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百一十一年,汉朝中山王刘曜和东莱郡公王弥攻破洛阳,屠城,三万洛阳百姓被匈奴坑杀,王弥不满刘曜残暴之举,与同乡刘暾返回青州割据一方,晋怀帝司马炽被刘曜俘虏,送往汉朝,受尽了侮辱,汉帝刘聪为庆祝洛阳城破,宣布迁都平阳,随后,晋朝国柱大将军苟曦和其谋士邵续,在仓垣被石勒杀死,琅琊王司马睿衣冠南渡,投奔了建邺的王敦。
由此,由匈奴人所建立的汉朝,占据了中原大半的疆土,石勒所收服的江淮之地,王弥占据青州,刘曜占据洛阳,再加上以北的汉朝,九州华夏汉朝占据了五中其三,而西晋王朝,,随着皇帝司马炽被俘,中央政权完全泯灭,只剩下了占据长安的司马模,占据幽州的王浚和蜷缩在建邺的司马睿,此外,还有一个在巴蜀建立大成王国的李雄。
洛阳屠城之时,吴王司马晏并三个儿子,司马邺,司马固,司马衍在卢志,阎鼎,王毗,刘畴,李昕的庇护下,从洛阳逃了出来,镇西大将军北宫纯此时正引兵攻打刘粲驻守的渑池,收到卢志书信,得知吴王司马晏从洛阳逃了出来,急忙率领三千骑兵前来接应,不料却是中了刘粲的埋伏,刘粲用一万大军,把北宫纯团团围住,情况十分危机!
只见两军对垒,北宫纯身着金衣铠甲,脚踏紫金皂靴,立马绰刀,横眉冷对,不威自怒,刘粲早就听闻北宫纯之勇猛,此番见其真容,心中稍惧,但是仗势兵多将广,拍马上前,强撑笑道,
“北宫纯!你已经中了我的伏兵之计,你只有三千兵马,我有一万!今日你必定是插翅难逃!洛阳已经被攻破,大晋王朝早已经名存实亡!你北宫纯也是世之良将,不如早早投降,归我汉朝,免得兵败折损了将军威名!”
一阵冷风吹过,吴王司马晏和一众朝臣都惊地面容大变,但是北宫纯丝毫未动,也未出言,沉默许久,北宫纯冷冷地道,
“你此番应该在渑池,怎会知道我前来接驾吴王!”
刘粲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北宫纯身后,道,
“这事儿,还多亏了刘司徒!”
北宫纯向后微微一撇,只见其身后的司徒长史刘畴面色大变,顾不上其他,猛地一抽马鞭,扬马向刘粲狂奔,不料北宫纯“当”地一声,把长刀插在地上,掏出青牛角弓,捻弦搭箭,只听“嗖”地一声,此箭正中刘畴后背,穿心而过!刘畴应声落马而死!
北宫吹收了宝弓,绰起长刀,指着刘粲,怒道,
“本将军平生,最恨卖主求荣之人!刘粲!你听好了,莫是你引来一万兵马,回去问问刘曜和刘聪!就算是十万大军前来!又奈我北宫纯如何!”
北宫纯此言,字字如刀,声声如雷,势如奔马,气贯长虹!其音绕谷三回不绝!刘粲身后的汉军无不惊愕!
汉军大惧北宫纯之势,军中骚动,刘粲大惊,慌忙回头,奔马入阵中,大叫道,
“全军冲击!擒杀北宫纯!”
罢汉军鸣鼓进攻,一万匈奴兵浩浩荡荡奔杀而来,北宫纯却并没有冲击,反而对身后的部将郭敷道,
“烦劳郭将军,护住吴王等一干朝臣,杀出重围,投奔渑池外的西凉大寨,这里我北宫纯来断后!”
郭敷使一柄金蘸大斧,听闻北宫纯此言,立马道,
“还是大将军护住吴王,末将为大将军断后!”
北宫纯长刀一舞,勒住马缰,道,
“你不是刘粲对手,军机不可延误,速去!”
罢北宫纯长刀一挥,吼道,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军杀入阵中!活捉刘粲!”
郭敷护住吴王等一干朝臣,向渑池而去,北宫纯领三千骑兵冲入敌阵,与匈奴兵斗到一处,话这刘粲乃是狼子野心之人,其父刘聪沉迷酒色,所生子嗣众多,刘粲虽然为刘聪长子,但是仍然担心位置不够稳固,便一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李矩,呼延谟,呼延瑜,刘雅,郝铣xi三声,音同洗,刘易,王亢,张宁,巴丘,赵嬴十位武将,因刘粲被封河内王,此十将便被成为河内十虎!
