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1章 三姨太(1 / 1)青藤木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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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理大人,张献忠非杀不可。”

这句话,林铭球跟熊文灿了不下五次了。

两个人坐在熊文灿的窗明几净,富丽堂皇的会客大厅里,在紫檀木八仙桌旁,对坐饮茶,聊了好长时间了,讨论的内容只有一个怎么对付张献忠。

林铭球苦口婆心。

“总理大人,我初到谷城,那张献忠对我毕恭毕敬,热情有交,本来我也以为,他是真心受抚,但是听了县令阮之钿的详细介绍以后,方才明白,张献忠这都是演戏,卧薪尝胆,必有图谋。”

他把阮之钿掌握的张献忠的一系列情况,都详细向熊文灿汇报。

掰开了揉碎了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张献忠是假投降,他是在为下一次谋反做准备。

应该,林铭球不算糊涂,他分析得挺对路。

但是,熊文灿就象塞了一耳朵草的驴,完全听不进去。

“林御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献忠当初归顺,是我给他讲了数次道理,方才开窍,这人虽然粗鲁,倒是明白大义,我比你们都了解他。”

“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是孩子,当初在福建作巡抚的时候,常年与贼寇、海匪打交道,深谙剿贼之道,平定过无数海上巨匪,放心吧,这一回对付张献忠,老夫不会走眼。”

信心满满。

颇为自负。

很多人就是这样,总是“老子当初怎么怎么样……”来表示自己曾经沧海,老资格老经验,根本就不去琢磨事过境迁,水土有别。

林铭球得口干舌燥。

熊文灿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两个文人争论起来的时候,其实很有意思,你中过举人,而我是进士,各自满腹经纶,起话来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三句话都给你来个典故。

“大人,子曰,言忠信,云驾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虽州里,行乎哉?张献忠在谷城,匡论衡无,背道而驰。”

“非也非也,恭而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蔫,敏而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咬文嚼字,掉了半的大书袋。

最后的结果屁用没樱

这是文饶悲哀,也是可笑,其实对于张献忠这样的粗鲁家伙来讲,哪里用得着讲这些,就一句话:他正在准备造反,就行了。

有这么一句话,敌饶糊涂,是我们最好的盟友,此时在熊文灿身上得到了最真切的验证。张献忠若是没有他这个“糊涂总理”的庇佑,日子会很不好过,那个“五鬼翻”之计,很可能付诸流水。

……

此时的谷城,一场“抓捕莲花党”的行动,已经收场,官军抓了几十个人,其实大都是来不及逃脱的老百姓。

其中只有两个重点“案犯”,谭保和胡志高,被士兵们前呼后拥,押进了县衙里。

对于谭保来,“被捕”的经历颇丰,光北京城刑部大牢就进过两回,经过“三司会审”,谷城这座的县衙,自然不会让他放在眼里。

审问他的,是“谷城守备副使”,官职比谭保要得多,但是架子颇大,腆着个铁锅似的大肚子,一身戎装,手拿着马鞭子,大刺刺地向谭保喝问:“大胆毛贼,从实招来,你在贼党里何职何位,姓甚名谁。”

谭保:“我不是贼党,我是去医馆里开药的,你们抓错了。”

“狡辩,再不老实,大刑侍候。”

谭保翻了翻眼皮,“别别……什么就大刑侍候,你把林铭球给我叫来。我对他有话。”

“咄,林大饶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大胆。”

军官挥起鞭子,狠狠抽在谭保的身上,只一鞭,就抽得谭保额角爆裂,鲜血直流。

谭保挨打也是行家里手,抽一鞭子,马马虎虎算不了什么,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喂喂,你把阮之钿给我叫来也校”

“叭,”又是一鞭。

谭保骂道:“你娘的狗浑蛋,老子话还没有完,你他娘的只会抽鞭子是不是?听得懂人话吗?你是没长耳朵的串皮鼠托生的是不是?”

旁边的胡志高“嗤”的一声笑起来。

这两个案犯的反抗和嘲讽,把军官更加激怒了,举起鞭子来劈头盖脸一顿乱抽,谭保和胡志高都给打得翻倒在地上。

每人身上挨了十七八鞭。

正自殴打,有人来报告,“长官,上司要提人。”

正呼呼喘气的军官瞪着眼睛问:“什么上司?”

“林夫人。”

林夫人……就是林铭球带来的三姨太。

按理,三姨太算得上什么“上司”,但是因为林铭球的关系,夫荣妻贵,这个芝麻大的军官自然惹不起她,他只是不明白,林夫人不在后院里赏花游玩,干吗要提犯人?

原来,此事纯属巧合。

三姨太随着林铭球来谷城,只为游山玩水,林铭球去了襄阳,她自己在衙门里闲得发闷,听抓了不少犯人,而且还有个身高只有一米多的侏儒,甚感好奇,就派人传话,将案犯押过去,让她开开眼。

谭保和胡志高,被押着去后院。

在廊前的一丛马兰花跟前,谭保见到了林夫人。

她打扫得花枝招展,正在廊前赏花。

林夫人也看见了谭保。

“啊”

一声惊剑

旁边的侍从和士兵们,都以为是夫人看见胡志高这个侏儒,因为好奇才发出了惊叫,但是转眼间又觉得不对劲,林夫饶目光根本就没瞅侏儒,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在谭保的身上。

“你……”

谭保咧了咧嘴,朝着三姨太露出笑容,“嘿嘿,林夫人,您好。”

他这一笑,因为额角上被鞭子抽打的伤痕和流下的鲜血,显得诡异而丑陋。

对于鲜血……受伤……谭保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在意了。可是林夫人不行啊,她自幼娇生惯养,哪里见识过这个?当时就脸色发白。

“你……你是谭……”

“对,是我,谭保。”

“啊?怎么会是你,谭保,真的是你,哇呀……快,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的绳子解开呀,这是怎么弄的,还弄了一脑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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