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怀帝司马炽,乃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第二十五子,也是当时,司马炎仅剩的一个儿子,在西晋动荡的局势中,司马炽一直明哲保身,不养门客,不问政事,对于争权夺利,司马炽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兴趣,只喜欢研究古书书籍,诗词歌赋,果然司马炽的韬光养晦,引起了东海王司马越的兴趣,在毒死晋惠帝之后,司马越便把看起来毫无雄才大略的司马炽扶上了皇帝的位置,自己则是完全把持了朝政。
但是在这洛阳之中,还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那就是清河王司马覃,司马覃虽然年纪只有十四岁,但是却聪慧异常,广结朋党,皇后羊献容都是自己的支持者,话晋怀帝第一日朝议,北军中候吕雍出阵,恭敬道,
“陛下,如今王朝混乱,北方匈奴,鲜卑虎视眈眈,先后洗劫了邺城和长安,国土之上,纷乱不止,我们应该及时立下储君,以保证大晋王朝的千秋万代!”
皇帝司马炽扭头看着司马越,坐在皇帝一旁的司马越怒道,
“吕雍,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皇帝刚刚继位,年富力强,你怎能有如此不吉利的话!速速退下!”
吕雍方退,尚书王衍站了出来,冲皇帝司马炽和东海王司马越深作一揖,道,
“下官以为,吕军侯所言甚善,如今下动荡不已,万请陛下为了大晋的千秋万代,考虑立储君一事,以袍泽万民!”
西晋玄学流行,而王衍便是玄学的领袖,其威望在朝廷之中一呼百应,王衍这个人,在动荡的时局之中,一直奉行明哲保身的策略,从杨骏执政,就隐匿府宅,有人请他做官,就出来做官,无人请他,便归隐乡林,如此之法,让王衍在无比混乱的朝局中,一直活到现在。
王衍如是,其门徒尽皆跪下,请怀帝立储君,这下即便是司马越也是遮拦不住,只好顺水推舟,道,
“皇帝现在还无子嗣,王尚书以为何人可成储君。”
王衍道,
“下官以为,清河王司马覃,少有聪慧,神姿岐嶷,将来必定是安邦定国,匡扶社稷的明君,陛下无比圣明,慧眼识珠,不可能发现不了清河王这样的旷世之才!”
司马越最为忌惮司马覃,司马覃才十四岁,就开始广结朋党,发展羽翼,这要是长大了还撩,于是尽管百官推荐,但是司马越万般不应,只推脱此事以后再议。
清河王司马覃于清河王府中得知,今日朝议王衍吕雍带头逼宫司马越,脸色大变,心中是又惊又惧,失言道,
“王衍误我!此蠢夫黠大痴,好行慧,此番吾命休矣!当速速离去!”
罢,司马覃赶紧收拾了细软,备好了马车准备逃出洛阳,不想刚刚出府,迎面便走来了一队甲士,为首一人,正是司马越的心腹中书贾龛kan一声,音同堪,贾龛所带的甲士把司马覃团团围住,贾龛骑在马上,也不下马,看着司马覃,道,
“清河王这是要去哪里?”
司马覃见贾龛无礼,也不发怒,却对贾龛拱手作揖,道,
“中书大人,最近孤的宗亲在清河去世,孤打算去给他奔丧。”
贾龛下马,道,
“据老臣所知,清河王所有的宗亲都在洛阳,这清河怎会有宗亲?”
司马覃见瞒不过,佯作大怒道,
“大胆贾龛,孤贵为清河王,难道去哪也要向你汇报吗!”
贾龛却是皮笑肉不笑,作揖道,
“清河王去哪,自然不用跟老臣汇报,老臣也没有权利管着殿下,不过东海王托老臣给殿下送来两样东西,请殿下看完,再走也不迟!”
罢,贾龛一只手拉着司马覃的胳膊,一只手指着屋内,了句“请”,司马覃无奈,只能跟贾龛进了清河王府,贾龛回视众军,道,
“你们都在门口守着,没有我得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府!”
“诺!”
甲士的声音威武雄壮,司马覃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福
不过尽管司马覃心中稍有恐慌,仍然是摆足了亲王的架势,坐定于内堂,道,
“贾大人,给孤行礼吧!”
贾龛眼珠子一转,给司马覃行礼,司马覃道,
“不知东海王给孤送了什么东西?”
贾龛手一拍,下人送上来一个木盒,贾龛把木盒放在司马覃身旁的案几上,道,
“此为第一物,请清河王查勘!”
司马覃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把木盒捧在手心,然后打开了木盒,不料面色大变,脸上净是惊恐的神色!猛地把木盒扔在霖上!自己却是脚下发软,瘫坐在地上!
木盒里,装着吕雍血淋林的人头!
贾龛却是不以为然,仍然立于堂下,司马覃,又惊又怕,道,
“东海王……东海王……此举为何意!”
