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萌让林瑞燕带自己去了关大夫那儿。
医馆门口,李雪萌看见了珠帘秀。她把食指放在毫无血色的唇前,让珠帘秀假装不认识自己。
珠帘秀开门,让两人进了医馆。
“现个关大夫不在。”珠帘秀说,“不过我们这里新来了位年轻大夫,你们可介意?”
都要死了,李雪萌什么都不介意。
珠帘秀让李雪萌趴在里屋床上,自己带林瑞燕出去等着。
“哪儿不舒服?”顾远边低头走边问。
“不会自己看?”李雪萌背对着顾远,抱怨着嘟囔道。
顾远看着李雪萌的背影。
这背影如此熟悉,该不会是。
“萌萌?”顾远快跑两步,又急切又担心失望。
他蹲在床边,仔细端详着李雪萌的脸。
真是萌萌,真是萌萌。
“萌萌,原来你真在这儿。”
李雪萌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迷迷糊糊看见顾远的脸。
好不真实。
她轻轻打了顾远两拳,确定真假。“我是不是快死了?都看见臭顾远了。”
“我是顾远。”
李雪萌伸手摸摸顾远高耸的鼻梁,长长的让女生都嫉妒的眼睫毛。
和顾远好像啊。
可顾远是现代人,怎么会在元朝,一定是假的。
“我有幻觉了。”李雪萌说。
顾远捏捏李雪萌的手,顺势亲了她一口。
这口感…更像了。
李雪萌一下意识到什么,她打在顾远身上。“你怎么来的?难道你也死了?你为我殉情啊?有病吧?”
“我没死,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真的?”
“真的。我保证。我不光没死,我还知道回去的方法,只要我们找到‘泪玉’,我们就能回去。”
“‘泪玉’?”李雪萌从未听过。
“你先趴好,我慢慢和你说。”
顾远解开李雪萌的衣服。
李雪萌回头警觉地看着他。
“治疗。”
“哦,这下倒合法看光光了。”
顾远见李雪萌还在余力说笑,十分亲切。他认识的李雪萌就是嘴硬的死鸭子。
顾远笑着递给李雪萌一只水壶。
“这是什么?”
“酒。喝了止痛。你怎么伤了?”
顾远为李雪萌除腐肉、上药。李雪萌说起最近经历,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都没听“泪玉”的故事。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痛晕过去。
“萌萌?”顾远完事,拍拍李雪萌,李雪萌还在梦里。
天快黑了。林瑞燕等不及,跑进里间。
“好了吗?”她问,“好了我就带走了。”
“睡着了,让她睡会儿吧。”
林瑞燕看出顾远眼中的含情脉脉。顾远和李雪萌不仅认识,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你们认识?”林瑞燕问。
顾远撒了谎。“我和霖儿从小订了娃娃亲,青梅竹马长大,要不是被阿合马掠去,断了联系,我们应该已经成婚。”
顾远说得真诚。林瑞燕信了他。
“那霖儿的母亲?”
顾远摇摇头。
真是个苦命的。
“可我现在还不能把她留在这儿。是我带她出府的,若不把她带回去,我会被责问。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明日找个机会,让霖儿合情合理出府,再把她送到你这儿?”
林瑞燕说了时间和接李雪萌的地址。
顾远答应。只是看林瑞燕把李雪萌带走,心里依旧不舍。
李雪萌一觉醒来,已回到抹速忽书房,旁边躺着的是林瑞燕。
“怎么梦见臭顾远了?”李雪萌喃喃自语。屁股已经不那么痛了,大概是关大夫治的。
“那不是梦。”林瑞燕说,“你放心,明天我带你和顾大夫‘私奔’。”
顾大夫。李雪萌刚沉睡的记忆苏醒了。顾远来了。
“好啊。”李雪萌答应。
“怪不得你那么讨厌阿合马,原来是有相中的秀才了。你好好休息,把伤养好,正好双宿双飞。”林瑞燕拿李雪萌打趣。
“你说什么呢?”
李雪萌还乐着,抹速忽就回来了。李雪萌立马笑不起来。
她继续趴着,不看抹速忽。
抹速忽也没注意她,他还是更喜欢林瑞燕。
可今晚抹速忽没有留下,他被别的妾室叫走了。林瑞燕没有挽留,李雪萌倒见她有几分高兴。
“我走了,会不会牵连到你?”李雪萌问。
“不会。明天我也走了。”
“你去哪儿?”
“秘密。”
这么神秘。
李雪萌趴在屋里感觉无聊。她好多了,烧退了,也可以自己下床上厕所了。
她就想到处走走。浑身骨头都快躺僵了。
“对了。你上次和我说阿合马给的画像长什么样?”李雪萌问林瑞燕。
“画像啊?我可以给你看看,上次我在这屋里看见的。”林瑞燕走到外间,在书架上摸索画作。
她找了片刻。画作藏得不深,不久就找着了。
林瑞燕不光捧来了李雪萌的画,顺便也把其他几位姑娘的画找来了。
林瑞燕一口气亮出四幅给李雪萌看。
中间那副画的是李雪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总体还看得过去。和李雪萌本人的相似度还是很高的。
至于旁边几幅。
李雪萌憋不住笑了。
别的两位姑娘,李雪萌不熟,也就不说了。可画上的顾霜,实在太好笑。
画师故意把顾霜的特点放大,画得像搞笑漫画,哪像个正常姑娘。
“真是绝了。”李雪萌自言自语。
认识的一看就知道画上是顾霜,可要说美艳,画上的顾霜可连边也沾不上。
阿合马就是故意的。
说什么让抹速忽自己挑,却把别的女人都丑化了,不是摆明了让抹速忽挑自己吗?
“你笑什么?”林瑞燕问李雪萌。
“没什么。我们把我那副画烧了吧。”
“烧了?”
“烧了。抹速忽又不喜欢我。没这画,我逃了,他顶多记一时。有这画,他每每看见,还不得想起我这‘该死’的谭霖儿。我怕他心烦。”
“我看你是怕他派人找你,报复你,欺辱你。”林瑞燕说着坐到李雪萌床上,“你别怕,我向你担保,以后他就是想抓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姐姐怎么知道?”
“到了后日,不就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