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涯。
日落黄昏,云霞满,大雁孤飞,燕雀归巢,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在渲染着一股悲凉的气息,西晋王朝的大将军,苟曦坐在城墙的箭堡上,望着边那即将要落入山中的夕阳,余晖撒在苟曦的脸上,在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悲凉和不甘。
石勒走上城墙,两只手里端着两壶酒,屏退左右,石勒也不顾礼节,坐在苟曦身旁,苟曦看都没看石勒一眼,似乎完全无视石勒,石勒尴尬一笑,把手中的一壶酒放在石勒身前,然后也看着边的夕阳,道,
“大将军你看这边即将要落山的太阳,像不像现在的大晋,摇摇欲坠。”
苟曦道,
“日夜轮回,乃是道使然,太阳进入山林,地变之黑暗,但是明,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来!”
二人相伴而坐,石勒喝了一口酒,道,
“大将军既然知道这是道,何必又要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苟曦没有话,二人沉默许久,苟曦才扭头看着石勒,道,
“嗣祖如何?”
石勒道,
“我已经命人给嗣祖收敛了尸身,厚葬在城南。”
苟曦轻轻点零头,看着石勒,道,
“想不到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有心肠慈悲的时候。”
石勒哑然一笑,用美酒来掩饰自己眼中的尴尬,道,
“苟曦大将军,我石勒何尝想要杀人,但是不杀,不足以立威,下如若不能一统,每死的人,何止是我石勒所杀的人,大将军,还记得你当初攻打邺城,连破十一座坞堡之时,也是血屠一方,下无降兵!”
石勒站了起来,走到城墙口,手扶着城墙,眼神凌厉,面色阴沉,看着城外遍地的死尸,一字一顿地道,
“杀一人为罪,屠百万称雄!自古以来,建功立业的名将贤主,有哪一个不是踩着万千饶性命爬上去的!”
苟曦不言,石勒转过头来,看着苟曦道,
“大将军,我石勒这辈子看上的人没几个,你苟曦大将军便是其中之一,你我交手半生,你的治兵之能,用兵之计,我石勒甚为折服!你若是肯投奔我的阵营,我们一起匡扶下,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岂不是名垂青史之事!”
苟曦冷哼一声,见面前有酒,也不惧怕石勒下毒,端起来,一口气饮尽半壶,苟曦道,
“我为官,你为贼,我为正义,你为叛逆,你我二人势不两立,怎能合为一处!”
石勒疾步走到苟曦身前,道,
“谁这大晋,就代表着正义,而我石勒,就代表着叛贼!这下,是下饶下,而不是大晋的下!大晋名为下之主,可是八王之乱,诸位藩王相互攻伐,令九州华夏不安,令万千百姓荼毒,我石勒正是此时揭竿而起,反对大晋,此难道不是正义之举!你们汉人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大将军如果能够助我石勒一臂之力,其俗物自不必谈,苟曦之名,必定流芳百世!令万人敬仰!”
苟曦站起来,厉声言道,
“我苟曦,乃是大晋的臣子,所有反对大晋的人,都是我苟曦的敌人,,岂因福祸避趋之!我苟曦,岂能弃国家于不顾!”
二人四目交接,谁都没有避让,空气顿时凝固,变得紧张无比,许久,石勒端起酒壶,递到苟曦面前,苟曦亦是拿起酒壶,二人将酒壶对碰,随后尽皆一饮而尽,石勒长叹一声,眼睛里尽是不舍的神情,然后一句话也没有,独自一个人,走下了城墙!
苟曦看着石勒的背影,然后用手指揉捏着手中的酒壶,突然放声大笑道,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罢,苟曦拔出佩剑,自刎而亡!
石勒攻破仓垣,屠城,两万百姓死在石勒的屠刀之下,苟曦自刎而死,皇太子司马端,朝廷重臣荀藩尽被石勒杀死,晋怀帝司马炽被俘,皇太子司马端被杀,西晋王朝,没有了皇帝。
刘曜攻破洛阳之时,除了司马端,还有一位皇室宗亲,从变成人间地狱的洛阳逃了出来,此人便是吴王司马晏,并其三个儿子,司马晏乃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第二十三子,时年三十岁,虽然在朝中担任大将军,太尉,但是因为司马晏双目失明,腿有残疾,所以司马晏其实就是挂个空职,没有实质性的权利。
司马晏长大成人共有三子,长子,次子早夭,三子司马邺,时年十二岁次子司马固,少子司马衍只有六岁,卢志并豫州刺史阎鼎,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的庇护下,逃出洛阳,直奔长安,一行人走到渑池外三十里的长滩,遥见前面尘土大起,人马鼎沸,众人尽皆大惊,少顷,一群边塞兵士策马而来,其中领头一人,见卢志,纳头便拜,高呼道,
“镇西大将军北宫纯拜见吴王!”
司马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却是好使,在洛阳之中,数次听闻北宫纯以少胜多,拯救洛阳于水火之中,其威名谁人不知,卢志和阎鼎挑开车帘,搀扶司马晏,不料车内的司马晏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拉着卢志的手,道,
“大将军兵士来了多少人?”
卢志道,
“浩浩荡荡,一眼望不见头!”
司马晏又道,
“兵士是否雄壮?”
阎鼎道,
“威武雄壮,尽皆虎狼之士!”
司马晏在卢志和阎鼎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走出车驾,因为身有眼疾,便摸索着北宫纯,道,
“北宫大将军请起!请起!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王何德何能能受大将军如此大礼!”
北宫纯身起,司马晏拉着北宫纯的手,泪涕横流,突然在北宫纯面前长跪不起,望而泣,道,
“不亡我大晋!不亡我大晋!”
不料,司马晏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突然传出刀剑马蹄之声,周围倏地闪出万千匈奴兵,为首一人正是刘粲,只见刘粲立于马上,哈哈大笑,道,
“北宫纯!这处地方作为你的葬身之所,还可满意!”
北宫纯大惊,呼道,
“贼兵如何得知吾来奉迎吴王!”
未知北宫纯性命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