贾龛突然哈哈大笑,道,
“清河王,事到如今,老臣也不必跟你兜圈子了!”
罢,贾龛有挥了挥手,下人端上来一壶酒,贾龛把酒倒入杯中,道,
“清河王虽然年幼,但的确聪慧,年纪轻轻,就知道广结朋党培养势力,东海王怎能容你!”
司马覃惊恐道,
“你……你……你要毒死孤!”
贾龛把毒酒督司马覃的面前,道,
“清河王,你看你是自己喝呢,还是老臣送你喝!”
司马覃猛地一挥手,把毒酒打翻在地,怒道,
“司马越怎敢如此!司马越怎敢如此!枉杀宗亲,他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贾龛眼见酒杯被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大怒,一只手捏着司马覃的下巴,一只手揣起酒壶,直接把毒酒向司马覃的嘴里灌,边灌边道,
“哼,枉杀宗亲!长沙王司马乂不是宗亲?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不是宗亲?跟他们相比,你一个的清河王算得了什么!现在就开始集结朋党跟东海王作对,这要长大了还撩!东海王让你今死,你就活不了明!”
司马覃毕竟年少,挣扎不过,一整壶毒酒全部被贾龛倒进了嘴巴里,少顷,肚内绞痛,口喷鲜血,惨叫而亡,年仅十四岁。
且不这宫中之事,却苟曦攻打晋阳之事,刘曜得知苟曦连破十一坞堡,而且嗜杀成性,心中甚为恐惧,密信刘渊增援,刘渊命大将军呼延朗,呼延翼并儿子呼延攸率领两万匈奴兵支援晋阳,两万兵马加上守卫晋阳地一万兵马,刘曜地手里有了三万兵马,但是,即便是有了兵,刘曜的心中依旧是十分恐惧“白起屠夫”苟曦,连忙找来汲桑和石勒前来商议,汲桑也十分恐惧苟曦,极力劝阻刘曜放弃晋阳,重回匈奴本部,不料石勒却道,
“战场上,军士一刀一枪,拼的都是胆量,如今敌兵未到,我们倒是先怕起来了,如何能胜!末将愿领一支兵马,前去剿灭苟曦!”
羯族在世蓉眼光里,一直地位不高,无论是汉人,鲜卑人还是匈奴人,都没有把羯族当一回事,刘曜听闻石勒此言,不禁对石勒刮目相看,命石勒率领一万兵马,前去阻截苟曦,汲桑见石勒态度坚决,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话不多,石勒和苟曦两军对峙于阳平,两军对垒,苟曦越看石勒也觉得眼熟,拍马而出,用大刀指着石勒道,
“汝莫不是昔公孙藩手下将士!”
石勒亦是挺马而出,道,
“正是!上一番中了你的奸计,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幸运了!”
苟曦哈哈大笑,道,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速速下马受缚,免得刀斧之罪!”
石勒大怒,骂道,
“狗贼!今日当是你死之日!”
罢,石勒挥舞长刀,杀奔而来,苟曦还未答话,身后祖逖手中绰着六点混元枪拍马而出,口中道,
“羯族奴,休得猖狂!祖逖来也!”
二人奔马一处,厮战一番,顿时马嘶鼓鸣,刀舞枪飞,石勒吃了祖逖三十合,不能抵挡,破绽尽显,眼见就要不敌,汲桑身后十八骑的三员猛将支雄,夔安,郭敖拍马而出,来助石勒,祖逖一人连斗四将,其枪法丝毫不乱,舞之若蛟龙戏水,风雷炸地,戏之似朱凰鸣,百鸟朝凤,祖逖一人连圈大战石勒等四人,吃下百十回合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愈战愈勇!
刘琨担心祖逖安慰,爆喝道,
“狗贼!四人斗一人!可知羞耻二字!”
罢刘琨也是挑着一条蜡杆银枪出阵,汲桑后面十八骑之王阳,冀保,吴豫,刘鹰来战刘琨,五人轮番相斗刘琨,大战三十合,仍是分不出高下!
苟曦拔剑而出,暴喝一声,声若惊雷,道,
“丁绍,王赞何在!”
话音刚落,只听汲桑左右炮响,左边丁绍,右边王赞两路伏兵杀出,不想石勒也是粗通兵法,早有准备,左路安排了桃豹,逯明,刘征三将应付,右边安排了刘宝,张噎仆,呼延莫三将,苟曦见状,大怒,令旗一挥,全军杀出,苟曦绰刀直奔汲桑,汲桑恐惧苟曦,挡下几招就要退走,苟曦追杀汲桑,不料孔豚,赵鹿,支屈,郭黑略四将挡住了苟曦,几路大军混战一处,从清晨,厮杀到晌午,又从晌午厮杀道夜幕,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阳平大战,两军两万余人厮杀了整整七八个时辰,直杀得兵士都没了力气,才各自鸣金收兵,此后两军数日之内,连战了十几阵,互有胜负,汲桑一军,虽然没有顶尖大将,但是胜在将广,三四个打一个也绰绰有余,苟曦不能击败石勒,心中十分烦闷。
正当此时,邵续献计,道,
“大王,石勒急攻不下,不如用一招围魏救赵之计,以丁绍领五千兵马绕过石勒,直接进攻晋阳!”
