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棉被上。

一想到最近看到的药老的记忆，顾心舟不禁皱起了眉头。

“药老竟然一百岁时才跨入练气七层，堪堪达到练气后期，这修练速度……似乎也太慢了吧？”

他已经知道，药老是水、火双属性灵根，而且两种灵根属性资质都非常差，只是勉强达到可以修练的程度而已，药老能在一百岁的时候达到练气七层，其实已经是药老经常嗑药的优秀成果，若非如此，恐怕他终生都只能停留在练气中期。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拥有一个资质好的灵根，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要不是有三色地仙莲相助，让我灵根资质得以提升……或许，光是感气阶段就要花费我很长一段时间，进入练气一层的话，恐怕至少也需要三年以上才行！”

在药老的记忆里面，药老当初进入练气一层，也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而这样的修练速度，在绝大多数下等灵根拥有者里面，还算比较可以的那种。

所谓的绝大多数，就是指那些领悟能力差不多，功法也差不多，而且只修练一种属性的真气的修行者。

除了修练之外，药老记忆里面，剩余的大部分都是关于炼丹的东西。

大量炼丹经验灌溉之下，顾心舟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虽然他连炼丹炉都没有摸过，但他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和炼丹打了几十年交道，似乎只要条件满足，他随时都可以炼出一炉丹药出来。

顾心舟摇了摇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是因为药老残留记忆的影响，所以误导了他的意识判断。

至少，现在的他，身体还没有炼丹这方面的记忆。

而之所以他会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够炼丹，主要是来源于意识的自我欺骗，毕竟控制身体的本就是意识，而意识却明显高估了身体的动手能力。

本来，因为灵识出众的缘故，顾心舟想学习制作符箓来着；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现在在他看来，似乎炼丹也很不错，因为他凭空就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炼丹经验，而且等到他完全消化掉药老的记忆后，关于炼丹理论经验还会更加丰富完善。

“炼丹和制符，该如何选择呢？”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听说过一句话：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的话两个都学。

但现实情况可不是这样子。

不管是炼丹还是制符，要想学有所成，那就必须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在上面才行，而且还要抽出大部分时间用在修练上面，所以，如果两个都学的话，唯一的下场就是两个都学不好，而且修为也会被耽误！

在修行界，修练才是根本，炼丹和制符只是为了让修行之路更顺畅，可不能本末倒置。

虽然他在药老的记忆之中，看到有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本末倒置，主次颠倒。

“唔，以后，还是学制符吧！”

顾心舟理智分析了一波。

“我是无属性灵根，虽然也能修练火属性法术，但是没有属性方面的加成，而炼丹对掌控火焰的要求却很高，所以在火焰掌控方面，我就已经处于劣势了。而如果是制符的话，因为是无属性灵根与无属性功法，什么属性的法术我都可以修练，虽然不会有属性方面的加成，但是也不存在削弱这方面顾虑，而我的灵识天赋不错，完全可以依靠符箓品质以及符箓种类来获得优势。”

既然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就调整了一下消化药老记忆的先后主次顺序，将药老记忆里面所有关于炼丹方面的记忆都往下调了一个优先梯队，这样可以大大加快他吸收记忆的效率。

至于将所有炼丹的记忆都舍弃掉，那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任何东西都有其存在价值。吸收炼丹记忆，不一定要炼丹，也可以认识一下各种丹药，熟悉它们的药性和作用，增加见闻，除了丹药之外，还能认识熟悉各种灵花灵草以及天材地宝。

知识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渊博的知识，某些时候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

……

这段时间。

他已经解开了体内的真气限制，而且已经正式开始了修练。

吸收了药老的记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只是被药老在丹田里面设立了一道锢灵术，才让他的真气才不能调动。

而锢灵术的破解之法也非常简单，要么是学会锢灵术，要么就是让锢灵术自动消散。

而这个法术，在他醒来的第十天，其实就已经自动消散解除了，何况在药老前百年的记忆里面，也有关于锢灵术的完善修练方法，而且修练锢灵术并不困难，所以当初令他担心不已的问题，其实并没给他带来多少困扰。

密室之内并没有聚灵阵，这是顾心舟用灵识感受了一番空气中灵气的浓度之后得出的结论，哪怕他并不懂阵法，但他好歹使用过聚灵阵。

密室中以土属性灵气和无属性的天地元气最多，或许是这里处于地下的原因。

在修练《练气诀》第一层时，顾心舟每次炼化灵气，都需要挑选一百来种不同属性的灵气！而现在他见密室中有些属性的灵气实在是过于稀少，就打算用天地元气和土灵气来代替，但没想到的是，用天地元气与土灵气修练出来的真气，竟然丹田与里面的真气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勉强存入丹田之后，虽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但却让真气变得驳杂不存，就好像丹田出现了两股真气一般。

这让他犯难起来。

“怎么办？”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胡乱修改，只炼化天地元气多好。”

