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那鹰隼一般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尖利的疑惑神色,这幽王平日看起来无所事事,朝堂之事从不过问,整日只着眼于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似乎像是白白浪费了绝顶的聪明才智,与帝后二人关系也是不甚亲厚。
但在心思缜密的襄王看来,幽王远远没有表面上来起来那么简单。
然而每一次的试探与接近都无济于事,但襄王从不气馁,越是难以攻克的堡垒越是能激发他体内如猎鹰般的捕杀欲望。
襄王的腿并不比慕成誉的腿短,他快走几步,追上了慕成誉。
他状若无意地出言道:
“也不知母后叫太子和小四去说些什么?”
慕成誉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本王瞧你左眉角多出两颗痘疮,有空去看看太医,别心火太旺都反映在脸上,这可不好。”
襄王被噎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笑着道:
“弟弟先谢过皇兄关心,二皇兄观察总是这么入微,成天关注着别人,可否也该关心关心自己,
听说二皇兄前些日子总去湖心舫喝酒,可是有心事难平,不如叫上弟弟一起,也可和皇兄一同分担些许。”说着还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的痘疮。
幽王挺住脚步,盯着襄王扬眉道:
“你如何得知本王前些时日频繁光顾湖心舫?莫非襄王比本王还闲,也开始关注鸡毛蒜皮的琐事来了?”
襄王在幽王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极力保持镇定:
“那湖心舫的坊主与我颇为熟识,只你我二人兄弟情深,便于我提过一句半句。”
“哦?”幽王眼神流转,俊逸的面孔如一块寒玉,嘴角则挂了一抹玩味。
襄王干笑两声,忙转移了话题:
“不知皇兄可听闻,平阳侯嫡女沈依斐曾在游诗会为皇兄做过一首诗,诗文直抒胸臆非幽王不嫁,那沈依斐家世不凡,又生的娇美,皇兄真是好福气。”
“襄王欣赏哪家小姐,不必来同本王说,告辞。”
慕成誉说罢,快步离开。
襄王看着远去的慕成誉,挫败感又再次浮上心头,他宽大的衣袖下两只拳头攥得死死。
慕成誉出了宫门,晏来溪已经等在那里。
“殿下,白先生已在王府等候多时。”
慕成誉终身一跃,翻身上马,紧握缰绳的手骨节分明,腰间的墨玉如意佩轻快地晃动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正巧本王有事要问他一问!”
他一身玄色锦衣蟒袍,宽大的衣袂随风扬起,皓玉一般的五官眉目如画,眼眸如宝石一般乌黑深邃,马蹄四起,一骑绝尘。
幽王府中,白子规坐在灵馨阁饮茶。
他一袭白衣布衫,优雅笔挺,一双长眉入鬓,眉眼清新脱尘,此刻他盘腿静坐,恍如九天仙人。
只听“蹬蹬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
慕成誉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白鸟儿,今日的茶如何?”
白子规向幽王施了一礼,口中答道:
“幽王府的茶,自是顶级的。”复又坐回原处,继续饮茶,水气氤氲,更显得他清隽的脸庞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