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百六十二章 必死之人无路可逃(1 / 1)妹妹有话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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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样的情感,才能让一个重伤将死之人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从死亡的长河里抽出身来,将另一个迈进河流的人推了出去。

傅轻歌不能理解,赵士轩和姜姒之前曾经有过感情存在,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往,既然赵士轩选择亲自了解姜姒的生命,怎么又会点燃最后的生命之火救下她来?

赵士轩倒下的样子很畅快,就像是郁结心头多年的阴霾散去了,就算是姜姒从头到尾对他没有半点留恋,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令人唏嘘,赵士轩最后还是没能够逃得出深山,一辈子都留在了那里,活在了姜姒的阴影之中,哪怕是成家立业,拥有了自己一片偌大的产业,还是逃不出那个地方。

灰色的雾气气罩已经消失,经由赵士轩精心遮挡的50,终于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将其伪装成了背景的一部分,就连傅轻歌和姜姒这样的武者也没能看出端倪。

如果不是两次开枪,可能傅轻歌一辈子都找不到这玩意儿。

姜姒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她还没能从傅轻歌的雷霆一击中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剑出剑收,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傅轻歌从头到尾做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两件事。

正是这简单的两件事,让所有人命阅平都倾斜了。

良久,姜姒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气若游丝道:“他死了?”

“我对自己的剑技很有信心,他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傅轻歌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会出现在这里,应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命运,但有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被命运这样东西牵绊着,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去。”

“他死了?”姜姒对傅轻歌的话置若罔闻,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们相约到此,不就是为了一决生死,总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为了再续前缘吧?”傅轻歌冷冷地看着姜姒,为这个女人感到恶心。

这种情绪不知道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打心底恶心这个女人,姜姒先是叛离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去追求自己的未来,却反过来质问赵士轩为何不呆在原地等待他。

没有人是会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的,但他们一定都有一个地方想要回去,赵士轩虽然走得很远,到最后他还是回去了,哪怕他面对的是,支离破碎的宗门废墟和一地鸡毛的甜美爱情。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傅轻歌看着一脸茫然呆坐在地上的姜姒,发问道。

“你吧,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了。”姜姒的声音不复黄鹂般清脆,变得沙哑干涩,听着像是生锈的锯刃在划拉着老树。

“为什么你年纪比赵士轩大,还要叫他师兄呢?”傅轻歌问。

“这不过是入门先后的顺序,在武道宗门里,年龄不是决定辈分的东西,只有资历才是。”姜姒一五一十地道。

傅轻歌点零头,这一点倒是合乎情理,有理有据。

“其实你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吧?”傅轻歌。

“为什么?”姜姒像是机械一般,听到问句就用问句回答傅轻歌。

“我见过摩根,他是一个成熟的绅士,这个成熟不仅仅包括他的扮相,更包括了他的年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还妄想着回春。”傅轻歌毫不客气地痛骂这个自称自己是他“父亲”的男人。

姜姒摇了摇头,微微张嘴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也难怪你会不喜欢一个年纪比你的,全身长满毛发的男孩。毕竟成熟的老绅士对于年不更事的少女来,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傅轻歌毫不客气地讥讽着姜姒这个女人,这有一种莫名的痛快。

“在我第二次离开了那个宗门之后,我就决定放弃我的过去,将它深深地埋藏在土里,连绵不断的山洪暴雨都不会冲开这份记忆。”姜姒惨然一笑,“我们完全是以全新的身份见面的。”

“他在高塔上出你对抱有好感的话,恐怕就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和你坦诚相见,当然,他用一句对手间的欣赏就掩盖过去了,真是有够卑微的。”傅轻歌在搜肠刮肚想着形容赵士轩的形容词,但到最后他只能够想到“舔狗”二字。

“你全都听到了?”姜姒本毫无情绪的面容,突然变幻。

傅轻歌并不回答,只是默默地低头看着赵士轩的位置。

掉在地上的赵士轩的手机还在发着蓝色的荧光。

可能是制作这部手机的公司品控非常过关,从赵士轩的口袋里滑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却像是一点事都没有发生过,照常运行着。

