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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老人的高大与望而生畏的气质。布尔威主教身上似乎带着一种亲和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感觉可以亲近。

微微卷曲的花白头发，满是沟壑的脸上却嵌着两颗神采奕奕的眼眸，脸上也总挂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温暖笑容，再加上刚才老人关心似的温柔话语，一下子便博得了希利尔斯的好感，礼貌性的笑容逐渐变得真诚。

“很可爱的小男孩，应该也如同他的样貌一样优秀”老主教称赞道“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平时一定讨得冕下的欢心”

布尔威伸手揉了揉希利尔斯的头发将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的凌乱，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是啊……很讨我欢心，我很喜欢这个孩子……”

老人的笑容在旁人看来有些牵强，话语中也少了那么些许真诚。就连并不擅长察言观色的拉奥姆都看出了老人的敷衍。

“别这样，冕下。”布尔威说“您会伤害到一个可爱且无辜的孩子”

“可爱？？？”

老人皱着眉头打量着希利尔斯，希利尔斯下意识的往布尔威主教的方向靠了靠。老人随后摇了摇头，无奈地两手一摊

“说真的，我承认我真的一点都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一丝可爱，他完全和这个词不沾边”

“我想我应该再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那并不怎么成器的教子，英诺森枢机希利尔斯。”

“我听说过他”布尔威主教似乎并不惊讶“据说是一位优秀的圣裁官，一个前途无量的小家伙，不过您不觉得英诺森这个圣名对小家伙而言有些不太公平吗？”布尔威反问道。

布尔威伸手拍了拍希利尔斯的脑袋，随后望向了神色不悦的老人，老人的视线落在了希利尔斯的身上，似乎透过这道身影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承认我的不公，因为我忘不掉那个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

“我曾亲手为他施洗，骄傲的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直到成为正义的化身，他加冕的那一天整个圣西斯廷的森林都在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阿尔兰多”

“我期待着他能超过我，他能在神圣的光辉中远比我走得更远……”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位更加优秀的孩子，我认为一个忠诚且正直的少年值得您去栽培，并且他对您心怀感激，由衷的爱戴您。”

“英诺森”老人习惯性的如此称呼希利尔斯“你还不算不招人待见，你看看与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布尔威现在就开始说你的好话了。但愿你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忠诚且正直。”

老人也许是无意一说，但听在希利尔斯耳中却是变了味道，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刚被老人莫名其妙的敲打了一番。

希利尔斯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抿了下嘴唇。从老人的话语中他听出了怀疑与不信任，作为一名圣裁官和一个很少博得他人欢心的孩子，希利尔斯对于这一方面尤为敏感。再看他来，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教父，虽然我有时候会与您的意见背道而驰，但是请您相信我对您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希利尔斯单膝跪地，老人的手深藏在袖子里，让他无法亲吻老人的权戒以表示自己的忠诚。毕竟他总不能像没有修养的希诺人一样去失礼的拉拽老人的手吧？

“希利尔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此生效死于神明的使徒、圣西斯廷的君主、享有光明礼赞的教宗冕下。”

希利尔斯伏下身，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老人的衣摆，以表示自己现在所能表现出得浅薄的诚心。

审视的目光在希利尔斯的身上上下游弋，俊秀的小脸因为心中的忧愁而紧绷着，老人上下打量着希利尔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没有立刻让自己的教子起身。

“希利尔斯”老人的面色一阵变换，同样带着一丝忧愁“那你坦诚的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碰见我的？”

希利尔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记得其中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冒犯的说，他当时慌不择路，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自己撞上的是谁呢？

希利尔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就如您所看见的那样，我是因为…因为偷了东西，所以才……”

希利尔斯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辉的历史。虽然他不为自己的贫苦而感到尴尬，但他却为自己过去的举止而感到羞愧。

“这些我知道，我是指…有没有人曾指使你……？”老人问。

有吗？

希利尔斯昂着头茫然的望着老人，他要是当时知道那个看起来慈祥和蔼的老人是教宗冕下的话，他哪里会有胆子往这个方向跑，他情愿被那个大婶抓住毒打一顿，也不敢与这种难忘项背的人接触啊。

然而希利尔斯茫然而无辜的表情落在老人的眼里却成了犹豫和胆怯，成为了无可辩驳的罪证。

“冕下何必为难自己的孩子，难道他能比您更清楚吗？”布尔威主教笑着说，随后转过身拉起了希利尔斯，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只是吓唬他一下”老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希利尔斯，无奈的解释道“你不知道，他总是很顽劣，难以管教”

“我想一会儿你可能就不会这么喜欢了，我承认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可能通常都比较不错，真是一个迷蒙的小骗子。”

老人也伸手在希利尔斯的头上胡乱的搓揉了一把，手劲大了些许，让瘦弱的希利尔斯看起来有点狼狈。

“如你所见，希利尔斯，布尔威很喜欢你，那么你告诉我，你对他的宣判。”老人低下头对保持沉默的希利尔斯说。

希利尔斯沉默了，内心的两种声音在左右着他的灵魂。

“对不起”

良久之后，希利尔斯轻声道，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是对谁而言。

“教父……按照宗教裁判所的规定，应该对布尔威主教予以处刑……”

“你看，他总是这样不讨喜，不过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圣裁官”老人笑着说，不过笑容多少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