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曹千户落马了。”
正在冲锋中的将士们气势瞬间一滞,本来面对如此数量的精锐骑兵,大家哪怕是有曹文诏的率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如今曹文诏落马,大家顷刻间便没有了主心骨,顷刻间脚步便慢了三分。
刘大庆心里万分愤怒,想要找出背后射冷箭之人,为曹文诏报仇,却发现那射冷箭之人,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曹文诏艰难从地上爬起身来,却感觉浑身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群义子纷纷将曹文诏护卫在队伍中央,小心翼翼的向着侧翼转移。曹文诏多次挣扎,也没有用处。
无奈之下,刘大庆只能接过队伍的指挥权,率众向前迎击。
敌将忽温,见曹文诏落马,明军换了刘大庆做指挥官止不住哈哈大笑。实在是对面的刘大庆是何等货色,他心里明白的一清二楚。
连向导都忍不住开始放松警惕,对忽温说道:“主子,这中原人还经常自诩他们是兵家的祖宗,却连这点儿计谋多挡不住。”
“这不正是我大金崛起的大好时机!后金的勇士们,给我冲!”忽温畅快的喊道。
后金之所以在这几年与明朝的对战之中屡战屡胜,与他们精准的情报,以及各种层出不穷的计谋有很大关系。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在天津卫搞一场大场面,自然少不了情报调查,像是曹文诏这等猛人,早就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在今日比试之前,后金便早早的在观众之中安插了细作。
在曹文诏率领兵士与乡勇发冲锋的关键时刻,射伤了曹文诏,重挫明军士气,让后金尚未接触对手,便已经胜了七分。
在忽温的率领下,后金的骑兵越冲越快,而阻挡他们的明军将士很多人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本来冲锋的坦途忽然爆发了猛烈的爆炸,一阵飞沙走石之后,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壕沟,一队队后金骑兵猝不及防,纷纷的落入壕沟之中。
即便是骑术精湛的忽温也没有控制住战马,跟着跌落在壕沟里。
最为让后金骑兵感觉到绝望的是,壕沟里不仅仅有水,而且还插满了被削尖的竹枪,那些落入到壕沟里的战马和骑士,瞬间便被插满窟窿。
尤其是忽温,身披两层重甲,顷刻间便被扎了个大洞,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只能远远的看着手下逡巡不前的样子。
孙承宗和皇长孙站在码头之上,在经历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开始集中兵力稳住阵型。
远远的望着忽然出现的壕沟,孙承宗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的感觉到好奇,到底是谁挖的这么一条深不见底的壕沟,仿佛对于今日要出现的后金骑兵早就有所防备似得。
皇长孙指着远处的壕沟,拉着孙承宗的袖子,好奇的问道:“孙师,这地怎么轰的一声就出了一条长长的沟。”
孙承宗摇摇头,有些不明所以,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倒是惊魂甫定的徐光启眼光不俗,一眼仿佛就看出了其中问题所在。尚未来得及跟孙承宗嘘寒问暖,便对着皇长孙解释起来。
指着那条忽然间出现,如同天堑一般阻挡了后金骑兵冲锋的壕沟,笑着说道:“皇太孙,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这条大沟是有人事先挖好了地道,用木棍支撑,人踩在上面感觉不出地底的变化,但是他们却在壕沟和木棍的支撑之处,埋藏了大量的火药,当这些后金骑兵接近壕沟之时,猛然起爆火药,将这些后金骑士拦在此地。”
“是谁能有这般手笔?”孙承宗好奇问道。
徐光启沉思了一番说道:“别人能否做到,下官并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肯定可以。”
“是谁?”
“天津卫首富张雪年,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在天津卫组织如此规模的民夫,挖这么一条地道。”
今日之所见所闻,其实徐光启早就猜到张雪年并未背叛自己,甚至人家所做的比自己为天津卫做的要多许多。今日自己对人家的怨恨,多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
只是眼下,徐光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张雪年到底在哪里。
且听孙承宗听闻徐光启解释之后,眸中精彩连连,最后忍不住赞叹道:“天津卫竟然有如此贤才!只是仅仅凭借如此一条深沟,还不能给这些后金鞑子以彻底的教训,若是给老夫一千精锐步卒,老夫定然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明神州不是他们这般蛮夷可以轻易踏足的。”
徐光启也叹息一声道:“如此这般,可以保住我等的性命已然是不错。这鞑子的骑兵来去如风,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天后庙的鼓楼上,那沉寂了许久的大鼓砰砰的响了起来。
四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手持鼓槌,扭动身躯,敲响了两两相对的四面战鼓。
“这是?”孙承宗反应最快,指着城头忽然出现的四面战鼓,和四名锦衣卫。
阎应元站在城楼之上,威风凛凛,对着城下的百姓大声喊道:“锦衣卫办差,无关人等闪开。”
换做平日,早就骂街,嫌弃锦衣卫抢班夺权的众人竟然头一次,止不住笑着骂道:“真香!”
只见那本来用来押运货物的集装箱忽然被一群暗桩老人家,用转臂式起重机吊上了牛车,车老板解下老牛的缰绳,呼喊着周围的乡亲,一起帮忙掉转车头推车。
一辆牛车尚且看不出什么,待牛车排成一条横线,竟然俨然成了长城城墙一般的存在。在经过货物囤积点的时候,起重机用吊上了一层,那些正在想办法过壕沟的后金骑兵直接看呆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木头城吗?
“呜!呜!呜!呜!”
仿佛在迎合战鼓的激昂,三岔河上,一艘艘新航如的船只上,一队队穿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手持弩箭开始在河上游弋。
“锦衣卫办差,无关人等请退避。”
又是一声呐喊,一队队锦衣卫推着弗朗机小炮出现在集装箱上方,将炮口对准了后金骑兵。
忽温在壕沟里,只能看着一脸恐惧的后金骑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天空中再次发生了雷鸣一般的爆炸声,非常恐怖一枚枚铁球飞出,那些逡巡不前的骑士瞬间哀嚎着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