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汉军的大营前,陀茅没和任何旁人闲说,只对他们自己江湖的武者道:“从现在起,我们必须要不顾一切将这小子送回我们的部落。”
有人不解:“他只是一个汉人教主境武者,虽说杀了些士兵,但不至于下这么严重的命令吧?”
“你懂个屁。”陀茅骂道,“总之现在这小子比你我的性命都重要,至于为什么,等回去再告诉你原因,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们的江湖武者见到陀茅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也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就开始悄悄撤退。
至于另一边的秦朝武者,他们现在人少,之前秦朝派来的武者只是为了压阵,并没有真打算打起来。可现在出了张玄机这么个情况,他们这次来的人就少了些,最少不能比匈奴那边的少。
这次他们放任匈奴离开,只是在背后,他们立即商量,准备要更多的教主境武者速来。
在他们走后的不久,骑着马的卫主帅才回来。
汉军中的许多人松了口气。
“将军你可算回来,刚刚我们瞧见只有他们回来,还想着将军是不是遇上了危险,要不要直接斩杀了他们。”
“别说傻话了,就你那点实力还能斩杀谁?等你调兵遣将好,人家早就逃走了。”
卫主帅瞧了下军营前的空地,确定瞧不见任何一个人后叹了口气。
“都回营吧,之后的事就看匈奴和秦朝自己争夺吧。”
当日,日落黄昏,一片赤红的夕阳光照在匈奴的阵营上,让他们像是染血了一般。
而在军营内,有一群人在等,等天地真正黑下来。
三个时辰后,天穹之上只剩下一点点的星光。
军营内出了几处必要的火把外,其他的光源全被熄灭。
“时候差不都了,我们该走了。”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就好像怕被被人听见一般。
还有些熟悉,那是陀茅的声音。
他们五人扛着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人。
“从侧后的反向走,那里距离秦军远。”
有人道,陀茅是个当机立断的人,他知道张玄机的意义,也知道秦朝的那些铁定是要过来抢夺的,所以与其后面产生这样那样的麻烦,还不如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先一步将张玄机送回部落。
“这等偷偷摸摸的行径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也有人抱怨道。
结果陀茅压低声音骂道:“你干的那点破烂事以为没人知道吗?隔天就偷偷摸摸到窑子里,那就是大丈夫干的事了?”
“胡说,我那是与姑娘促膝长谈,再说武者的事,怎么能叫逛窑子?”
“好了,别说了,现在赶紧出去。”
陀茅再确认了一遍张玄机人还在晕迷后,将麻袋扎口缩紧,掀开身上的伪装,换上夜行服离开军营。
悉悉索索。
一阵声响之后,陀茅等人离开了军营,可才走了不过的时间,陀茅就生气回头骂道:“都叫了收敛脚步声,是没练过轻功,还是没带脑子?”
结果这一骂,将他们这些武者骂得一头雾水,压根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用了轻功。”在队伍中央的人道,他之前一直以为后面的声音是风吹动时发出来的。
陀茅皱眉:“那声音绝对是人声,不会有错的。这附近一定有人跟着。”
他们开始警惕,但藏在黑暗中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甚至还故意发出声音,暴露自己的位置。
“咳咳”
黑暗中传来咳嗽声,接着那黑暗中的人终于现身。
他本来也就没有一直藏下去的打算,说起来倒也不能算被抓到。
“你是什么人?”陀茅问道。
那人回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陀茅脸色一变,没想到为了秦朝的武者也愿意为了张玄机到这个地步。
“你们等了多久?”陀茅问道,说话间他开始观察四周,如果四周的武者少,自己就算动手也得逃出去,别管现在双方是不是在结盟。
一个强大的盟友不如死道友。
从黑暗中出现的人笑道:“别看了,整座军营都有我们的人包围着。”
陀茅不信,他混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是被人吓唬大的。
他抽出弯刀,就算对方真的有人跟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也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朋友,打起来了就打起来,这附近是自己的军营,实在不行就喊人。
刀光一闪,陀茅的刀还没有捅出去多少,他身边的人突然动作起来,将附近射来的暗器击落。
他们往地上一瞧,全都是石子树枝之类的小东西,但在教主境武者的手中全是杀人的好暗器。
陀茅看了下暗器射来的方向,放弃了今夜带张玄机逃出去的念头。
人太多了,不是自己想逃就能逃走的。
“朋友如果觉得这麻袋碍事,可以交给我们,我们秦朝的武者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呵。”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陀茅带着一群人返回自己的军营。
秦朝的武者也不好拦,现在还没有到正面抢人的时候。
小小的冲突结束,但不意味着结束,恰恰相反,这预兆着从今夜起,秦朝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暧昧。
次日天明,秦朝江湖武者就来拜访军营。
他们坐在军帐内,心思完全不在面前的酒菜上。
“人,醒了吗?”
