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对方放弃了逃跑,当然是在被飞爪勾住了之后。
朱庭赞最近似乎和尚可喜杠上了,两人分别带着十几号人跳帮。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根本没有抵抗,枉费两员大将临阵磨得寒光闪闪的钢刀。
说到这刀,也有些来头,朱常淞最开始采购的好东西之一,标准的锰钢打造,直刀斜口能劈能刺。在交了三次近两万刀学费后,最近几批产品硬度、韧性都很完美。
扯远来!等到朱常淞登上商船,船上的人已经被控制,全被帮着丢在甲板的一角。
朱常淞在甲板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尚可喜上前到“公子,我们登船后他们并没有反抗。现在所有人就在这里了。”
这是在为这群人说好话的意思?正寻思着,朱庭赞压来了管事的。
“英雄,我家老爷是山西范家。要钱好说,要钱好说。”管事的见朱庭赞一行穿着稀奇古怪海军迷彩服,未着铁甲以为是遇上了海盗,自觉报上主子名号,交出财物。态度是很好滴。
“介休范家?范永斗老爷的船?”野猪皮的“御用皇商”,朱常淞感觉自己的头上有一个金光圈,没错就是熠熠生辉的主角光环。悄悄做了个手势让朱庭赞和尚可喜展开搜查。
管事的一听,燃起了希望“正是正是,我家家主正是范永斗老爷。大爷您认识?”
朱常淞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英雄,这船从关外运了些不值钱的皮毛,您要是喜欢拿去就是,我家老爷说了要多结交天下英豪。”
管事的是个人才,朱常淞仔细观察了一番此人。三十左右,像个师爷,被刀架着居然没有明显慌乱。
“范老爷的生意不是都走陆路么?”
管事的心中一惊,毕竟范永斗才刚迁至张家口,刚开始做“进出口贸易”,还没成为大晋商威名远播。而眼前这位爷似乎很熟悉,恭敬的答道“路上流寇太多,老爷派我等来探探海路。这一趟银两花了个精光,仅收得些皮毛和些许山货。”
说两次了,你这个傻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朱常淞越来越觉得自己抓到了大鱼。
“是嘛?范老爷真是不易。”朱常淞叹道,并且友好的给管事的松了绑。
管事见此动作,心中大石落地,这家伙不过TMD的一个小海盗。嘴上依旧恭敬的答道“回英雄,这年月辽东兵荒马乱的,赚钱不易啊。哦!该孝敬您的一定少不了。”
朱常淞呵呵一笑,因为朱庭赞已经从船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人。
顺着朱常淞的目光,管事的也见到了,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一晃而过。
朱庭赞拎着人上前道“少爷,船底找到这家伙。晕船晕的厉害,吐了自己一身也不清理,臭死了。”
朱常淞上前抬起那人的头,不想帽子落了下来,野猪皮的鼠尾辫露了出来。
转头看看那管事的,见他故作镇定,眼睛不时的瞟向这边“管事的,怎么你仓底还有人?”
“英雄,小的可不知晓。我猜定是后金的包衣奴才,逃出来的。”
“是嘛?看这条猪尾巴我成色,你说他是包衣?”朱常淞抓着那恶心、油亮的小辫子道。
管事的一愣,实在给不出答案,跪下求饶道“英雄,小的真的不知!”说完痛哭着不停磕头。
这时尚可喜一无所获的上来了,见状说道“公子,此人或许真的不知道,您就放了他吧。”
朱常淞看着单纯的尚可喜,心中感慨,这还是那传说中的平南王?现在这小子已经25,怎么还是愣头青,这么假的演技也能被骗。
朱常淞转头对朱庭赞道“老规矩!”
朱庭赞点头,招呼手下走向众人。众人一听以为海盗要杀人了,无不哭爹喊娘,甚至有的人已经尿了裤子。
尚可喜欲上前阻止,朱常淞挥挥手“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说完就走了。
尚可喜无奈摇摇头,也随朱常淞回了战船。
尚可喜一直跟着朱常淞,朱大少也闲的无事,干脆和尚可喜下了局围棋。
无奈,朱常淞的棋艺实在太LOW,不过盏茶时间劣势已经很明显。
还好救星朱庭赞来了。“少爷问出了,他们此行目的不简单。”
焦头烂额的朱常淞,放下棋子喜道“说说!”
原来这条船是范永斗觉得与后金联络时间太长,最近鉴于皮岛大乱,想建一条海上的通信渠道。
船员里一半是范永斗的家奴,剩下的是在天津卫招收的船工。消息就是船工中的一人透露的。
朱常淞得意的看向尚可喜“老尚,走去看看那船工可好?”
尚可喜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很是意外。
不一会,那船工被带上了甲板,朱常淞亲自给他接了绑,邀他坐下。
这船工三十出头,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满手的老茧,一看就是海上好手。应邀坐下,丝毫也不惧怕。
朱常淞看在眼里,很是欣赏“不知好汉怎么称呼?”
“老子于崇,看得起我的叫我一声爷!”
朱庭赞正要呵斥,被朱常淞拦住了“爷!你怎么知道这条船的秘密?”
见对方大佬真的叫了自己一声爷,于崇反而温和了许多“在下虽然出生低贱,却也晓得个忠字。这群王蛋出海就一直鬼鬼祟祟,还让我驾船直奔辽东。到了辽东一个荒芜的浅滩,他们步行上了岸。回来时多了一车皮毛,平时作威作福的此时却只要他们的人上货,说什么东西金贵!我觉得古怪就有意无意的偷听他们说话,当天晚上还真有了收获。原来皮毛是幌子,里面藏了个人。”
“就是我们抓出来那个?”
“应该是吧,船上的人都被你们抓到了甲板。”
“然后呢?”
“他们说货舱里后金的大爷,不习惯坐船,得轮流照顾照顾。免得到时候东家不高兴。TMD,后金野狗居然是大爷!”于崇很说到这里很是气愤。
“爷为何如此痛恨后金?”
“后金不过一群野狗,不痛恨难道还稀罕他们不成?”
这种对野猪皮的恨,很对朱常淞的胃口“好汉可愿随我等前去辽东杀敌?”
于崇似乎有一丝心动,迟疑片刻“英雄您还是放了小人吧,小的虽没啥本事,但不想做海盗祸害我大明百姓。”
“祸害?爷不信我等要北上杀这些猪尾巴?”
“就凭你!这一条船?怕?好!我就跟你了,不过可说好,你要是敢欺负汉人我可对你不客气。”本来想拒绝的于崇,因为朱常淞一个眼神改变了主意。
朱常淞呵呵一笑,与于崇击掌为誓。
于崇的操船技术真没的说,比自己那群水手还强不少。
这让朱常淞很好奇,一问才知道,人家以前可是登莱水师最年轻的教头,上官克扣军饷,一而再再而三,就带人去理论,结果差点被杀人灭口,最终落得只身一人逃到了天津卫,靠着撑船的手艺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