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啰一步一步地踏向莉莉尔,每一脚都十分扎实,仿佛老头逛公园一样气定神闲。
虽然周遭声音十分嘈杂,但每当他走一步,脚步声仿佛就会同时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响声荡起的声波将他们的心脏推动。
随即而来的是所有人急促的心跳。
“去死吧!畜生!”一个诈尸的冒险者掏出匕首扎向皮啰小腿。
皮啰小腿瞬间出现一个厚实如象皮的肉团,将匕首挡开。
这个刚才还说要“会会他”的冒险者还没有机会再说出任何话,就永远也没机会了。
“人类,垃圾。”皮啰边说着蹩脚的人类语言,边将沾血的手往冒险者的衣服上抹去。
自此后,所有人皆屏气低头,一动不动,生怕与这只怪物对上眼,会被无情的抹杀。
但这个世界很大,总有那么一些人与众不同。
这个游戏好真实!包灰再也压抑不住兴奋。
“姐姐,我觉得我可以。”包灰欲挣脱阿雪的压制。
“这是人生三大错觉。”阿雪眨眼挑逗了一下包灰后再次将他压住,“相信我们的队长!他一路走来稳扎稳打。”
这个三十前半的大姐脸上妆容精致,从她甲胄上刻着大大的家族名看得出她出生在颇为殷实的家庭,完全不能想象她的双臂居然孔武有力。
而她嘴里的队长古斯,在远处不停摩挲他的火蛇枪,仿佛要注入强大的生命力。
“咩!”瓦斯炉对着迎面而来皮啰大吼一声。
皮啰鼻子吮吸空气,里面夹杂了让他兴奋的气味。
“汪汪汪!大收获!”
他再也忍不住,仿佛美食家遇到大餐一样,不停地在那里发疯一样高喊听不懂的语言。
“造,找,召,造,环,缓,唤……”
范困嘴里蹦出模棱两可的词汇,看似并不成功。
随即他以头抢地,欲夺回脑袋的控制权,头昏脑涨的他在与霸哥病毒一样的警告作抢地盘,他眼睛里猩红的血丝清晰可见,别说睡觉,连眠兽都不知所踪,他喉咙集满了血使他连“召唤”都讲不出来。
皮啰走到瓦斯炉面前,看见瓦斯炉正护着身下的莉莉尔,像孵蛋一样将莉莉尔包裹的严严实实。
“滚。”
“咩!”
皮啰一掌将公牛一般体型庞大的瓦斯炉重重拍在驰道的垛口上。
还没等他弯腰捡起莉莉尔,误以为皮啰想接近阿雪的古斯将火蛇枪一甩,棍状的枪身瞬间变柔软变细长,随即像鞭子一样缠绕在皮啰的脚上。
“这是我们的战斗。”
“汪汪汪,凭你?”
皮啰一只手抓住火蛇枪反向一拉,想将远处的古斯拉过来。
古斯顺势双手松开的同时抽出腰间小刀奔向皮啰。
犬掌
皮啰空闲的手一掌向着突袭过来古斯击打过去。
小刀嵌在皮啰掌中的肉团之中,一动不动,就像扎进那种半干的泥浆一样。
古斯松开小刀,用脚踢起火蛇枪。
“所以说,人类,垃圾。”
十指戳
皮啰用古斯难以想象的反应迅速将双手合成鲜花状,指尖伸出利爪,向着古斯腹部戳去。
为了战斗灵活,古斯早已卸掉甲胄,他以人之躯,聚拢腹部的肌肉,试图减少皮啰的攻击的伤害。
在的夜空之下,十柱指粗的鲜血飞溅
古斯表情痛苦。
“没完。”
小犬拳
没有给古斯喘息的机会,皮啰对着古斯的胸口锤去!
