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于崇,朱常淞的兴趣可比那范永斗的家奴兴趣大多了。
交代尚可喜和朱庭赞一同接着审问,自己拉着于崇入船舱喝酒去了。
于崇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趟出海竟然遇到一位如此器重自己的“海盗”。反正就是喝酒,大不了就是死。
看淡了,也就放开了,于崇和朱常淞晚饭都没吃,一边闲聊一边敞开了喝。什么时候喝醉的,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朱常淞惊醒过来,没有惊动一旁的于崇,独自一人到了甲板上。
看了看天上,月色依旧。吸了一口海面咸湿的冷空气,感觉一旁朱庭赞跟了上来。
朱庭赞给朱常淞披上一件披风,小声汇报道“少爷,审了一宿。看来那些人知道的也不多,那后金狗还在晕船。”
“我估计也是这结果,所以对船舱里的那位爷更感兴趣些。”朱常淞解释道。
朱庭赞道“少爷,不过我们在船舱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说完递了上来。
原来是一把令牌,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写的什么,不过估计一定是好东西。
“先收着吧,上岸了找个地方好好招待一下晕船那小子。对了船舱里有多少东西?”
“创舱里的皮毛倒是挺不错,数量还行,我们每人分两件够了。”
“既然范老爷给咱送礼,咱就留着吧。呵呵,有机会真想好好感谢下这老小子。”朱常淞遥想着远在张家口的范永斗,真的很想去打个土豪。
“那群船工怎么安排?”
“可有愿意留下的?”
“这个没问!”朱庭赞抠抠头,看朱常淞脸色不好看。“我马上就去!”说完就跑了。
朱常淞无奈摇摇头,这小子是看不出这群船工不错,还是瞎。
被冷风吹得有些想回去,却不得不在这等的朱常淞,迎来了早起的尚可喜。
“尚将军气得很早嘛。”
尚可喜迎上来道“公子,你还是叫我老尚吧。昨天听您这么叫我,挺亲切的。”
“好嘞!老尚。”两人相视一笑。
“母亲去了以后,我和父亲相继从了军,那时我才十几岁。辽东连连战乱,我从小没吃几顿饱饭,记得刚从军那会连兵器都拿不稳。一位老兵笑我十几岁还拿不起兵刃,难怪连娘都保护不了。从那之后,我发誓苦练,也就养成了这早起的习惯。”
一大早起来的尚可喜,有些伤感,或许夜深人静时适合思念逝去的亲人。
朱常淞听尚可喜的回忆,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尚可喜还可以与人分享自己的痛苦,而自己心里的话,有能招谁述说。
不一会朱庭赞回来了“少爷他们中仅一人愿意留下,其他的都说有家人想回去。”
尚可喜道“少爷,那就放那些船工一条生路吧。”
朱常淞点点头“一会把皮毛都搬到补给船上去,那条船还给他们。”
朱庭赞道“少爷,这会不会暴露咱?”
朱常淞正在思考,尚可喜道“这个简单,把他们都蒙上眼绑了,绳索上插一只香,等香烧断绳索我们早已不见了踪迹,如何会暴露。”
朱常淞点点头,安排朱庭赞照做。这是船舱里传来于崇的声音。
朱常淞让尚可喜调整航线,直扑鸭绿江南岸。因为最近翻看之前打印的资料发现,皮岛过去朝鲜的地盘有两个地名,一叫铁山、一叫盐州,简直不要太诱人。
朱常淞回到舱里,将于崇正在四处找茶水,笑了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于崇不好意思的接过茶水道“英雄你是条汉子,为何要做这杀人越货的买卖?”
“你真以为我是海盗?呵呵,那就好。”
于崇口干了茶水,有些不解的望着朱常淞。
“我姓朱,名常淞。祖辈去了南洋,今年刚回来。听闻后金闹得厉害,特来看看。”
于崇道“后金野狗确实叫唤得厉害,当年我随水师去增援过宁锦,那些野狗很难对付。”
“公子并非海盗?”
“绝非!”
“公子真心想去杀野狗?”
“然也!”
“那好,我于崇孤家寡人一个,今天就把命给你了,死在战场上也痛快。”
朱常淞高兴的和于崇击了掌“我可不想你死,你的操船技术可是宝。”
接下来朱常淞将自己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于崇,对方越听越心惊,从此死心塌地的跟了朱常淞。
中午时分,货清空人放走,朱常淞两艘船朝着朝鲜南岸驶去。
等到发现了渔船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对方渔船见了两条战船,纷纷回港,这等于变相给朱常淞带了路。
还在港口外仔细观察的朱常淞,意外发现朝鲜方面竟然派出了一条战船。不过这船真的小了点,如果不是船上拿着各色兵器的十来号士兵,朱常淞真不敢确认这是战船。
小船,哦不对,战船来到近前,船头一人大喊道“来者何人,这里是朝鲜帝国的码头!”竟然是不那么标准的汉语。
朱常淞道“我乃大明人士,请求进港补给。”
“可有通关文牒?”
“穿在海上遇了风浪,丢了!还请……”
“既然没有,那就请速速离去吧!”态度倨傲,不知道是因为最近认了后金做主子,还是知晓了这是大明的船。
“您就通融通融!我们进港补给一番,还要采购一些货物哦!”
“快滚!”
哎呀,我的个咔嚓!棒子这是在送人头?不等朱常淞说话,朱庭赞已经带着三人跳下了小船,大开杀戒起来。
带头的呆了,说好的不征之国呢?还算反应快,跪着道“大爷饶命,我这就引您去见县老爷!”
朱常淞喊住手的时候,对方战船上仅剩了这个跪着的家伙。
几艘船进了港,港口里全是渔船,竟然没有一艘战船,哪怕刚才出港那条级别的都没有。
码头上更是一个士兵都没有,有几十号民兵模样的人在虎视眈眈。只是那装备惨不忍睹,朱常淞看见了两个家伙拿的是菜刀。如果不是那警惕的眼神,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在做泡菜,顺便来看热闹的。
朱常淞带着三十人上了岸,压着刚才下跪的家伙,一路去了县衙。
不是朱常淞大意,实在是这群棒子刚才展现的战斗力太低下。
县衙不远,就在码头附近。说是县衙,不如说是有房顶的屋子。当然这不是故意贬低朝鲜,毕竟刚被后金刷了一轮金币没几年,最近更是隔三差五的来收点保护费,穷啊,惨啊。
县太爷听说自己的精锐被人秒了,忙不迭的跑出来迎驾。
“英雄,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这个县太爷的汉语标准了不少。
“好说好说!请!”朱常淞与县太爷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在下朱常淞,我就是来补给一下,顺便看可不可以与贵县通商?”
一听通商,县太爷有些为难。明显这是城下之盟,可是李氏朝鲜奉行的禁海啊。
朱常淞当然明白“我说县老爷,你这里出铁矿吧!”
“自然,地名由此的来!”
“那你何必守着这宝贝受穷呢?我一年最少收你20船铁矿石,均按市价加两成如何?”
还是财帛动人心,前任县老爷被杀后,这位县老爷到任至今,两年多了还没见过银锭。
“英雄有所不知,现在铁矿被毁得差不多,矿工也逃了大半。每年勉强产些仅够上交。”
将对方心动,朱常淞道“开铁矿的钱我出,以后货款抵扣如何?至于人嘛,有钱还怕没人干?”
还有贴息贷款,县老爷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