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0章 风口上的猪(1 / 1)姜小满的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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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长孙府。

府内庭院深巷,曲幽多变,巧妙连缀,且结构附件装饰均绚丽精致、雍容典雅。

内宅堂屋里,长孙无忌对长孙冲不停地重复着,“你和他不该如此生疏的。”

长孙冲顿了一下,然后问,“阿耶...他是谁?”

“远山侯,姜玄。”

“我们仅仅见过两次面。”长孙冲迟疑了一下,决定撒个小谎,“我们并未有任何过节,相处的挺愉快。”

“你们即便做不成朋友,但也不可交恶。”长孙无忌的语调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冲儿,你该成长起来了,朝堂之上终究会出现你们年青一辈的身影,你想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吗?”

长孙冲如释重负,他以为今日又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斥责,“阿耶,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匪夷所思啊。”长孙无忌若有所思地说,“他和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很难想象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

长孙冲意识到父亲在想什么,他对于他们第一次并不友好的见面,同样充满着浓重的好奇与不解,只不过他将它们深藏在心底。

“阿耶说的是,倘若昆仑神山是存在的,但为何自古至今未有人发现过它的踪迹。倘若不存在,他莫非真的从天上掉落的?”话毕,长孙冲都被如此荒诞不经的说辞逗笑了。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打量着几案对面的儿子,“你不要把心思花在他是否从天上掉落的,你该做的便是努力与他变成朋友。”

长孙冲点点头,父亲眉毛中间有一条短短的皱纹,好像有人拿刀在他的脸上划过一下。他发现当父亲忧心忡忡的时候,脸上也会出现相同的纹路,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条纹路是何时生出来的。

......

远离长安的姜玄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风口上的那头猪,有人猜测风停了猪会摔死,也有人笃定这头猪还生了一双小翅膀,会借着风势飞的更高、更远。

但不论外界局势如何诡诈莫测,姜玄自岿然不动。此时,他瞅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俏脸,羞恼地挣扎着,“慕姑娘,请自重。”

慕春将他骑在身下,那双前几天还像嘴唇一样荡漾着笑意、像鸟儿一样扑扇着翅膀的眼睛,今日眼圈周围罩着隐隐可见的黑晕,她抿了抿干裂的双唇,恨声道,“都是你害的!”

“冷静。”姜玄鼻腔袭来阵阵薄荷的清香,那是她的味道,他羞涩一笑,“你先下来,让别人看见不好,我才十一岁。”

“你夜夜搂着那个幼稚的女人入睡,怎么没见你这么害臊过。”慕春压低身子,双眸内闪烁着烈焰,“昨晚我一夜没睡,就在想你说的话。”

“什么话?”姜玄明知故问。

慕春怒极反笑,“你知道我说什么。”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慕春气咻咻地大喊一声,骤然间两行泪水簌簌往下落,哽咽着控诉他的罪行,“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你还说那么伤人心的话,你太狠心了。”

“但那是我真实的想法。”姜玄认真地说。

“不是这样的。”慕春愣怔着双眼,遂即秀眉皱作一团,“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如果此时有一只箭射向你,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身前,我是可以为你挡箭的女人!”

姜玄忽而明白过来,他习惯性地用后世的思维逻辑去解读这个时代女人的情感,这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举动。

“你为什么不说话?”慕春情绪蓦地变得脆弱不堪,将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脑袋埋入他的颈间低声啜泣。

良久,姜玄轻声道,“我也能为你挡箭。”

慕春霍地支起身子,脸庞重新洋溢起夏日般绚烂迷人的笑,她兴奋地扭动着腰肢,脸上还挂着滚烫地泪珠儿,“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也要记得你说的话。”

“当然。”姜玄矜持一笑,“别扭了,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慕春轻哼一声,柳腰摇曳不止,“我喜欢这个姿势。”

姜玄狐疑地打量着她,慕姑娘的某种倾向似乎昭然若揭啊。

......

周振宇的伤势相较昨日略微好转,或是长期劳累所致,自昨日来到姜府,除吃喝拉撒以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沉睡中度过。

客房门被推开时,他倏地睁开肿泡眼,而后眯成一条缝儿,“姜侯的神药果真厉害,今日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轻松就对了。”姜玄话锋一转,“突厥人的刀剑涂抹的什么毒药?”

周振宇闻言,眼神中交织着的悲伤与痛恨一闪而逝,遂即淡淡说道,“他们的兵器浸泡过病马、牛、羊的血,甚至污秽之物。”

说到此处,他脸部一侧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几下,旋即恢复平静,“那种伤口,军中供给的草药根本无济于事,很多战士便染了恶疾后,全身溃烂而亡,死法相当惨烈。”

“突厥人如此恶毒吗?”姜玄未曾亲临战场,大脑始终无法把用来形容战争场面的惨烈二字反馈成像,他眉头紧蹙着,“你这次就去杀突厥了?”

“只要能杀死对手,谁会在乎敌人的死状难看或是优雅?”周振宇的眼睛忽而又像冰块一样寒冷彻骨,“对,杀突厥。他们想要我们的土地和女人,想掠夺大唐王朝的一切,这就是战争的根源。”

姜玄其实偶尔也会生出想要见识战争的冲动,但他马上就被一句话警醒:你唯一期待战争的缘由,是你没经历过战争。

“我听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姜玄道,“唯有战争和爱情可以不择手段。”

周振宇神色缓和了一些,他略作沉吟,“战争可以不择手段,这个能理解。但爱...爱情,不能吧。”

“这句话的解释有很多种。”姜玄耸耸肩,“事实上,我对战争和爱情都不熟悉。”

“周某不懂爱情,它既然能与战争相提并论,那岂不是不亚于战争的存在了?”

姜玄着实没料到周振宇的思维能拓展到如此程度,他竖起大拇指,“周将军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为何?”周振宇好奇问。

姜玄笑了笑,“我听说...爱情就是一场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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