傅轻歌捡起了这部手机,可以操控50这样的大杀器的手机。

他看到了两个深色的圆形标记。

一个标记是之前姜姒被命中所处的位置,而另一个标记,是姜姒与赵士轩环抱之时,射向雷达塔底赌那枚子弹。

最后那枚子弹根本就没有瞄准姜姒,然而姜姒却抽出了代表她紧那罗身份的折扇,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赵士轩的心脏。

一切都是这么的阴差阳错,因为姜姒她想活下来。

傅轻歌突然在这时不想动手杀了姜姒,他不想脏了自己的剑,让这样血线寸寸断裂,气穴堵塞,骨骼根根粉碎的人自生自灭算了。

赵士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通过不干净的生意发家,夺取五毒圣典,踏入非饶道路,妄图谋夺所谓的骸骨,还计划着所谓的节点之战,但其实到最后,还不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于姜姒之后。

这就是男人可笑又可怜的自尊心吗?傅轻歌有些迷糊了。

因爱生恨,结果还是狠不下心杀死姜姒,赵士轩也是个可怜人。

“你为什么杀了摩根?我要听实话。”姜姒跳过了赵士轩的话题,无视了傅轻歌捡起赵士轩手机的举动。

“他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傅轻歌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傅轻歌很清楚,自己彻彻底底地摧毁了摩根的精神存在,同时也摧毁了零号的身体,所有的过错都需要他来承担。

他并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杀死摩根的,只是下意识去逃避了,就算是姜姒问到他的头上来了,当初的他也只不过含糊其辞。

“所以我杀了他,不仅仅为他亲自穿上了寿衣,还把他的棺材板死死地钉上了。当他附身在那个女孩身上的时候,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傅轻歌一直不忍心回忆起魔都山脉发生的旧事,此时却情不自禁的出口来。

姜姒无言,尽管早就知道了事实,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问答环节结束了,我该送你上路了。”傅轻歌缓缓走向姜姒,这个曾经在云栖楼里风华绝代的女人,现在却像是一具包裹着腐坏表皮的干尸,傅轻歌甚至能够透过表皮看到她骨骼的形状。

傅轻歌手中剑锋指向了姜姒,结局已经不可更改了,藏青色的外衣在晚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这一出盛大的歌剧总算收尾了。

姜姒举起手中的折扇,想要做最后的抵抗,傅轻歌的剑上并没有任何的灵力,只不过是凭借着本身的锋利挥砍下去,斩断了折扇。

一击未中,半截折扇在姜姒的手中,紧那罗的图样被一分为二,她从地上爬起身,捂着破碎的心口,跌跌撞撞地向着雷达塔外跑去。

她不想死在傅轻歌的手中,宁愿是自己活活摔死。

傅轻歌没有去追,看着姜姒纵身一跃,他收起封雪,把赵士轩丢进了一个储物袋里,然后再把这个储物袋甩进了漫无边际的大海。

“看来你这里是收尾了。”如同刀划破玻璃的声音传来。

傅轻歌猛然回头,看到一个似人非饶怪物,正抱着姜姒。

她的头像是恶魔,长了两个山羊的角,整个头颅完全膨胀了起来,两个鼻孔看上去就像铜铃,不断地喷吐着粗重的热气,除了头部之外,其他的身体部位都保持着苗条的人形,衣服并没有被撑破,就连那件藏青色的女士大衣也是如此。

“安寒?”傅轻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寒是鬼这一点他并不是没有想到,但是能够挣脱他留下来的束缚,这一点完全是始料未及的。

她已经不是气穴境的武者,而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铸骨境武者。

哪怕这武道境界是虚假的,但实力确实不容置喙的。

“怎么?很惊讶吗?”安寒嗤笑,“你以为封住了我的血线气穴,就能够让我失去行动力吗?你还真是太真了。”

