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东杰不傻,她柳念珺也不傻,她知道曹东杰根本不会帮忙。今天叫他过来只是让他不要在背后随便下手罢了,没有其他多余的期望。
说到底,想要让张玄机从这漩涡中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得靠别人。
一会之后,宫女又进来通报了,说是什么什么公子来了。
这位被柳念珺忘记了姓名的公子就是汉帝给安排的相亲对象。
之前的三位人选,避暑山庄死了一个,现在边境又死了一个,只剩下这最后一人,没有什么竞争得被选了。
这位公子进入宫殿,遥遥站在殿门外行礼招呼。
柳念珺回应之后,笑道:“公子怎么站得这么远?”
这位公子家中信佛,多少有些迷信,他在得知自己和霍卫光两人都是长公主的联姻对象后,心中的不安到了极点。
他是很喜欢柳念珺的外貌不错,但他更爱自己,如果自己都没性命了,其他的的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他现在寝食难安,生怕成为下一个意外身死的人。
现在柳念珺喊他来,他这一路走得不比黄泉路好走。
“长公主何事?”说这话时,他都是哆嗦着的。
柳念珺一笑,摄心术的影响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心安了下来。
“还希望公子帮我一忙”
张玄机被困在边境已经有一月之久,秦军、匈奴和汉军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开始议和了,但三方江湖关于张玄机的事却没有半点动静。
张玄机嘴里的消息撬不出来,人也走不掉,继续僵持着。
更为糟糕的是,来边境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还只是教主境的高手,但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教主境高手,任谁都会产生好奇心的,于是乎,其他的武者也开始朝边境来。
人越来越多,几乎都快和军队的人数差不多了。
而秦朝来了这么多人,匈奴那自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他们也开始呼朋唤友,让越来越多的江湖武者聚集在这。
此等盛况,别说百年,就是千年都难得一见。
陀茅在自己军帐内闭着眼睛,而后一睁开,露出爬满了血丝的眼眸。
他如何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等地步,说实话,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人就能够解决的了。
要是一不小心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那么他可能就成了千古罪人,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杨洪来这边境也有小半月的时间了。
起初他还担心自己这么个老人在边境会很突兀,容易被人发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念头就彻底消失在他心中。
这附近教主境的老头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怀疑这地方是军营,还是养老院。
杨洪潜伏在外,只是进去不得,这军营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点轻功动静都会引发他们的注意。
故此,他来了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结果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连张玄机的面都没有见着。
杨洪想要救人的心思落空,计划实在难以实现。
又过了几日,匈奴方面压不住了,决定给个机会。他们设下擂台,让双方的江湖武者进行比斗,只有强者才能拥有张玄机的交支配权。
其实也没说错,他们研究了这么久,发现张玄机也许是自有天赋,那么他的后代极有大概率继承他的天赋。如果让大人不无法效忠自己,可生了孩子交给部落培养,说不定就能教出那种极其厉害的武者。
总之,现在为止,秦朝和匈奴都眼馋张玄机,令人担忧的是,他们担心汉朝的武者会反应过来,从而将他给重新夺回去。
因此他们在争夺张玄机给他换了个称呼,以一个武林秘宝为由头掩盖张玄机的真实身份。
开始打起了擂台。
杨洪瞧着他们,完全没有参与的打算。第一,他根本不相信这两方的人回老实接受这个提议。
他最清楚这些武者的为人,如果不是他们有武力令人忌惮,他们在大多数的口中应该就是土匪流氓。
平时也许道貌岸然的,但像现在这时候,别的不用说,总之想要安安静静地带张玄机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
杨洪在外面观察了这几天,虽然没办法进去,但好歹算是研究透了匈奴的言行和打扮,这些知识已经足够自己伪装的了。
他“借”了一套匈奴的衣裳,换上之后,又随便将胡须头发这些外在毛发扎成各种各样奇怪的辫子,总之怎么奇怪怎么来就行。
稍微收拾了下外在后,杨洪咳嗽了下嗓子,准备混入其中。
“我来了。”
杨洪对着军营新划分出来的区域的守卫道。
因现在来军营的江湖武者实在对,而这看守的守卫也是从隔壁军营里借来的,对江湖中的许多事都不了解,因此也就不会严查。
“你是什么部落的?为什么感觉你这么奇怪?”
杨洪瞧了下自己,没想到自己这身异域风情打扮竟然在匈奴人的眼中感到奇怪。
不过没有关系,杨洪对匈奴的部落还是有一些了解得。
“老夫来自遥远的客客大部落。”
守卫眉头一皱,这要是面对普通人,他就要直言这是什么不出名的小部落,一点也不认识。
但考虑到对方是教主境的武者,一根指头就能捏死自己,因此一些话他就藏在了自己心里,没说出来。
“哦,这部落听说过,进去吧。”
守卫让孤身一人的杨洪进去,而杨洪则在心中腹诽,这个什么“客客大”部落都是自己瞎编的,这守卫为了装自己见识渊博,胡乱承认。
杨洪对他们的好感又是降低了不少。
等杨洪进入军营后,本以为会需要好好折腾一番才能找到张玄机,却没想到他竟然就在军营的正中央。
且似乎就怕人不知道他们在哪似的。
杨洪走向他们标记的关押着张玄机的军帐。
但没等手碰上帘子两个修炼阴阳术的人突然一左一右凭空出现,将人的吓了一跳。盗墓auxs
“这功法倒是有趣。”
杨洪心中念了一句,随后他们两人一抱拳:“请问里面关着的就是那样宝物吗?”
