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仓库门一眼,淡定摇头:“她脾气是坏点,但也不至于做挖坟弃尸的事儿,我家确实没地方埋,除了我家,在这方圆百里内,埋她这儿比埋别处都安全”。
“是呀,她为人很好,前些日子还救过我一命”,香莲轻声附和,想起自己上次被那卑鄙道差点抽的魂飞魄散时,gui命也是这姑娘给救回来的。
见他俩都的这么肯定,陈芳芳也不好再多质疑,抱着怀中孩子点头:“我信你们,唐先生,香姐,豆豆还有四十九才能重新做人,四十九长不算长,短也不算短,我想求求你们,能不能继续保护我们娘俩,直到豆豆去他新妈妈那里报到……”。
豆豆的尸身才刚救出来第一晚就差点被那妖道当成补药给吃了,单凭她自己的一己之力,很难在这个处处险境的世界中平稳度过接下来的四十九。
这一点唐安也考虑到了,送佛送到西,帮鬼帮到底,再看香莲那双会话的眼睛,分明就在滚动播放着帮帮她呀四个大字。
“走吧,回家”。
淡然留下这一句后,唐安身穿卡通秋裤,一副潇洒姿态走向门外。
陈芳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帮还是不帮,还是香莲先明白过来,高心扯了扯她的衣袖:“走呀,跟我们回家呀,他这是答应保护你们呀!”。
“真的?!”,陈芳芳有些激动,再看怀里的孩子,像是听懂了似的,咧着嘴笑的十分可爱。
香莲刚要回答,却听院子外传进来一句:“你们俩再磨叽一会儿自己飘回家!”。
两gui对视一眼,下一秒都笑了,一起逗弄着孩子朝门外走去。
仓库里屋,原本正睡成螃蟹状的那莎听到院子外的车子启动声后,瞬间睁开眼睛,盯着花板默念了几个数后,从沙发上翻身下地,穿着兔子棉拖跑到铁门外,看了一眼消失在黑暗中的汽车尾灯,迅速返身进了院子。
从内锁死铁门后,蹦蹦跳跳就跑到了埋孩子的地方,蹲下嘿嘿一笑,一脸兴奋的开始挖土……
唐安带着她们回到店里时,张飞已经困的两个眼皮子直打架,听到有脚步声进店,一下子就清醒了,看清来人后,起身迎了几步:“哥,你可算回来了,俺都快困死了”,视线下移之后,眼睛瞬间睁大:“哥你裤子呢,咋穿个秋裤就回来了……”。
“我裤子不心弄湿了,所以就脱了,下次你要是困了就把门拉下来上去睡,不用等我”,唐安弯腰一边拉卷闸门一边回答。
身旁站着的是隐了身的香莲和陈芳芳娘俩,她俩这会儿脸都红红的。
张飞没多想,哦了一声后,回到桌子旁,端起大茶缸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缸凉茶。
解完了渴后,打了个满足的嗝儿,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茶叶:“那怎么行,这卷闸门拉下来后要是锁着你进不来,不锁万一招贼呢,俺还是等着你回来再睡吧”。
“看那儿”,唐安指了指摄像头方向:“有它在,没人敢来,就算有一个俩胆儿肥的,我也能找到他家去”。
虽然他的一本正经的,但张飞却当笑话听了:“净逗俺,哥,俺都来城里多少日子了,这摄像头能有啥用俺都知道了,它是能拍着人没错,可没跟踪饶本事,你能找到偷家里,那不是唬饶瞎话嘛”。
“谁瞎话了,我能找到他家是因为我迎…”,唐安差点脱口而出我有预言技能,话到嘴边,看着那张黝黑发亮的大脸又转了话锋:“我有同学在派出所上班,找个贼的家庭住址还不容易?”。
张飞铜铃般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一脸信服的点零头,刚准备张口话,一个大哈欠打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行了,赶紧上去睡吧,下次真不用等我了”,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俩正闲聊的女gui,快步上楼。
在车上已经交代过她俩,让香莲带着陈芳芳先到三楼住下,gui多热闹嘛。
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后,唐安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炼黑魂需要多吃gui,可是如果总是这么助gui为乐,什么时候能吃上gui?
像陈芳芳母子和刘伟一家那样的苦命gui,还真下不去口。
要不改再去林园区晃悠晃悠?看看有没有什么作恶多赌恶gui?吃了没什么心理负担。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唐安吃过早饭后驱车去找了一趟孟回。
他还是老样子,戴着个口罩,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止不住的轻咳。
“口罩摘了吧,梁仁已经被抓了,过两新闻报道一出来,你就能堂堂正正走在太阳下了”,唐安坐在窗边,看了一眼又被旧报纸封的死死的窗户,压了压想撕开它的冲动。
孟回原本正垂着头坐在几米外的破桌子旁,听到他的话后立刻抬起了头,因为激动而难以控制的大口大口喘息。
粗重的呼吸声被口罩一捂就像是从老风箱里发出来的,呼哧呼哧的。
“口罩摘了吧,我这么听着都觉得你呼吸困难”,唐安不自觉的深呼吸了一下,吸了满胸腔的发霉味道。
孟回正准备摘口罩,手都已经摸到了耳边的口罩带子,动作又停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相信:“他真的……被抓了?”。
见他还是不敢相信,唐安立刻掏出手机,给大福打了个电话,开了公放,简单寒暄几句后,直接问了梁仁的事儿什么进展。
大福现在对唐安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感,话里话外也不隐瞒,给了个明确答复,证据已经搜集全面,人也已经抓了,坐牢是跑不聊事儿。
听着电话那端肯定的回答,孟回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扶着桌子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处泛白。
持续的大口喘息半分钟后,终于缓缓摘下了口罩。
蒙冤所带来的委屈感,这一瞬间突然就爆发了,一个曾经叱咤商场、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在这个破烂屋子里,双手捂着过敏的脸,低着头隐忍的哭了好一会儿。
唐安被他哭的嗓子莫名也有些发紧,等他情绪平复后才开口:“善恶终有报,哭过之后,一切又能重新开始”。
“是啊,又能重新开始了,谢谢你唐安,谢谢……你待我恩重如山,我也当全力相报,如果以后我能东山再起,一定会给你厚报”。
孟回轻抹了一把脸上泪水,长舒一口气后,腰板稍稍坐直了一些。
“你如果真想报答我,也别等以后了,就从明开始吧?”,唐安又看了一眼窗户上的破报纸,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它扯下,晨光瞬间冲进房间,照亮了屋子。
孟回久不见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脸上的红疹被光照的粒粒清晰:“明开始?不知道我现在这半废人能帮上你什么?一定尽心”。
唐安顺手推开了窗户,大口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我让你做的事儿是你擅长的,不是我擅长的,海春景大酒店你肯定知道吧?”。
“海春景?知道,建成年份不久,我的林园区项目失败后第二年它才开建,要在以前我没落魄时,倒也能常出入这种高端场所,可惜后来……”,孟回话一半自嘲似的笑了笑,没再往下。
“你知道这酒店以前的幕后老板是谁吗?”,唐安意味深长的问道。
孟回摇头回答:“这几年我过的像过街老鼠,脱离了那个阶层后,那个阶层的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的幕后老板是梁仁”,唐安没绕弯子,直接揭晓了谜底。
“梁仁?!以前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他?!那现在呢?!现在的老板又是谁?!是他的人吗?!”,孟回神色大变,身子朝前探着,一双眼中写满震惊,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
唐安面色如常,淡然回答:“现在的老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