刘粲此番来追击北宫纯,把李矩,呼延瑜和受赡呼延谟放在渑池,其他七将来斗北宫纯,遥见北宫纯在乱军之中,左右厮杀,所到之处,人头纷纷落地,犹如无人之境,张宁,赵嬴靳明见状,大怒,骂道,
“西凉羌奴,敢欺吾军无人乎!”
罢三人绰枪来斗,北宫纯也是不言,自提到来斗,以一敌三,丝毫不惧,吃上十合,一刀朔进张宁心窝!赵嬴大惊,手下稍慢,猝不及防,也被北宫纯回身一刀砍死!靳明死命逃出战圈!狼狈而逃!
刘雅,郝铣,刘易,王亢,巴丘并靳康六员大将齐齐来斗北宫纯,北宫纯浑然不惧,被武将包饺子似得包在其中,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七匹马围着圈来斗北宫纯,北宫纯使出毕生所学,额头青筋爆出,眼下余光四回,胯下人马合一,手中大刀翻滚,其势如泰山压顶,其气似万马奔腾,枪过,刀出,槊刺,刀砍,勾镰,刀进,斧劈,刀挡,剑挑,刀冲,叉捅,刀回!
北宫纯连斗六将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三军震愕,刘粲自在山丘,见北宫纯在自己五员大将的围攻之下,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反而是愈战愈勇,刘粲也是惊地合不拢嘴,心中暗道,
“世人皆言北宫纯的勇猛乃是下第一,今日观过,此言不虚!北宫纯真非人之所能也!”
三千西凉兵遥见北宫纯如此英武,心中自也是不惧,与匈奴兵殊死搏斗,宁死不后退一步!北宫纯与刘粲手下五员大将又斗了百余回合,只杀得崩地裂,地变色,从晌午一直斗到日暮,巴丘气力不及,手下稍慢,被北宫纯一刀砍下首级!
巴丘被杀,刘雅,郝铣,刘易,王亢,靳康五人尽皆大惊,刘雅,郝铣,刘易心怯,勒马便走,王亢,靳明二戎挡北宫纯不过,也是抽身而去,北宫纯一脸凶神恶煞追杀靳康,靳康马慢,被王亢落在身后,北宫纯照着靳康一刀砍过,靳康听得身后风紧,慌忙伏身躲过,如此性命攸关之时,时迟,那时快,只见靳康瞥了长枪,抽出佩刀,向前一捅,一刀朔进王亢的马臀,战马吃疼不过,把王亢甩在马下,正好挡住了北宫纯的去路,北宫纯手起刀落,斩了王亢首级,再寻靳康,已然走远!
刘粲的万余兵马,被北宫纯的三千西凉兵杀的大败,望风而逃,北宫纯正欲追杀,不料后军卒来报,言镇守渑池的李矩,呼延瑜突然携兵马杀出渑池,夜袭西凉大寨,张斐郭敷大败,慌不择路,竟然携吴王司马晏等一干朝臣逃奔上了渑山,李矩和呼延瑜则是围在渑山山脚日夜攻打,情况十分危机!
北宫纯一听,大惊,顾不得追杀刘粲,当即领千余名西凉骑兵,马不停蹄,直奔渑山而来!李矩得知北宫纯领兵前来,大惊,道,
“难道河内王竟然败了!”
少顷,河内王刘粲的败报穿到军中,李矩和呼延瑜惊恐不已,呼延瑜手都在颤抖,道,
“大将军,这北宫纯真不是凡人,以三千骑兵,对抗河内王的一万兵马,竟然还能将河内王杀得大败,此人不能力敌!此番当以退守渑池,方为上策!”
李矩乃是河内十虎之首,此番他却是皱着眉头,道,
“如今这司马晏和三个儿子就被我们一万大军围困在渑山山顶,取之如探囊取物,如此放弃,真是心有不甘!”
呼延瑜道,
“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北宫纯虽然勇猛,但是兵少将寡,此番我们应当退守渑池,接应河内王,以图后事!”
李矩正犹豫不决,不料一人在堂下笑道,
“镇北将军怎如此心怯?还未见到北宫纯,就被这西凉羌奴吓得魂不附体?”
