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这一口下去,嘴下毫无留情,痛得独孤焰身躯僵直、脸色黑沉。
可他却一动不动地任由傅相思咬着,偏偏就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直到有血腥味缓缓地渗透到了舌尖,傅相思牙齿上的力道才从狠到弱,从重到轻。
即便她没有抬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的肃杀之气。
傅相思猛地把贝齿松开,抬眸朝着独孤焰看去。
对上那双冰冷到极致的深邃凤眸,傅相思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觉得委屈不已,抑或是被奇痒折磨傻了,竟眼眶一热,流下两串热泪。
当热泪顺着软皮面具溅到男人的手腕上,独孤焰的手竟鬼使神差地松了。
傅相思不敢置信地收回手,转身就欲朝着小溪跑去,可还没迈步,便颇有自知之明地转回了身。
“大师兄,你误会了,我没跟你胡闹,只是身上突然起了红疹,奇痒难耐,才跑过来寻找水源。”傅相思一边佯装好脾气地解释一番,一边将两条袖子往上撸至肩头,毫不顾忌地坦呈给对方瞧见,“不信你瞧!”
两条雪白的藕臂就这么胆大妄为地呈现在独孤焰的眼前,上面布满的密密麻麻的鲜红色疹子,给人一种既美好又残忍的刺目感。
独孤焰始终面无表情,可紧绷的身躯却隐忍得厉害。
眼前的藕臂哪怕被红疹覆盖,却仍白得刺眼、美得晃神,他不自觉地撇开眼,不忍再看。
“我真的受不了了!”傅相思趁着这个时机,朝着那条小溪飞奔而去,“大师兄就成全我吧!”
因为迫不及待,傅相思俨然变成了一只性急的猴子,很快便“噗通”一声跃进了溪水之中,生怕中途会被独孤焰又拽回去。
“哇,好舒服!”成功入水的傅相思顿时惬意地欢呼一声,转眼便将独孤焰抛到了脑后。
溪水并不深,为了让浑身的肌肤都能被溪水浸泡到,傅相思不顾形象地直接仰躺在了水中。
正红色的嫁衣被沁凉的溪水全部打湿,再无干燥时的风采,而是全都跟着傅相思失去了形象,懒懒散散地贴紧住她的身躯。
哪怕隔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傅相思姣好的身段也在明丽的日光下一览无余。
若是可以忽略那张被毁掉的脸,傅相思的身段早就长成了足以令男人垂涎三尺的姿态。
此刻她的身段在湿透的正红色嫁衣,以及流动着的溪水的映衬下,无疑显得更为招人。
“主子——”
“皇上——”
安之素与两个侍卫忽地从不远处疾步奔来。
一直站在溪边冷眼旁观的独孤焰回眸一看,浑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若是师傅此刻在场,他定然会斗胆地问一问她,为何她教出来的女儿这么不知检点、不知羞耻、不成体统?
无论如何,她都将变成他的丑妃,他的女人,若是她这副不矜持的模样被他那些侍卫看了去,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脸要往哪儿搁?
傅相思虽然浑身几乎都浸泡在溪水中,但那痒意仍在一波又一波地泛滥,所以岸上的动静,她全然不知,也全然不想理会。
忽地,独孤焰一把将傅相思从溪水中拽起。
哗啦啦的水声中,傅相思双脚还没有站稳,撸至肩头的衣袖被男人动作野蛮地一把扯下。
“大师兄……”傅相思正欲控诉,独孤焰已经将她打横抱起,继而双足轻点,直接越过刚刚赶到的安之素与侍卫,飞身上马。
无论是安之素还是那两个侍卫,都只看到了独孤焰风风火火的身影,却连傅相思的正面都没瞧到。
马儿匀速跑动时,独孤焰脱下自己的新郎服,一把遮住了前方傅相思是那湿漉漉的身躯。
傅相思被独孤焰这一系列举动吓得够呛,暂时忘记了身上此起彼伏的痒意,只回头愣愣地瞪着他。
此刻她的双唇冻得泛白,看在独孤焰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惑人的風情。
独孤焰一把将她的脸推了回去,顺便点了她的睡穴。
眼不见为净!
等傅相思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之中,而她的头,正靠在安之素的肩头。
思绪回笼,傅相思低头看着身上干燥的衣服,问道,“你给我换的衣服?”
安之素噗嗤一笑,“主子希望是皇上给你换的?”
傅相思白她一眼,正欲说话,那些痒意忽而又卷土重来。
见傅相思开始抓挠自己的手臂,安之素小声地问道,“主子,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下药?想要找机会逃婚?”
傅相思点了点头,“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强劲,我连逃婚的念头都顾不上了。”
“该如何解?”
“面粉和盐巴。”
安之素轻叹一口气,“这一带荒无人烟,主子恐怕还得坚持一两个时辰。”
傅相思微微点了点头,“我会忍的。”
在安之素的陪伴与安抚下,傅相思故作坚强地忍了又忍,忍到后来,她双唇惨白,神志都仿佛飘飞起来。
安之素借出自己的两只手帮忙抓挠,可却远远不够。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某家客栈前,除了安之素,其余侍卫都被独孤焰打发走了。
独孤焰掀开帘子,钻进车厢中,正欲抱傅相思下去,却被傅相思一把拽住了手,且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重重一放,闭着眼囔囔道,“之素,再帮我挠挠,痒死人了。”
一瞬间,有两个人石化,一个是独孤焰,一个是安之素。
像是生怕安之素不情愿似的,傅相思抓手的力气用的很大,除非独孤焰强行挣脫,否则轻易挣脫不了。
见安之素半天都没有主动帮她抓挠,傅相思恼了,索性抓着“她”的手抓挠,丝毫没有意识到,安之素那只光滑细腻的手,此刻已经变得粗糙,且布满了练功而成的厚茧。
“快点帮我抓呀。”傅相思不耐烦地催促着,且气呼呼地嘟起了嘴,眉宇间皆是求而不得的恼意。
安之素就坐在她的对面,却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若非清楚傅相思那颗想要逃婚的心,此刻她一定会识趣地跳下马车,否则,在这“暧”昧丛生的车厢里,自己就是最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