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张檀越，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了。”

现在正好是中午十二点，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西山中学废校区的门口。

自从829案之后，这里就显得愈加破败，即便是白昼也没几个行人会路过。

“智空大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微垣镇抚司缇骑凌烟。”

“缇骑姓凌？不知是否是‘北辰凌门’中人？”智空双掌合十，话语之间带了几分恭敬道。

“智空大师说的不错，凌烟却是凌门中人。昨夜的事我已经听张饮梦说了，全赖两位大师出手相救，凌烟感激不尽。”

“阿弥陀佛，凌门和鄙寺渊源匪浅，再者降妖除魔、济世救人本就是贫僧的本分，缇骑不必言谢。”

凌烟看了一眼背后的废校区：“听说两位昨夜便已赶到此地，可发现慧悔禅师下落么？”

智空和智能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道：“确有发现。”

“哦？”

凌烟也不由地来了兴致。

慧悔禅师失踪一事影响甚至高于829案，镇抚司上下排查搜索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进展，却没想到今天居然出现了线索。

智空从手中拿出一块藏青色的方布包，掀开一角，只见里头包裹着一把灰尘。

“这是？”

“在3号楼案发教室中的水泥地上，贫僧取到了这些灰尘。经过鉴定，其中夹杂有五师伯的骨灰。”

“什么！”凌烟柳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说……”

智空沉重地点了点头：“五师伯，恐怕就是在此圆寂的。”

这一刻，平地无由地刮起一阵寒风。

智空将布包包好，珍重地放入衣襟贴身保管，对着一旁的虞央道：“昨夜幸得张檀越指点，贫僧才能找到此地。张檀越对鄙寺的大恩，贫僧永不敢忘。”

“那大师下一步，如何打算？”虞央问道。

看来和猜测的一样，慧悔禅师的的确确就是虞央昏迷前看到断手断足的老僧。

只是他为何会在此处，又因何而死，一直都是个谜。

照理说，一个五品境界的修士，却落得这幅油尽灯枯的惨状，最终未得全尸，化作齑粉，委实超脱了常理。

要是在其他地方也罢，这可是在抑灵障下，连三品的秘术都难以施展的地方。

很难想象慧悔禅师当晚究竟遭遇了什么。

“贫僧和师弟打算午后就赶回山门，将此事禀告众师伯，同时也需将五师伯的骨灰带回山门安葬。只是五师伯无端坐化，事情的原委还未调查清楚，恐怕很快还会再来夏海叨扰两位施主。”

“我也会上报镇抚司，加派人手，重新对829案的现场进行勘验，如有新的发现，会通过指挥使联系贵寺。”凌烟亦道。

“阿弥陀佛，贫僧在此先行谢过。”

说着，智空拿出了自己的那台法器手机：“张檀越，贫僧曾与朝闻道悬赏台内发帖，只为求五师伯下落，如今张檀越助贫僧完此重任，合当将报酬如数相赠，以答张檀越之恩。”

“这样……不好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请张檀越莫要推辞。”

“那就谢谢两位大师了。”

然后，也拿出手机，打开常道app，在悬赏台中回复了智空的帖子。

下一秒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提示：悬赏者确认属实，您的赏金：152天市币已到账】

一笔巨款啊！

等于15个月的LV2会员奖励！

不管是用作朝闻道搜索问题还是发起悬赏，都无法用世俗的金钱来进行衡量收益！

重生之后穷巴巴地过了大半个月，总算让虞央等到了翻身的日子！

“阿弥陀佛，此间事了，贫僧和师弟也要回山门复命了，两位施主有缘再见。”

说罢，智空带着智能沿着街道步行离去。

“没想到，829案除了凡人伤亡外，还把失踪的慧悔禅师卷进来了……”凌烟望着两位僧人远去的背影，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凝重。

虞央收起手机：“怎么，凌缇骑打算知难而退了？”

凌烟嘴角一翘，反倒露出了些许笑意：“越难的案子，才越有劲。”

说完便迈开大长腿，向着跑车走去。

“你去哪？”

“回趟镇抚司。”

“那带下我呗？晚上有门公选课在夏海大学老校区。”

“不顺路。”凌烟冷冷道。

“别介，省点钱啊。”虞央央求道。

“刚赚了笔外快，还冒充什么穷人？”凌烟发动起车子，帅气地一个弹射起步，直向奔市区而去。

志留下一个张饮梦在原地发呆。

“一会要我坐车，一会又拒载……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好在下午时间还长，即便是全程步行前往也绰绰有余。

顺带着，也正好测试下这具“死去”的身体，究竟可以爆发出多少力量……

——

18:30

虞央如约敲响了范子龙的家门。

“哪位？”苍老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范教授是我，张饮梦！”

“请进。”

话音刚落，门咔嚓一声开了条缝。

虞央缓缓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三米外书桌前带着老花镜的范子龙。

隔这么远？

他咋开的锁？

这老头的确古怪到了灵异的地步……

看着上周摆放在玄关装着教材的手提袋，虞央伸手正要去提，范子龙的话语又缓缓地飘了过来。

“天启寺的人，走了？”

虞央正要伸出的手顿了一下，如实答道：“哦，下午刚走。范教授有事？”

“没事，老夫只是问问。”

戴着老花镜的范子龙抬起头来，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向虞央走来。

“点一点，看看是不是46本，别少了。”

虞央数了数，手提袋里确实是46本，可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是拿了47本教材的啊，怎么会少？

“呵呵，那就对了。”

“可我们班不是47人么，还差一本？”

“数没错，你的那本，老夫单独送你。”

然后，范子龙就从背后缓缓地拿出一本页面泛黄，残破不堪的《宗教史概述》教材，递到了张饮梦手里。

看着手里破破烂烂的教材，又看了看手提袋里一整摞的崭新的教材。

还没等他开口，范子龙已经带着一本刚拆封的新教材，推着虞央出了门。

“时间不早了，准备去教室吧，不知道今天能卖出去几本啊……”

果然，是个奸商教授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