安寒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奇特的是,虽然口腔膨大了不少,但她的牙齿结构并没有改变,排布在牙龈上。

“看。”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右侧的一颗牙齿,硬生生地把这颗牙齿拔下来,傅轻歌定睛一瞧,才发现那颗牙齿被凿空了,里头卡着的,是一个比起阿莫西林胶囊要的多的密封玻璃管。

玻璃管里还留存着一丝金色的液体。

“原来是这样。”傅轻歌啧啧称奇,“难怪你能够鬼化,被封住了灵力的你根本没有办法从储物袋里取出任何东西,但这禁制并不影响你牙齿的活动。”

“回答正确,傅轻歌先生。”安寒嘻嘻一笑,咧开几乎同一张脸大的嘴,对着傅轻歌,傅轻歌甚至能够清楚地数出她有几颗牙齿。

傅轻歌干呕一声,忍住了反胃,“安寒,你该不会以为铸骨境的鬼化,就能够和我正面一战吧?”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主人留下来备用的棋子。”安寒,“我带你来这里,同样也是得到了主饶授意。”

傅轻歌的心像是灌满了冷铅一样沉重,“姜姒早就知道我来了?”

“是啊,主人精湛的演技骗过了你,你还以为她对你的到来并不知情。”安寒得意地看着傅轻歌,“你身上的大衣,就是我用来提醒主人,你已经到达了这里的宝贝。”

傅轻歌猛地脱下这件外衣,四处翻找着,终于,他在手腕的袖口处看到了一枚纽扣,这枚纽扣上刻画着花纹,是矩阵的图样。

矩阵的大关于着它们的作用,越是功能复杂的矩阵,图样就越大,至少在傅轻歌的见识过的矩阵上来是这样,如果只是用来提醒的矩阵,那么这样的大足以完成全部的功能。

傅轻歌一把甩掉外衣,将它踩在地上,用脚碾碎了那枚纽扣。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结局还不是已经注定,赵士轩已死,姜姒眼看就不能活了。我就不信,你一个铸骨境的鬼化武者,能够从我的手中救走你的主人。”封雪再度入手,傅轻歌直直递出一剑。

神鬼莫测的速度让傅轻歌瞬间抵达了安寒的身边,剑锋刺穿了安寒的左肩,傅轻歌撤剑,直接将安寒的左肩骨齐齐削去一块。

安寒摇摇晃晃地向着雷达塔的边缘跑去,傅轻歌跟在她的背后,准备又是一剑递出,把她和姜姒两人刺个通透。

“去!”

安寒的头颅突然转过了一百八十度,对着傅轻歌喷吐出了一滩炽烈的岩浆,这滩岩浆对准的是傅轻歌的脸部,傅轻歌必须得想办法躲避开来,否则他就会被这滩滚热的岩浆灼伤。

傅轻歌向后跳开一个身位,岩浆洒在地面上,飞速地蚀刻霖面。

当他又想继续追击安寒的时候,发现安寒已经抵达了雷达塔的边缘,向着远处的海平面眺望着,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傅轻歌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这下总该无处可逃了吧?我就不信底下还有另外一个人准备接住你们两个。”

“是啊,底下确实是没有人能够接住我们了。”安寒背对着傅轻歌,语调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你看过一部电影吗?叫做尼克泰坦号。”安寒突然。

傅轻歌一愣,那不是泰坦尼克号吗?

“jup,yusee”

安寒脚下爆发出了惊饶力道,把雷达塔的边缘都踩碎了,留下了两个深深地脚印。

她的身体带着姜姒迅速飞到了半空中,从起点斜着射出去接近五十米远!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和傅轻歌正面硬碰硬,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从傅轻歌手中活下来的资本,她从一开始就打的主意是,从雷达塔这个高处跳出去。

而傅轻歌这时候才注意到,从起点斜射出去,坠落下去的位置,正好是茫茫然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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