最后，为了保证真气的纯度，他不得不将那几缕新炼化的真气引出体外，忍痛舍弃掉，然后重新引气入体开始炼化。

这大大降低了他的修练速度，因为密室灵气稀薄的原因，他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去一点一点凑齐这一百来种灵气颗粒。

他并不知道他的真气有多么的特殊，真气竟然蕴涵一百来种属性，这在修行界，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要是灵气稀薄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不能使用灵石辅助修练。

因为灵石里面蕴含的灵气都是天地元气，也就是无属性灵气。

天地元气是天地之间数量最多的灵气，只不过在不同的环境，含量可能会略有差异。

不管何种属性灵根，都能够使用灵石来修练，吸收里面的天地元气转化为自己的真气，因为无属性灵气与任何灵气都不会发生属性冲突的情况，包容性极大，中正平和极易转化。

反倒是顾心舟这个名正言顺的无属性灵根拥有者，却不能使用灵石来修练，这一切只因当初他头脑一热，做出一下炼化包括无属性灵气在内的所有灵气疯狂行为，而且竟然还让他给成功了。

结果就是，现在他每炼化一缕真气，都需要花很长时间去凑灵气，因为有些灵气真的非常稀少，灵识找遍整个密室都没有多少，炼化几次，就要等一段时间让它恢复。

所以现在他炼化的每一缕真气，都来之不易。

“本来还想一直待在这里闭关修炼，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等将药老的记忆全部吸收，然后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就出去吧。”

……

距离大凡仙法楼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五大家族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风声鹤唳，现在只是让几个修行者负责跟进调查，然后再吩咐云隐城那些帮派协助一下，其余就没有什么大动作了。

对于五大家族来说，一个练气九层的高级修士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什么需要去仰望的存在。

他们刚开始只是有些奇怪，一个练气九层的高级修士，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进入练气一层的小修士动手。

或许是那个小修士，得了什么宝物吧。因为太过高调，引起了高级修士的觊觎。

调查之后，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

因为根据金鳞帮一个探子所说，那个小修士似乎有拥有很多灵石，至少也有好几千块的样子，能引来高级修士的觊觎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散修毕竟不像他们，修练资源很充足。

几千块灵石，对于五大家族每一个高层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可能他们一个月修练所消耗掉的丹药，价值都不止几千块灵石。

他们之所以还让人继续调查下去，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试着将那个高级散修招入自己的家族里面，毕竟一个练气九层的修士，哪怕是在五大家族也不多见，每一个家族，包括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老家伙，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个。

而且，那个高级修士可能还是个造诣不低的炼丹师，这对每个家族的帮助就更加巨大了，哪怕那个修士命不久矣，但他们依然相信能够压榨出不少价值出来。

五大家族对云隐城的掌控超乎想象，信息堪称无孔不入，恐怕连药老都想象不到，他只是在云隐城出现了几次而已，就已经被五大家族摸清了很多底细。

所以，事情之所以还有余波，只是出于对一个高级修士的重视，至于那个倒霉的小修士，谁又会管他的死活呢。

……

自从那件事之后，余化龙就打算辞去金鳞帮的帮主之位，开始准备踏上修行之路，而修练功法他很早就准备好了，除了功法之外，还有一些辅助修练的丹药、战斗用的符箓以及大量灵石……

这些东西，都被他放在了一个储物袋里面，那个储物袋，则是他从一个运气不错的凡人那里得到的，至于怎么得到的过程不方便描述。反正他用起来很顺手就是了。他还没有灵识，所以每次取东西都是直接用手去掏，达不到修行者那样凭空取物的神奇效果，但是实际作用却是一样的，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有则最好，无则也可。

那个储物袋一直被他小心藏好，绝少在人前显露，虽然金鳞帮不少高层都知道他拥有一个储物袋，但是却不知道他将储物袋藏在了哪里，有人猜测他一直贴身收藏，有人认为他藏在了自己房间某个位置，也有人认为他将储物袋藏在了云隐城城外。

余化龙很满意他们的猜测，虽然没有一个猜中的，但这至少说明自己藏东西的手段似乎还不错。

……

金鳞帮的驻地。

一间茅房内。

余化龙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捏住墙角一根非常隐蔽的灰色细线，慢慢往上提。

一个比巴掌略大绣着金线纹路的白色小袋子，被他从粪坑里面慢慢提了上来，然后他拽了几张草纸，胡乱地擦了几下，完全不嫌弃上面还残留着的一些残渣，就这样将那个极有味道的袋子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储物袋水火不侵，外面的液体浸不到里面去，用水冲洗一下就行了，水能够洗掉这世间大多数的恶臭与污秽。”

世上有一类人，似乎天生就对屎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就算不感兴趣，也绝不像其他人那般嫌弃反感，我说的不只是余化龙。

还有顾心舟。

两人若是相互知道对方的话，肯定会欣然一笑，然后感叹一声，污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