镇北将军正是指的呼延瑜,呼延瑜定睛一看,此人名叫卜抽,字公度,现任军中主簿,卜抽此人生得身材细面容猥琐,鼠眼八胡,正是一副奸饶贼样,不过此人素有谋略,呼延瑜虽然被卜抽嘲讽一番,但是卜抽也是刘粲的心腹,呼延瑜不便动手,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向一边,李矩看了看呼延瑜,又看了看卜抽,道,
“公度有何良策?”
卜抽笑迷迷地走出阵来,道,
“如今大晋的皇帝已经被中山王俘虏,送到了平阳,但是现在的大晋,却还有两大势力,其一便是建邺的司马睿,其二,便是长安的司马模,我们想要灭亡大晋,必须杀尽司马家的皇室宗亲,不然站起来一个姓司马的,便能自立为帝!所以这渑山上的司马晏和三个儿子,一个也留不得!必须死!”
李矩看着卜抽,道,
“此言,我李矩又何尝不知,但是北宫纯稍后便来,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莫以我们万余兵马,就算是中山王的十万大军,也不过是北宫纯的手下败将,介时如果败了,怎能有面目去见河内王?”
卜抽道,
“这渑山,虽然不高,但是其路却是险峻,而且山上之路只有一条,现在敌将张斐和郭敷就是凭借着险峻的山路,层层设卡,才能以区区五千残兵挡住我们一万大军上不了山,我们不如效仿张斐和郭敷之法,把大寨扎在渑山的半山腰,依靠地形,设立哨卡,北宫纯不过千余人,怎能上得山来?张斐和郭敷奔逃之时,顾不得军粮,军中粮草不出三日,必定耗尽,介时我们便可以抽兵上山,捉拿司马晏!待杀了司马晏,便可以冲下渑山,擒杀北宫纯!”
李矩听闻卜抽此言,大喜,连忙下堂拉着卜抽的手,道,
“先生真是足智多谋啊!”
话北宫纯领千余骑奔到渑山山脚,遥见半山腰中军旗攒动,原来李矩已经垒石伐木,设好了哨卡,堵死了渑山唯一上山的路,北宫纯立马于山脚,怒道,
“李矩!汝也是一方良将!现在手握一万大军,为何惧我北宫纯千骑,狗缩于山间,何不下来一决雌雄!”
李矩站在垒墙之上,哈哈大笑道,
“羌奴!休得激我!现在还容你放肆几!待本将军擒杀了山顶的呼延晏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北宫纯大怒,命军攻山,不料山上垒墙之后,浮出两千弓弩手,不等西凉兵靠近,便是万箭齐发,西凉兵马根本就近身不得,北宫纯只能下令收兵,驻扎在山脚,此时,北宫纯已经猜到了李矩想要耗死张斐和郭敷,心中十分焦急,却无可奈何!
话驻兵山顶,乃是兵家大忌,山顶无水无粮,如若被人围困,无需攻打,三日之后军中粮水耗尽,便是死路一条,百年前马谡就因为犯了这一条,被司马懿大破于街亭,而张斐和郭敷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是带着司马晏和一干朝臣,无法急退,只能徒渑山,依附险,以求自守。
北宫纯在山脚,张斐和郭敷在山顶,两军几次组织冲击李矩,李矩却依附垒墙,只是围而不打,只用乱箭射回两军,北宫纯和张斐郭敷也是无可奈何,三日之后,张斐郭敷粮尽水绝,士气低迷,司马晏熬不过肚中饥渴,向张斐乞食,少顷,司马晏结过一些所谓的食物,司马晏眼睛看不见,把食物放入嘴中,咀嚼几下,猛地吐了出来,失言道,
“张斐!大逆不道!竟然敢给本王吃树叶!”
张斐跪拜在地,痛哭道,
“吴王!非末将刁难,实不相瞒,军中粮草已绝,士兵都已啃食树皮树叶为食,情况紧急,末将不得不如此!”
司马晏一愣,长叹一声,泪涕横流,许久,才把手中的树叶重新放入嘴中,艰难地咀嚼起来,少顷,军中兵士尽皆大哭,张斐,郭敷不能阻止,不料,一声童语传来,
“此为万急之时,性命尚且不保,何不能以树叶树皮为食?如若没了性命,即便是山珍海味,又怎如何!”
张斐和郭敷大惊,扭头一看,正是司马晏的长子,年仅十一岁的司马邺!张斐不禁感叹道,
“少王年纪尚幼,却有如此之想,倘若能够出去,定能成为一代明主!”
未知张斐,郭敷,司马晏并五千西凉兵性命究竟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