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吧？”了解完吴清浣的身世，肖维城一直没说话。宋风雅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明面上，打压吴家倒不是难事。”肖维城脸上又换上了那淡淡地笑。“不过这暗地里的势力，倒是我小瞧了”。

良久的沉默，大病初愈的宋风雅恹恹的躺在床上不动。肖维城的大手再次附上来。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肖维城暖暖的笑意，让宋风雅放松了几分。

......

伴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廖思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风雅，没事吧！”

吴清浣的身体一僵，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不由地头皮发麻。以为宋风雅只是尴尬，却全然不知，如果不是因为廖思颖，宋风雅完全可以避免这场磨难，至少不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思颖，坐！”肖维城熟稔的招呼廖思颖。

“喝点什么？”肖维城脸上仍是那淡淡地笑意。没有等到廖思颖回答，肖维城径直从冰箱里取出一瓶perrier递给廖思颖。

“你的最爱。”肖维城依旧是那淡淡地笑。

这般熟稔的肖维城让廖思颖以为今天的事情会十分顺利。

“小雅！”唤宋风雅的时候，肖维城的语气明显不同于前。

“你们在一起了吗？”廖思颖娇艳的笑脸里，那双眼睛尤其动人，只是在宋风雅看来却寒光毕现。

“还没！”肖维城

“是的”宋风雅

肖维城和宋风雅均是脱口而出。廖思颖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三个人心思各异。

“小雅如果答应了的话，那就已经在一起了。”肖维城断然不至于听不出这话有问题，但此时表露过多反而不好。此刻看向宋风雅的眼神，多了些询问和深意。

“其实我今天来，是来道歉的。”廖思颖当然不是蠢人，有些话谁先开口，就等于占得了先机。宋风雅的脸上已经有了怒色。

“哦！道什么歉？”肖维城反问。

“说来，也没有什么。”廖思颖的语气像是在提示肖维城似的。

“上次的数据漏洞检索出来以后，幼城向我打听起这

个数学天才来。后来听说风雅出了事，想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得不说廖思颖这先声夺人的谋略，聪明至极。

她是吃准了宋风雅没有立场跟她计较，也自认为自己在肖维城的心目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肖维城不会与她计较。但她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一开始那个数据漏洞就和肖幼城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你怕是忘了，这数据采集环节就是除了问题的吧？”肖维城脸上仍是那翻淡淡地笑，语气却不善了。

“廖总的意思，是准备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被窝里，宋风雅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了，语气里克制的情绪随时有可能爆发。

那种钻心蚀骨的痛苦与难受，生死一线挣扎的绝望，宋风雅毕生都难以忘记。

“维城，你说呢？”廖思颖才不至于傻到和宋风雅针锋相对，她倒是好奇，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肖维城到底会怎么决定。她是稳操胜券的，她觉得。

“思颖，我以前一直觉着你这个人心思纯善，不至于会致人于险境。今天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且不说风雅是你的旧部，就是陌生人，你今天这个‘不过如此’的态度，也是叫我意外啊！”肖维城的笑脸里，全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空茫。

“维城，你误会我了！”廖思颖到底紧张了。

“小雅没事，看过了就回去吧。”肖维城下了逐客令。“以后风雅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你的手可不要往不该伸的地方伸。”那笑意中的杀气，到底让廖思颖怯了。

纵然如此，廖思颖依然保持镇定。“那么我就先走了”！廖思颖起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维城，我以为你会爱我久一点呢？！”

廖思颖这话虽然是对着肖维城说的，眼镜却挑衅的看向宋风雅。

就在宋风雅抑制不住怒气要发火的时候，肖维城突然揽过宋风雅的肩头，含住了满腔的怒火。唇齿之前的痴缠，让宋风雅瞬间没了计较下去的力气。

“从前，我可曾这样对过你？”肖维城看向一脸震惊的廖思颖，只这一句话，之前多年的纠缠和缱绻瞬间变得可有可无。

廖思颖一脸呆滞地拉上病房门。头重脚轻地向走廊尽头走去。脸上是滂沱的泪水。

当年，若有这样一个吻，哪至于后来的两地分隔的蹉跎。曾经，她脱光了衣服躺在肖维城身旁，他为她穿上睡衣，送她回房间睡觉，礼貌而生分。

她贴上去吻他，他在她唇边轻轻一啄，拍拍她的后背以做安慰。当肖家和廖家结为姻亲的时候，她兴奋极了，他却仍旧还是平常的样子，脸上的笑和体态举止，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订婚的前一夜，肖幼城的表白并没有使他动摇，而是她想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她走了，他在原地站着，说是等她回来，却没有追出来，直到后来连“等待”两个字也没有了。

