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2章 忽然(1 / 1)有心相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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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点了点头,指了院子里一间敞开的屋子,“想起几句话要问,你过去吧。”

“好咧。”

牛二摸了摸后脑勺,一副根本不知道要问什么事儿的样子,奔着东山指的那间房子就走了过去。

人到了门口,他两只手就老实的垂了下去,站在门外重咳了一声,才开口道:“指挥使,我是牛二。”

“进来。”

梁望舒的声音很难听出情绪起伏,牛二习惯了,抬腿迈过门槛就走了进去。

隔着桌案,他站定,“指挥使,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跟着梁望舒当差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回事要简明扼要,分得清主次和重点,不喜欢别人啰嗦。

梁望舒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着,看着牛二的目光清冷异常,“最近,有没有打听张旺才的事儿?”

“没有啊?”

牛二不明白的说道:“他不是在牢里意外死了吗?”

张旺才拐人媳妇的事儿,大伙都听说了,牛二还是去张旺才那院子做过客的,吃过张旺才他女人亲手炒的菜,那滋味,啧啧,像他这种二十好才连个老婆都没讨着的人,真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后来知道张旺才这个女人是谋杀了亲夫才跟了张旺才的,牛二见着女人就开始打怵,这两天连上门来给他说亲的婶子,都被他赶跑了。

开玩笑吧,女人这么可怕,万一他娶进门,这女人悄无声息的给他下了药,再把他一家子兄弟妹子、老爹、老娘给害了,他就别活了。

梁望舒对牛二心里的小九九并不感兴趣,听出牛二话里的唏嘘,便知道多数人都相信张旺才的确是因为伙同姘头谋杀了人家的男人,被牵连坐牢之后,又霉运连连的碰到人家越狱,不小心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这才没了命。

“京城内最近可有关于柳相的流言?”

“柳相?”

一提这两个字,牛二脖子下意识的就缩了一下,“没有,自从去年柳相问斩后在街上抓了几个鸣不平的秀才,就再也没什么人敢妄议柳相家的事儿了。”

柳相自为官以来,造福一方不说,且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政绩般般,这些年在民间很是积累了一些声望,忽然被定为叛国罪全家问斩,总有些人不愿意相信。

普通的老百信不敢反抗,却是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那些考取了功名,又有几分怀才不遇的秀才、举子们,便以不同的方式为柳相喊冤。

为了避免这些人煽动民心,五城兵马司自是要全部出动,街头巷尾的巡逻不说,还要抓那些言论发声者,以儆效尤。

虽说是强制手段,可抓了几天之后,至少在大街上,酒楼,茶社里,都不会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牛二既这般说,梁望舒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了。

东山等着牛二出去才进来,瞧着桌上的茶杯里水不够了,上前提壶又添了一下,“主子,兴许是袁夫人与咱们家结亲,这才拿了这话当说辞也不一定。”

原来是胡氏喊了梁望舒过去,心有余悸的把白氏说给她的话,说给梁望舒听了。

胡氏再是内宅妇人,也知道居安思危,柳家满门抄斩,自家却升官发财,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她们家看,梁靖在官场上有多少政敌想拿着理由攻讦他,胡氏只要一想,就后背冒汗,把这些话统统说给儿子听,胡氏心有余悸的同时,到也没瞒着梁望舒,想与袁家结亲的意思。

梁望舒比胡氏听得懂白氏的意思,他本就无心在婚事上,白氏拒婚,他并不生气,但他却不希望白氏所提的事儿真的被街头巷尾议论。

看来,只是白氏拿这个当借口拒婚而已。

即使如此,梁望舒也没把这件事儿扔到一边不管,他垂了垂眸,忽然看着东山问道:“马公公今晚出不出宫?”

马宫宫是刑狱司里的主事,虽说官职不大,但权利不小,再加上刑狱司里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更是皇上手里的一把箭,指哪儿射哪,所以,刑狱司里的人,也格外谨慎小心,不同官员结交。

虽说刑狱司里的管事儿都在宫里当差,但不意味着都只住在宫里,有本事儿的,都在宫外有宅子,不说大管事、副管事,只说像马公公这样一个主事,那在外面也置了好几个宅子。

梁望舒少年出名,与这个马公公原本不该有交集,可偏巧了,前年办过的一桩案子,恰巧就碰到了这个马公公的外室。

宫里的公公和宫女对食,在本朝是允许的,但若在外面置外室,那就要严惩了,梁望舒撞的巧,却在进宫复命的时候,没在皇上面前提一句,马公公心下记了他的情,偶尔出宫,两人也不相约,只有那么个小茶馆,靠近马公公的外宅巷子,各占一桌,偶尔说说话。

东山听主子问起,一时拿不准,“我先过去看看,若是人来了,让西山过来给主子回话。”

梁望舒点了点头,东山转身出去喊了西山一起,奔着马公公外宅不远处那家茶舍奔去。

大概有一柱香左右,西山奔了回来,梁望舒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出了五城兵马司。

……

章哥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

手上拿着那串陈铮给他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捻着,沉香的佛珠因为经常被把玩,已经磨的很光滑,章哥手小,一粒佛珠不能被手指尽握,所以,每一次转动过后,他都会把从第一颗数过去的佛珠换个方向继续转动,这样,每一只佛珠的所有角落,他都摸了个全。

四岁的孩子,脸上明明还是稚气的,可他转动佛珠时的专注还有虔诚,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虔诚的信徒。

李忱没有诳骗陈铮,章哥的确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不过是这个玻璃的房子有些大,他所谓的一个屋子,其实相当那别人家连内室带着宴息室、耳房、倒座那么大的面积。

章哥查好了珠子,把手串缠到手臂上,抬手打了个秀气的呵气,揉了揉眼睛,喊“我困了。”

屋子里只有他和李忱,没有一个伺候的小厮,下人,李忱慢条斯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坐着没动,随口说道:“自己去洗洗。”

章哥也不陌生这些流程,奔着铜盘架子走过去,自己拎起专门为他准备的小水壶,往盘里倒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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