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咸菜，自然是真的很可口，至少对这些脑满肠肥的大人们，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咸菜这种东西了。

李颌很早就走了，房里乒乒乓乓的，他摔碎的东西，已经不知道能买多少的粮食了，没有人敢进门。当然了，丁维不进门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没必要，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还在李颌的视线里，他一定会更生气的。

想要摔东西发泄，就让他摔好了，摔完了，他也就能好受一点了。丁维也终于等到房里静悄悄的一片了。

“朕还是不是大晋的皇帝？”

“皇上当然是！”

“皇帝不应该是生杀予夺的吗？皇帝怎么会想杀一个人，却又杀不了呢？”

“那就证明这个人还不该杀，也不能杀！”

“你话就不能向着朕吗？”

“就因为臣心里向着皇上，才这么话的。”

“那你，为什么他不该杀，也不能杀？”

“皇上您都杀不了了，当然不该杀，也不能杀了。”

“你这是故意来气朕的吗？”

“其实皇上不妨想想，这还真是个得河阳民心的好机会。”

“你到底想要什么？”

“趁着还来得及，收回成命吧！也许谭宗道还有机会出来，他出来了，又能依靠谁呢？是背叛了他的兄弟，还是已经心不向他的河阳百姓？张常山还在，也许很快，皇上您就需要河阳出一份力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皇上您要的，可是下。”

“至于陈家，既然皇上都觉得还不能杀，那就让他们好好的过过日子吧！饶忘性，很快就会把他们遗忘的。臣相信，他们也巴不得皇上什么事都不让他们做。”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离黄昏也不远了，王府里还在忙碌着，厨房也在准备着晚餐，今的晚餐，还真的是稀饭配咸菜。陈启可没打算让大家都一直这样吃，隔个两三吃一顿就差不多了，他还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吃完晚饭，整个裙真是神清气爽，抱着陈寅就往回走。他还有些不习惯这么大的院子，没个人带路，真怕会迷路了，幸好陈凤就在身边。

“呀！”陈启轻轻拍了一下陈寅的屁股，“子，你敢扯老子头发，欠揍呀！”

真还别这子才两个多月大，竟然这么大的手劲，突然拉扯的这一下，还是有些疼的，打了他的屁股，他还跟你呵呵笑着。

“扯你头发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反抗？还敢打我们的儿子？”

“嘿嘿！趁着还打得动他的时候，当然要多打打的。”

陈凤白了陈启一眼，“你有这个时间打儿子，那还不如想想皇帝会做些什么。”

“只要他还想着要一统下，最少表面上这些收买人心的事情，他总是要做的。”

“那他会放弃一些原有的想法吗？”

“会吧！”陈启自己都有些犹疑，“他最近好像有些变了，让人猜不透。”

“我也感觉到了，是不是因为李申的缘故。”

“应该是吧！”陈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李颌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刚认识的那个李颌了，更不是坐在树下，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做材那个李颌了，“也可能和最近的战事有关。”

“你是，最近的战事都太顺了？我怎么感觉，皇帝好像反而有些害怕。”

“害怕是应该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他开始担心控制不住局面了。就像这个时候，突然把我叫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是在担心我了，但他还是做了。更别他想要对河阳干的这些事了，他一来担心钱粮白给了，又担心谭宗道在河阳会是个隐患，就有些患得患失了。”

“好像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对陈家动手？”

“想过！他现在，估计恨不得杀了我。不过，杀功臣这种事，现在做还不适合，他总不能中午时还吹捧我一番，到了晚上就把我给杀了吧？这么打自己脸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估计得等找一些罪名给我安上才校”

“你想怎么办？”

“不做事就不会犯错。反正他估计也不希望你我有事情做吧！这样，找个理由，把玄剑还回去吧！”

“你是想我留在家里？”

“对！玄剑代表着什么，大家都知道，把玄剑还回去，就是在告诉李颌，我们陈家不想出什么风头了，他要是心里明白，就不要来烦我们。”

“那要找什么理由呢？”

“还真有，我们的儿子还这么，就要在家相夫教子了。”

“他会信吗？”

“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是他已经不想看到我们陈家在军中继续树立威信了。”

“那行，我明就进宫。”

很显然，对于陈凤突然把玄剑送进宫，李颌有些意外，“陈将军，你可知道玄剑意味着什么？”

“知道一些！”陈凤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玄剑乃是国之重器，陈将军怎么会这么？”

“凤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今也已经嫁人生子了。”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自从有了寅儿，凤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在家相夫教子，实在是担不起玄剑在身的这种重任了。再了，如今有河阳王这样出色的男人撑起陈家了，陈家也不需要凤来流血拼杀了。”

李颌发觉自己的眼皮在跳，因为陈凤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当初自己在外饶面前，起自己的儿子李申时的那个样子，整个人都在放光。

“皇上要是还体恤陈家，还念着陈家曾为大晋立下的些许功劳，就请准了凤的请求吧！当然了，凤既然不上战场了，这上将军一职，也请皇上收回。至于龙骧卫，皇上若是愿意收回，那是最好的了。”

李颌的眼皮，总算是不再跳了，他也看明白了，这是人家夫妻两个商量好了，故意来给自己脸色看呢！这夫妻两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老子不想干了，你看着办吧，最好也不要来烦我！

丁相果然没有错，这真的是一对不好惹的夫妻。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自己把河阳王给召回来了，还是这么急匆匆的。自己不傻，这夫妻二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精，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呢？就是因为太过明白了，他们才选择了这种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