两人一左一右,长得相似却不相同:“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是被陀盟主选定的武者是不可以进去的。”
他们两人也算客气,毕竟他们瞧出杨洪就是教主境的武者,才这般客气。
杨洪也没有为难他们。
“那如何取得陀盟主的认可?”
两人同时摇头:“这事需要你自己找陀盟主,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杨洪点头谢过,随便找了处地方休息。
一直到深夜,杨洪都一直在外面待着一直目光落在军营内。
好在匈奴的部落实在多,他们之间互相不认识,这就给他不被怀疑的心。
因为像他这样教主境的武者,却不能与张玄机见面的人不少。
在杨洪等待的时候,还有人提着酒过来和他唠嗑,这一下子,他就更加好融入这处地方。
大约在里面等了一日的时间,这之后就不同了。
擂台开始了第七日,武者们之间的情绪一天比一天高涨,这群人中有不少是武痴,就算不是武痴,也绝对不少喜欢比试的。
而现在这么多来自天南地北的武者,每个人“意”和“势”都是绝对不同的,一群人都围了上去。
挤破脑袋想要得到一个擂台的机会。
说到底,也是武者都是好面子的,也希望自己扬名立万,即便他们现在年纪已经大到了半只脚踩进了棺材,可这份心却是没有半点减少。
至于那些没能上场的人,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在边上旁观。
这么多教主境一块比试的盛况,就千百年也没有见不到一次。
于是凡是有点上进心的武者都去擂台围观,只有两个可怜的教主境武者被陀茅命令着留下来看守张玄机。
杨洪在知道了这情况后,就想到了一个新办法。
等擂台那边打得火热,杨洪悄悄来到张玄机的军帐外。
军帐外的两人盯着杨洪:“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杨洪叹了口气,假装道:“我贿赂陀茅身边的人,想他能给我争取一个上擂台的机会,但是事情被人发现了,然后就被陀茅罚来看守这里。”
这两人表示同情,而就在杨洪准备忽悠他们时候,他们中有人竟然自己胡说起了他想要说的话。
“既然有人来了,这里有两人就足够了,没必要三人都在这里。”这人脸上带着兴奋,“就留下你们两人继续在这儿吧,老夫先行一步。”
现在在他们眼中,那擂台上的比赛任何东西都要有趣,而且没有之一。
“这王八小子。”被抛下的人咒骂道,刚刚那人是个独行侠,我行我素,没什么规矩,也不需要担心自己门派的问题,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地离去。
自己却不行,毕竟自己还是有门派的,会担心自己的人被追究。
等了一会,这人连连叹息。
杨洪便开始了计划:“擂台那边真热闹,让我少看一眼,那正是要了我的命,可惜啊,可惜啊,像这样的盛况之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遇见了。”
“谁说不是呢。”那人耷拉下来,显得可怜巴巴。
“这样吧,”杨洪压低声音神秘道,“我要被罚好些天,但我也想去看擂台赛,所以不如这样,今天你先去看,如果有人来了,我就说你去上茅厕了。但是之后你也得这么帮我,让我也去看看擂台赛,如何?”
那人犹豫了下,而犹豫的原因很简单,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在庆幸杨洪不知道规矩,他们看守军营只有这么一次,根本就没有第二次。
也就是说,他现在离开,明天杨洪绝对不会再来。
“好”也许是觉得自己答应地太快了,因此他还假装客气了下,然后道,“可这军营里关着的人很重要,要是他出了事情,我和门派都没有好果子吃。”
杨洪摇摇头道:“你多虑了,如果真有人来救人,他们会带仅仅几个吗?他们一定是来许多教主境武者,那等力量完全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所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真要发生了事情,我们也没辙。”
“好,老夫这把年纪了,今天就认下了你这个异姓兄弟,将来回了部落,我请你吃酒。”
说完,他生怕杨洪反悔,立即用了最强横的轻功,朝擂台的方向奔去。
杨洪等了一会,等确定四周没其他人时,他溜进军帐。
军帐里空荡荡的,只有张玄机被绑在十字木架上,那是牢房里常见的刑具。
因张玄机是教主境武者,所以捆绑张玄机的铁链乃是特质的,用精铁淬炼九九八十一天,将铁中杂质排除,然后加入铁匠秘制的金属,让它们能够在极限的情况下吸收武者迸发出来的内力。
不过也因为这个特性,导致它并不算僵硬,在有韧性的同时,舍去了一部分的硬度。
杨洪来到十字架刑具边,喂了点水给他喝。
为了不让人逃走,他们故意不给张玄机吃喝,让他身体一直出于虚弱的状态。
杨洪用自己的内力给张玄机调理了一下内力,让他苏醒了过来。
张玄机乏力,就是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难以完全完成。
“张玄机?”
张玄机努力挣扎起来,想要攻击杨洪。
“你不认识我了?”杨洪问道,随后想起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别说是一个意识不清楚的人,就是换作正常的朋友恐怕一时间也难以认出来。
杨洪收拾了下自己的装扮,然后重新来到张玄机的面前。
但张玄机好像依旧瞧不清楚。
“这不对,就算是中了心魔,也不应该不认识。”杨洪瞧着张玄机的重瞳道。
他用剑将铁链斩断,将张玄机解了下来。
没有任何犹豫的,杨洪将他搬出了军帐。
一开始的路也许还算好走,但很快他就发现了糟糕了地方。这几日他观察的仅军营这方圆小范围,却疏忽了整个军营。
现在他们面前就有人藏着暗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