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源以武立国,尚武是一个国家的风气,所以导致门阀林立,私兵盛行。
但又不能全然禁止,因为一旦发生国战,这些门阀的私兵便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对于一个尚武的国家来说,这种力量战时会起到逆转战局的作用,但是和平时期,变成了跟朝廷分庭抗礼的存在。
好在宣慧帝登基前两年,聂怀这个泥腿子搞了不少大门阀,大贵族,还有那些居功自傲的皇族宗亲,一个个都被他搞的身心俱疲。
从黎盛京出来的人,都认识聂怀,而且都怕他,那种深入骨髓的怕。
所以,一个人是不是东源人,只要看见到聂怀的反应就好了。
只是大家族里,总有些硬骨头是聂怀啃不动,但又想啃的。
张家和风家算是两个门神,时刻让聂怀记着自己就是一个乡野村夫。
当然他根本没把出身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单纯看这些天生王之气冲天的人不顺眼。
聂怀一个蹬腿冲了过去,那些护卫没后退,也没上去拦着,就来到张希韩面前。
贵族繁荣时间长了总会出现一些蛀虫和腐朽的残枝,张希韩便是张家的那只嘴脸丑恶的蛀虫。
作为天下高手前五名,张昌黎的长孙,要武功没武功,要人品没人品,要气度没气度,长的还不下饭,一张肾虚的脸就靠着家里老爷子的威名撑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神气的。
聂怀不知道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只是一味瞧不上这么个享尽天下财权的人,却草包的不如一个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自己。
或许不忿,也是可惜。
那些秘籍宝器只能给这个一个废物用,简直丢尽了天下人的脸。
聂怀冲过去,迎着张希韩的剑锋,手腕翻转了下,刀锋划过张希韩的手腕。
“啊!”
桄榔一声,张希韩松开剑落在地上,颤抖了几下,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指缝紧闭,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他倒退了几步靠在一颗树上,一张不下饭五官移位:“聂青山,你好恶毒的心肠!”
“呵呵,多谢夸奖。”
聂怀一步步逼近张希韩,护卫还是不敢上前,只有一个当在聂怀面前,刀刃抵在他胸膛上,护卫却不敢刺下去。
“可跟削耳挖目拔舌头的你相比,还差了好多。”
“…………”
张希韩一时无语,聂怀只是挑了他的手筋,断了腕脉,从今以后便再也不能用剑。
忽然聂怀挥刀,那个护卫喉结处出现一道极细并迅速扩大的伤口,鲜血喷溅出来,人也瘫软倒进了雪窝里。
看见他们熟悉的杀神又回来了,护卫一个个惊恐丢下兵器,解下属于张家的披风仍在地上,拔腿向深山逃去,其他人并没有阻拦。
聂怀还是扛着刀,说:“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报应。”
作为大家族长孙,尊严不容许他对聂怀低头,可是人都有求生怕死的本能:“聂怀你放过我,想要什么我祖父都会给你。”
“是吗?”聂怀蹲下身子,注视着他,说:“你祖父能复活文山博?”
张希韩:“…………”
聂怀:“不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总要有人给我兄弟偿命,不管他是谁。”
这时阿蝶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风少寒,看见聂怀又挑了张希韩的手筋,席玉问:“文山博是谁?”
这个名字他很陌生,聂怀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猜测这个人是在聂怀早期军中袍泽。
阿蝶说:“我的一个前辈,记忆里超群,过目不忘的那种,后来被张家给抓起来,逼问一些事情。”
席玉:“然后?”
阿蝶哽咽了下,道:“然后捅聋了耳朵,挖掉了眼睛,拔掉舌头…………自己绝食死了……”
席玉:“…………”
难怪没听聂怀提起过,看情况多半是张家所为,凶手就是这个张希韩。
“你敢动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来!”
刀锋到了张希韩的眼珠子上,却没有下去。
席玉捏着聂怀的那只胳膊,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平静祥和的说:“这种人不值得,带回去换金子怎么样?”
一听见金子,聂怀的眼神bing的一声发了金光,猩红不在,放下刀左右看了张希韩几圈。
双手已经费了,五官还在,聂怀总是不甘心,两道刷刷又挑了他脚筋,这样就不怕他逃跑了。
有点小扫兴的聂怀回身走过去,阿蝶又揪着聂怀的袖子,哑巴巴的眨着大眼睛,道:“殿下?”
“嗯?”
聂怀回以疑惑的眼神,低头手掌放在阿蝶的手背上安抚她。
“没事。”
阿蝶笑起来,咧着嘴大笑,却明媚好看,眼睛瞬间泪汪汪的,泪水开了闸,珍珠断线似的往下掉,一边掉一边擦一边笑。
“呵呵呵,我没事。”
聂怀捧着她的脸就擦眼泪,粗糙的手摩梭着光滑的皮肤,拧着眉毛心疼。
“都是我不好,别哭了。”
“你回来,我高兴!”
那泪水还是止不住,阿蝶干脆双臂抱紧了聂怀的胳膊,一张脸怼在聂怀的肩膀上,笑声变成哭声,越来越大,像个走失了的孩子一样。
聂怀只好将阿蝶抱在怀里任由她哭,风少寒一个白眼,听见屋子里面梁园的呜咽声,登时恶心起来,小声说:“活着回来不一定是好事儿。”
说完,被席玉冷箭一样的目光盯着,暗搓搓缩了回去。
风少寒有自知之明,聂怀他打不过,跟前这个小白脸他也打不过。
安慰好了阿蝶,聂怀瞟了一眼风少寒,说:“这小子也值不少黄金。”
要知道,暗门金榜上聂怀的赏金就是风家人出的,可见风家人对聂怀恨之入骨。
同样,风少寒知道自己近两,纵然有风家做后盾,打不过是真。
木屋里,那个随侍一直跪在那里,不敢动弹,梁园身上的伤太多,聂怀拉过火盆,将衣服都除去,给梁园上药。
其他人立在木屋前,风少寒跟阿蝶都注视着席玉。
风少寒:这个小白脸没见过,这么能打,聂青山的护卫?
阿蝶:近看了不得,更合不拢腿…………p(# ̄▽ ̄#)o
处理好梁园的伤势,聂怀走出来说:“张希韩我带走,你仨回去吧。”
风少寒很意外,问:“你放我回去?”
聂怀点头,说:“是啊,不然让阿蝶背着梁园走出容山?”
风少寒:“…………”MMP
临走,聂怀指着席玉介绍:“这人你们因该认识,席玉,舜亲王。”
“……”暗门三人:殿下又骗人。
自然看见三人不相信的表情,聂怀懒得解释,一手拎着张希韩的胳膊拖着走,地上留下一条被染红的白雪的印记。
忽然,聂怀扔下了那只手,侧耳静静听了一下,说:“得,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