“现在!”古斯忍着疼痛大喊。
他的火蛇枪已经缠住皮啰的双腿。
随即十来名帝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急速突向皮啰。
时间回到差不多半分钟前】
趴在地上的阿雪不停的用着手势跟古斯班的战友发信号,约定好时机一同起身。
“找机会逃。”阿雪对着身旁二飞吻后,起身与战友一同冲向皮啰。
包灰愣看着这群人像敢死队一样冲向皮啰。
倒在地上不停抢地的范困,除了霸哥毫无感情的警告声音外,什么也听不见。
“找机会逃”这是从阿雪嘴里蹦出来的,但明明是向敌方发起致死一击,却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说出让二人逃跑这种话,也许是直觉,亦或是口误……
时间回到现在】
被火蛇枪死死绕住大腿的皮啰被古斯一抽,下盘失去重心。
十来个帝军抽起武器向着皮啰冲去。
黑夜与火光在阿雪那把被打磨如镜的长刀刀面中反复出现……
最终长刀坠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刀上反射的是夜空。
顷刻之后
全军覆没
皮啰一只手紧紧抓住阿雪的颈部,另一只手用肥虫一样粗短的手指指着脸上的刀痕。
“疼。”声音低沉沙哑。
接着他突然吼叫,脸色涨红,脖子涨大要爆炸一样,他气疯了。
瘫坐在地上的古斯发出绝望的咆哮:
“雪!”
“汪汪汪。”皮啰忽然大笑。
他对着古斯用口音很重的人类语言,狞笑道:
“你。”他用手指轻抹一下自己脖子。
接着他指着阿雪,“放。”
阿雪被皮啰紧握住颈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哆嗦发不出一句声音,双眼不住的闪动。
古斯捡起地上的小刀,握刀的手极其颤抖,小刀掉在地上好几次,最后双手勉强握住……
古斯并不是穿越者,也没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是愚笨,他从第一天加入帝军开始就不被看好,他出身卑微,本也打算得过且过。
可就是这么巧,在他即将而立之年,一个比他年长两岁的女性被调入他们队伍。
这个名叫阿雪的女人家境殷实,她抱着玩玩的心态加入帝军,执行任务前总会捯饬外形。
这两个竿子打不着的人就这么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爱情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面对周遭疯狂的追求,阿雪总是以“哎呀,追我的话,起码要是个二级兵。”唯由拒绝。
然而在这段从起点到一号特区的驰道上,二级兵就跟黄金一样稀少。
久而久之,“雪姐”这个调侃她大龄的名字成了战友们对她的称呼。
但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一直记载心里,还记了三年。
古斯连行者执照都没有,在这个大多数时候没事,有事也只是下村子帮忙清扫如“长须竹鼠”这种级别的小野兽的边陲地方,居然短时间内连升当上二级兵,可以说是头条新闻。
一个找到糖果的迷路小孩
是拉格伦·柯克在升职推荐书上对他的评语。
这个几天前正式升职的二级兵,打算过几天就向心仪女孩求婚,这不是因为他想越过谈情说爱的阶段,而是女孩对他说“表白就免了,反正三年,都了解七七,大家都三十好几咯,姐姐也不想等了。”
再怎么愚笨木讷的男孩也懂了。
“姐姐!我来救你啦。”包灰道。
犬掌
随后,包灰头骨裂卒。
他倒地的声音划破长空,点燃了在场的所有人。
地上受伤的、炸死的、伺机而动的也大叫壮胆起身。
铁管、钢棍、板砖、刀子,尖齿犬等悉数被皮啰头上忽隐忽现的肉球抵挡住。
他们倒在“为了人类!”的豪言壮语之中。
而那个男孩,眼睛已经没了光泽,他已经看不见前方,只能像盲人一样不停地在青砖上探摸,重复着捡起那把到手就会脱手的小刀的过程。
此刻
女孩的牙齿格格发抖,一口血从喉咙涌上,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管子,用痉挛的手插进脑门,她眼睛还睁着,但已经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