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喊的时候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耐不住易终年人气太高。
楼道原本只有细细碎碎的三两个人,结果被余生这么轻轻一喊,满层的房门足足被打开半数还多。
晚饭之后可以休息半小时,于是不管是在寝室休息的还是在水房洗衣服的,更有甚者拿着一块啃了一半的西瓜就急吼吼探出了身子,一看究竟。
“易教官好。”
“易教官好。”
位置比较靠前的寝室,见到冷脸走在前面的易终年,赶忙笑着打招呼。
“嗯。”
易终年冷冷一声,转而顺着楼梯,大长腿一路向下。
顾不得楼道两旁投来的或诧异或好奇的打量,余生拖着残躯尽可能跟上易终年的步速。
其实,她这腿在女生里面算长的,但耐不住易终年身高马大的呀。况且,她如今这脚又不听使唤,可谓雪上加霜。
楼梯转角,易终年瞥了一眼正瘸腿下楼梯、小脸惨兮兮瞅着他的余生,虽是认识面若寒冰,但终究还是站住了。
见他停住,余生心里不由一喜,“易教官,你听我给你解……”
“释”字还没脱口,结果她只顾着看易终年,脚下一个没踩稳,身子瞬间就被甩了出去,乐极生悲。
“啊——”
惊恐地大叫出声,余生的心刹时凉到半截儿,双臂赶忙护住头,认命地由着身子往下坠栽……
“砰!”
熟悉的气息和坚硬应声传来,三秒过后,余生惊魂未定地将头从胳膊里试探性地拔了出来,双眼就微喘的墨绿胸膛添了个满。
视线下意识一寸一寸往上移,随即就对了易终年一张又臭又黑的脸,正一脸嫌弃地低头瞪着她,“你浑身上下,除了这张嘴,还有别的吗?”
比如,脑子。
“……没有!”
虽是小手还心有余悸地抓着他胸口的薄T恤,但余生还是委屈地噘着小嘴儿,带着火气怼了回去,“脸都丢没了,还能剩啥?”
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如此亲密的口吻,在楼上一群吃瓜群众眼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小情侣在闹别扭,一个个八卦娱记的潜力都蹭蹭蹭往上冒,双眼放光。
没料到她还敢倒打一耙,易终年当即气闷,转而两只铁臂就跟掷球一般将窝在他怀里的还不知感恩的小女人猛地往地上一?(den),沉声鄙夷:“无可救药!”
“嘶……”
谁知,余生双脚刚一着地,转手就死死抓紧了他,“等一下!等一下!”
她声音打着颤,另一只手下意识去够先前崴了的左脚,前后不过四五秒中,前额已是大汗淋漓,双唇也疼得惨白。
眸色沉了沉,易终年蹲下身子,大手握住了她脚踝。
然,手上还没用力,就听到余生在他耳边“哎呀呀”地叫了起来,“疼!易教官,疼……疼……你轻点,轻点……”
许是先前甩下楼梯的时候又扭到了,新伤加旧伤,脚踝处火烧火燎的。被这个没眼力见儿的男人又这么一攥,钻心的疼痛顺着脚踝一路向上,如虫蚁般啃噬着她的神经,后背瞬间湿了一片。
两只小爪子酸软无力地揪着他T恤,余生绷紧眉头,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哼唧着求安慰:“小年子,会不会骨裂了呀?”
“忍着。”
易终年语气仍是带着薄怒,但双手已不诚实地轻车熟路地将余生打横抱在怀里,一路下了楼梯,大步往医务室奔去。
身后,是吃瓜群众们经久不断的唏嘘:
“哇哦——”
“原来,易教官谈恋爱都能这么霸气!”
“好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