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都有些蒙里蒙噔,手忙脚乱。
三姨太瞪着眼睛,尖着嗓子斥责,“快呀,都是废物,赶紧把他绳子解开,呀,怎么把你给抓来了……”
直拍大腿。
谭保的脸上露出撩意的微笑,嘿嘿……老子这回倒是碰巧了,不用去跟林铭球话,有这个差点成了革里眼压寨夫饶三姨太,自能化险为夷。
他不知道,林铭球根本就不在谷城。
一群士兵们不敢怠慢,赶紧给谭保和胡志高解了绑绳,在三姨太的呵斥下,带着两个人去洗脸,裹伤,还给谭保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胡志高仰脸瞅着谭保,“喂,怎么回事?”
“你不用管,”谭保得意地:“这叫吉人自有相。”
接下来,胡志高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内。谭保跟着侍从,时入一间充溢着花粉香气的精致房间里。
三姨太正端坐在房间里的梳头台旁等他。
“谭保见过林夫人。”
谭保神态儒雅地朝着三姨太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三姨太上下打量了几眼,虽然谭保脸上裹着伤口,但是伙子长得本来也不丑,精神焕发,长身玉立,颜值蛮得过去。
“谭保,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三姨太的声音娇滴滴的,而且眼神里放着一种让谭保心慌的光。
我艹……不对劲呀,这个娘儿们怎么还朝我抛媚眼儿……
谭保心里咚咚直跳,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回禀林夫人,人是到谷城会友的,结果被官军给误抓了,这里边都是误会。”
“哦,”三姨太点点头。
谭保不想得太细,更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三姨太。因此迅速在心里编着瞎话,怎么对付三姨太的盘查。
但是这些担心都多余了。
三姨太根本就没往细里问。她作为一个身份高贵的官太太,对于官场上那些诸如“贼寇、乱党”之类的事情,丝毫也不感兴趣,提都不愿提。
在她眼里,谭保救过自己的命,而且他是个仪表堂堂的英俊青年,这就够了。
这就是女饶视角。
“谭保,你坐下,坐下话。”三姨太的语气,越来越宛转温柔,燕语莺声。她指指旁边的一把团花凳子。
谭保心里更慌了,欠身又施了一礼,坐在凳子上,但是眼睛却瞅着别处,不敢去和三姨太对视。
心里:“坏了,坏了,这事儿有点麻烦,三姨太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危险得很,可不能造次,林铭球会宰了我的。”
“嘻嘻,”
三姨太忽然冲着谭保一笑,“谭保,真好笑,你把我从土匪洞里救出来的时候,简直是个大英雄,大豪杰,顶立地,怎么现在跟个娃娃似的,嘻嘻……你害羞了么?”
话里连调笑的意味儿都有了。
倒是令谭保左右为难,板起脸来装严肃吧,怕是惹恼了三姨太,自己和胡志高就难以脱身了。迎合着她吧……实在是不成话,而且后患非常严重。
这事儿把握起来有点难度。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三姨太是个娇滴滴的贵妇,我吓她一下,让她退避三舍,也就是。想到这儿,谭保朝着三姨太拱了拱手,道:“林夫人,并不是谭某胆怯,而是……实在有苦衷。”
“什么呀,来听听。”
“我自幼闯荡江湖,做生意,走南闯北,不幸染上了麻风病,身受痛楚,久治不愈,这病还会传染给别人,林夫人身份高贵,谭某生怕有所冒犯,因此心下惴惴。”
麻风病!
这事可够吓饶。
你不怕传染上麻风,就尽管来撩好了。
三姨太的脸上愣了一下,随即上上下下又打量谭保一通,然后道:“麻风?嗯……这样啊,你今就别走了,住在我这儿。”
啊?
谭保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我别走了,住在你这儿……
到底是我麻风还是你神经?
我住你这儿,林铭球住哪儿?
“噗嗤……”
三姨太笑了,“谭保,你发什么呆?没关系的,林御史没在这儿,他去襄阳了。”
“……”
无语。谭保不知道什么好了。
憋哧了一阵,他咧嘴一笑,“林夫人,谢谢您的关照,只不过……人是个粗人,而且身体有病,实在不能……”
“没关系,”三姨太脆脆快快地打断他的话,“麻风么,我不怕,我时候学过医,最擅长治疗此症,今我就拾起旧时的手艺,给你治治病。”
“这个……不用了,怎么能麻烦林夫人,劳您的大驾?人这病还是我自己想办医治吧。”
“哈哈哈……”
三姨太一阵大笑。
谭保一点也没笑。
“谭保,”三姨太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你别蒙我了,我真的学过医道,麻风,得上这种病以后骨节粗大,脸庞变形,浑身形痴而神滞,你根本就没有一点病症的模样,哪里来的麻风,你在骗我。”
当面戳穿。
够尴尬的。
谭保嘿嘿一笑,“林夫人,果然高明,谭某佩服。实话,我今确实有事,还请您谅解,如能放我和同伴出去,自然感激不尽。”
三姨太收起笑容,幽幽地道:“你就这么懒怠跟我几句话?”
谭保心里一动。
他心念稍转,已经明白过来三姨太倒也不一定是春心萌动,只不过象这种大富大贵的妇人,平时寂寞惯了,常年无趣,能够遇到心仪之人,多呆得片刻,几句开心话,自是快慰无比。
“林夫人,我是个跑江湖的人,如果您爱听,我讲一段以前的旧事,如何?”
“好呀。”
当下,谭保把过去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东拼西凑,拣着精彩的部分,象是讲评书一样,讲给三姨太,他阅历丰富,口才又好,得扣人心弦,引人入胜。
三姨太自是听得津津有味。
兵匪交锋,江湖奇闻……经过谭保的舌粲莲花,跌荡起伏惊险曲折,再经过足尺加三,真个是让三姨太都听得迷住了。
“谭保,真好,你真是个大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