秦朝武者开门见山,直接说起了张玄机。
“尚未。”陀茅尽可能地简洁回答,不给他们知道不必要的东西。
“这已经过去了一整夜的时间,怎么还会不醒?”秦朝武者调侃道,“有听说过金屋藏娇的,没听说过还有藏男人的。”单身笔趣阁shx
陀茅喝了杯酒,不回答,也不好回答。如果被说一通就能让他们放弃得到张玄机的念头,那就让他们说个痛快,要是说口渴了,他还愿意亲自奉茶给他们吃。
而秦朝武者见陀茅不回答,也就索然无味,他们来这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利的。
“秦人爽快,不像汉人扭扭捏捏,像个娘们。”秦朝武者这时候也不忘记踩一脚汉人,好像通过踩汉人能让匈奴对自己产生同仇敌忾的好感。
“我们想要那个年轻人。”
陀茅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道:“秦人确实爽快,汉人想要我们的东西都需要婆婆妈妈派兵来打,秦人这一开口,三言两语就想要把东西拿走,秦人在这方面确实要比汉人狠上许多。”
“这不是来商量的吗。”秦人笑了一声后,开始和他们拉扯,其中最核心的就是想要将张玄机送到他们军营里。
可陀茅又不是傻子,这送出去容易,想要送回来恐怕就难了。
因此秦人武者不管用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都不能将张玄机从匈奴的手中取出。
到了深夜,无功而返,秦人武者则打算改日继续,直到要到张玄机为止。
“抓紧时间问。”陀茅背后也在审问张玄机这般年轻进入教主境的原因,为此张玄机还吃了不少的苦头。
可即便这样,张玄机不说,他们就没有办法,又不可能真的杀了,只好继续这么耗下去。
而秦朝这边也有了大动作,在秦朝的江湖中发布了一道江湖密令,所有教主境的高手必须立刻赶往边境,去为秦朝支援。
一开始这些武者无视了密令,毕竟教主境武者不去战场,这是公认的行为,谁都不可以违背,况且没有任何好处就去那么偏僻的边境,只有傻子才会乖乖听话。
于是见到召集效果不好的秦朝就给出缘由,直接将张玄机的事情公布了出去。
这一下,秦朝哗然,所有人都特别好奇这样的人,尤其是那位大人就出身在他们秦朝,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那位大人。
于是一朝之间,秦朝各个地方的马匹价格都上涨了不少,有许多人都想要来到边境。
而一直在秦朝隐姓埋名生活的杨洪也知道了张玄机的事情,便收拾好东西,同样奔走过来。
“这小子惹得麻烦倒是挺大,要是逃不过这劫,恐怕将来都没法再还他的因缘了。”
杨洪也开始朝边境赶去
匈奴和秦朝继续在边境僵持。匈奴想要带张玄机回去,而秦人偏不肯,日夜派人监视着,不给他们带出去的机会。
只是他们两方僵持着,他们人少可以耗得起,但秦军和匈奴喝这么多的士兵可是要吃饭的,他们一日消耗的粮食就等于这个国家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粮食储备。
且拖得时间越长,这消耗就越大,久而久之下去,这仗还没打起来,自己就先垮了。
汉朝那边也是很急,他们的大军一日消耗也不少,只不过比起秦军和匈奴,尤其是匈奴,他们粮食运送更加不方便,长久耗下去虽然自己不占便宜,但对方却也绝对不好受。
等了许久,匈奴也好,秦军也罢,决定江湖归江湖玩,军队和军队玩,两者分开,不互相干扰。
于是不远处杀喊声震天响,所有教主境的武者却都按兵不动,静静等着对方先熬不下去。
在汉京,这儿秦军和匈奴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杯天机阁写成报道,在汉京的茶馆间流传。
而在宫内,也有一人心急如焚。
“长公主,你要招的人来了。”一个宫女领着一个男人进来。
“退下吧,”柳念珺显得焦急。
那男人瞧见宫女离开,一直到他看不见背影之后,他才道:“好久不见。”
柳念珺现在没招呼的心思,直接道:“曹东杰,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何事?”
柳念珺敲了一下桌上的纸张,上面就是天机阁出品的江湖日报。
曹东杰瞥了一眼,这东西自己自然是早就见过的,没必要再看。
“你失态了。”曹东杰牛头不对马嘴回道。
柳念珺一愣。
“你我这样的人无时无刻不应该保持理智。”曹东杰将桌上天机日报翻了个面,背朝上,“我们都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稍有差池,恐怕就要出事,而且一出事就必死无疑。”
柳念珺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绪,只是还是忍不住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这事是我做的?我何德何能让秦军和匈奴都听我的?”
“我不是在说霍卫光的事。”柳念珺眉头一皱,将江湖日报翻了回来,指着其中一个角落道,“我问的是张玄机,为什么他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曹东杰耸耸肩:“我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至于让那么多教主境武者听我的话把?张玄机落得这个下场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柳念珺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但隐忍不发,稍微调整了下心态后,再度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将人救出来?”
若是在平时,柳念珺倒也好说,并不缺办法,只是现在在深宫大院里,出去皇宫,很多的办法也就没法实施,所以才问曹东杰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没有的话,她可以说,但是需要曹东杰在外面布置。
“这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
柳念珺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说服他。
曹东杰眸光闪动,有些愿望,不,应该说是贪欲想要表达,可他也很清楚自己真要这么做的后果。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曹东杰眼睛转动了下,扬起的眉头落下,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张玄机的事就交给我了,虽然不能保证成功,但会尽力一试。”9曹东杰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完全是反着的。
他不去踩一脚张玄机就已经是很好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帮忙?
不过嘴上还是要答应的,反正这些漂亮话又不要钱,自己随便这么说一说完全是可以的。
“那就有劳你了。”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毕竟事皇宫,外人进来时间长了容易惹麻烦。”
“”
曹东杰历去,柳念珺脸上的笑容也顷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