而今天，一个与他相识不过十几日的宋风雅却得到了一切。这口气，她廖思颖如何能咽的下？

病房里逐渐安静下来，肖维城掰开宋风雅的手指，舒展她的拳头，替她揉着手掌。宋风雅再也抑制不住，那濒临死亡的恐惧，那蚀骨钻心的痛苦，以及把她推向深渊的廖思颖那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将她击垮了。她再也忍不住，开始痛哭，她想打人，想到失了控。

肖维城将宋风雅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背上。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和后背。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哭够了，疲惫地枕在她的肩上。长发纷乱地贴在他的脸颊上，脖子里，他帮她慢慢理顺。宋风雅的眼泪还在留着。

他扶起她的脸，吻了上去。他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吮吸起来。宋风雅心里灼烧的痛苦终于退去，她感受到他唇齿之前的缱绻之意，她开始迎合，一股热流只窜小腹深处。他将她搂得更紧，两个人跌倒在床，手缓缓滑进她宽大的病号服里，当他的手就要触及到宋风雅高耸的莹润时，她瞬间恢复了理智，一把推开肖维城。

两人四目相对，总算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对不起”！肖维城的语气里带着窃喜，尽管，小腹的胀痛还没有消失。

“我去叫大夫”！肖维城慌忙走出病房。刘剑云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忐忑纠结的眼神，以及宋风雅脸上还没完全退去的红潮时，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明天就可以出院，虽然维少有钱，病房和酒店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宋风雅听出刘剑云语气中的调侃，将羞红了的脸所在臂弯里不敢动。

刘剑云玩味的眼神看了看肖维城的小腹。

“滚！”肖维城抬脚就踹。

“打医生不给看病啊，以后！”刘剑云一脸懊恼。

刘剑云走后

“脸还烧呢？”肖维城细细的手指附上宋风雅娇嫩的脸庞。

“手拿开！”宋风雅，急急推开肖维城的手。

“第一次？”肖维城继续逗弄宋风雅。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风流成性？”宋风雅没好气，脸依旧埋在臂弯里。

“我有风流成性吗？你要不睁开眼睛看看？”肖维城

“不爱看，你走开！”宋风雅。

肖维城呵呵笑着，一把将宋风雅捞起来，抱在怀里。

“趁人之危你！”宋风雅嗔道。

肖维城只是替宋风雅理着头发，含笑不说话。

“风雅。”肖维城轻唤。

“嗯”

“和我在一起会有些辛苦，你愿意接受吗？”肖维城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答应你了吗？这么快就给自己加戏。”宋风雅调侃。“不过话说回来，谁的一生是坦坦荡汤走完的呢？比起很多人来，我幸运了不知多少。从小被人当做怪物，却收获了浣儿那样为了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朋友，这一次以为快死了的时候被救活了，以为再也遇不到的人，又遇到了。

人这一生，避不开的都是麻烦，抓不住的都是美好。我不怕辛苦，就怕经历了辛苦，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经历了这些宋风雅心里坦然了许多。

“不会两手空空的。”肖维城拥着宋风雅。“瑞士雪山脚下的，蓝宝石之恋，至少我们又重逢了不是吗？”

“你都知道了？！”宋风雅有些诧异。

“嗯”肖维城心头一暖。

“那你追求我，是因为感激吗？”得而复失的一瞬，宋风雅的心情一沉。

“不是。”肖维城很肯定的说。“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像在那个山洞里相信你一样，相信过一个陌生人？”

“从小就没有？”相比重逢，宋风雅显然更吃惊这件事。

“从小就没有。”肖维城的语气有些惆怅。“后来我去珈城见你，很奇妙，那种感觉又来了。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带到洛城，让你全盘负责这个项目数据。”

“原来如此”宋风雅恍然。

“不然，你以为呢？”肖维城刮刮宋风雅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