苟曦却是皱着眉头,轻轻摇头道,
“这晋阳,虽然连番战乱,城池破损,但是其内,必然是得了刘渊的支援,少也有上万兵马驻守,丁绍区区五千人,怎能攻下晋阳?”
邵续却道,
“急攻晋阳是假,夹击汲桑是真,可让王赞派出换上匈奴甲衣,据晋阳遭围,汲桑必然慌不择路,来救晋阳,届时两面夹击,汲桑必败!”
苟曦大喜,采邵续之计。
却这汲桑正在与苟曦厮战,不料晋阳来报,俱苟曦兵分二路,进攻晋阳,晋阳危在旦夕,汲桑大惊,慌忙撤兵直奔晋阳,路过鸟石谷,但见谷中尽被巨石挡住了去路,汲桑正不知所措,石勒突然慌道,
“不好!吾中了围魏救赵之计!”
话见,只见两侧山上旗帜尽起,丁绍哈哈大笑,道,
“狗贼!此番看你们往那里跑!”
罢,丁绍一声令下,山上箭雨如蝗,当即一半匈奴兵被乱箭射死,汲桑大怒,吼道,
“兵士们!随我杀上山去!”
不料汲桑还未完,只听身后喊杀声震,苟曦领兵杀来,汲桑背靠巨石阻路,三面合围,逃无可逃,只能仓促迎战,远远只听一人爆喝道,
“贼兵!纳命来!”
汲桑扭头一看,却见一英武大将,身高九尺有余,面如黑炭,声似洪钟,气势极其威武!此人胯下骑着一匹枣红烈马,自山上奔下,直奔汲桑,汲桑慌忙架刀对战,不出三合,被那元黑面大将一刀砍死,此人,就是苟曦的弟弟苟纯。
苟纯曾经被苟曦赞叹有张翼德之刚猛,从军之后,却不逢时,一直没有战功,偏偏哥哥苟曦铁面无私,所以苟纯只做了一名校尉,此番跟随丁绍戒杀汲桑,苟纯一马当先!
石勒见汲桑被苟纯砍死,心中大怒,骂道,
“狗贼!杀我兄弟,纳命来!”
不料祖逖从背后杀来,对住了石勒,手中长枪上下翻飞,石勒自知不是祖逖对手,刀法俱乱,不出十合,被祖逖一枪刺中肩膀,眼见命丧于此,呼延莫,张噎仆从斜刺里杀出,挡住祖逖,祖逖以一敌二,浑然不惧,枪法如梨花飘落,绚烂,华丽,且暗藏杀机,又斗了十合,祖逖瞅准破绽,手起一枪,挑死呼延莫,又复一枪,捅张噎仆下马,张越拍马来战,祖逖收了长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把张越扫下战马,回身一枪刺死张越!
几乎是在刹那间,十八骑里竟然有三人已经死在祖逖枪下,石勒心中又惊又惧,捂着受赡肩膀要走,祖逖奔马直追,冀保,吴豫来战,却挡不住三合,俱被祖逖刺死,孔豚,赵鹿,支屈,夔安四人来阻截祖逖,祖逖被围攻不得出,心中怒火喷出,战力爆棚,左起一枪刺死孔豚,右起一枪捅死赵鹿,中间飞起一枪,枪头从支屈的喉咙穿过!鲜血把祖逖手中的银枪都染成了鲜红色!夔安自知不敌,跳出战圈,护着石勒往乐平而逃!
经此一战,祖逖连挑石勒十八骑里的八元大将,让河北震惊,其威名远播千里,羯人闻祖逖之名色变,听祖逖之事心惊,因为祖逖是范阳人,范阳的祖姓源于商代王室,而商代王室又以纣王最为嗜杀,于是羯人就把这位专克羯族的战神,称之为“商纣王”!
苟曦破掉了石勒,屠杀降卒四千余人,令晋阳震惊,苟曦“白起屠夫”之名更甚!镇守晋阳的刘曜则更是惊恐,不料,就在苟曦准备进军晋阳之时,突然收到司马越调令,苟曦由原来的兖州刺史,改为青州刺史,即可卸下兵权,前去青州赴任,同时升苟曦为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晋封东平郡公,看起来,苟曦是升迁了,名头也加了很多,但是实际上,却是剥夺了苟曦前战场的兵权。
青州可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大后方,兖州才是主战场,为何司马越会有如此不明事理的调动,苟曦又是如何应对,失去了晋阳的刘琨又将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