迅速摇头,这句话并不掺假。
李忱听出来了,不解的问,“那你往园子口看什么?”
“哥哥是不是让我气着了?”
章哥问得小心翼翼,甚至,还悄悄的观察着李忱的脸色。
李忱略一想便明白小家伙的顾虑了,眼里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摇头道:“我没生气,而且,章哥知道保护自己,小叔很高兴。”
大相国寺那种地方,保不齐会遇见认识章哥的人,牵连秦王府到是次要的,怕是秦王府最后护不住他才是主要的。
章哥垂了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是小男子汉,这种情绪也就存在了一瞬间,就被他撵走了。
章哥咬着唇,目带希冀的看着李忱问,“小叔,章哥听话,小姑姑就会来见章哥吗?”
提到柳寒潇,李忱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章哥肯定的说,“章哥是你小姑姑最重要的人,只要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儿,就会来见章哥。”
四岁的孩子竟能听懂李忱话里的意思,他眼圈又红了,偏偏贝齿咬住了嘴唇,看着李忱重重的点头说,“章哥不会给姑姑拖后腿,章哥要做个听话的孩子,章哥要努力学习,到时候就可以帮姑姑了。”
童言童语,过于真稚,听得李忱竟觉得心酸。
他伸手摸着章哥的头,目光落在琉璃窗的外面,那里是湘阳侯府的方向,“有小叔呢,不会让你姑姑一个人的。”
“小叔是要帮章哥保护小姑吗?”
章哥仰着头,希冀的望着李忱。
李忱低下头,迎上章哥干净却又漆黑若渊的目光,微微勾了唇,点头道:“小叔会保护好你姑姑。”
上一次,他没有来得及,这一次,绝不会缺席。
李忱的眸子渐渐深邃,直到任何人也看不懂那双眸子里藏匿的情绪。
……
李凌被章哥气跑,一个人驾着马跑到了元家,堵在元家的大门处,也不下马,只问门房,“你们大公子、二公子可在府?”
门房都认识这位名满京城的混世魔王,连忙上前恭敬的答道:“回郡王,大公子和二公子被齐公子约到望川酒楼去了。”
“知道了。”
声音未等落下,李凌连人带马就已经蹿出去了,直奔望川酒楼。
南门大街向来是个热闹的地方,一家铺面挨着一家铺面,李凌沿着一张张牌匾,招幡寻到了望川酒楼,人没急着往里进,骑着马,堵在人家铺子门口望了一会儿,直到掌柜的眼尖,立刻从铺子里迎了出来,“郡王,稀客稀客啊。”
李凌见掌柜的伸手来牵他的马,自己松了缰绳,却没从马上翻身下来,而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认识我?”
虽然他在京城挺有名号的,但这家酒楼他可是头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