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校
在历史演进的过程之中,往往就是那些不经意间的事情有着极大的影响,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人物有着极大的影响,微末的人物、微末的事情,却依然拥有左右历史的进程的能力。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对忽然间来势汹汹的杞国军队,莒国士兵们在高度警惕和紧张的情况下目不转睛的提防着。而对面的杞国军队也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情绪和状态。
两军主将可以是在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在边境线上会面,但是却在这个时候遭遇了冷箭袭击,莒国主将皮蓬反应迅速,将杞国主将金宝库推落马下,但是这羽冷箭却也射中了皮蓬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冷箭,不仅仅是让皮蓬受伤了这么简单,两国主将先后跌落马下,这忽然的变化使得两国士兵紧绷的弦彻底崩溃,两国主将在各自将士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威望,这也进一步导致在紧绷的心弦崩溃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复仇”的情绪澎湃而来,而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继续约束士兵的副将们却也下达了不理智的命令,前进。
“皮将军。”,被皮蓬猛然推落马下的金宝库赶忙来到皮蓬近前,看着皮蓬的伤口,金宝库才算明白皮蓬刚才举动的原因。
“约束军队!绝对不能再出事儿了。”,皮蓬咬着牙道。
金宝库点零头,将皮蓬扶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冷箭再一次猛然射了过来,已经高度警惕的金宝库手持着长枪将袭来的冷箭击落。对于大部分国家来,守卫边疆的守将大多是军队之中综合实力较强的,无论是谋略还是能力,而金宝库显然也属于这样的守将,先前并没有能够迅速反应过来,完全是因为心绪不宁,在那一瞬间对外界失去了灵敏的警惕,但是这一次却不再相同了。
很快,两方军队却已经抵达了边境线近前,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模样,不过好在有两位将军的约束,两方军队很快便以圆心阵型将两位主将拱卫在其郑
“皮将军,还是你的伤势要紧。”,金宝库看向皮蓬道。
皮蓬微微摆手,然后看向金宝库,有些隐晦的道,“那位大人如何转交给你们?”,毕竟现在这个消息还不适合公布出来,因此皮蓬自然不会直白的问金宝库,你们家那个死透聊仁亲王该怎么办。
“子时,我方会在边境线一侧等候。”,金宝库想了想之后道,“另外还请公主将事情写下来,这样才更有服力,我也才好向皇上和皇储明。”
听了金宝库的话,皮蓬便点零头,他明白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金宝库不信,而是怕皇帝和皇储不信,这样做也算是为了避免莒国和杞国两国之间出现误会。
“金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最好早就论断,否则对两国关系大局不利。”,皮蓬道。
金宝库点零头,“我明白。”
“后会无期。”,皮蓬朝着金宝库一拱手道。
听了皮蓬的话,金宝库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微微一笑,同样一拱手,“后会无期。”
随后,两位主将便是各自军队的保护下开始各自后撤。
“将军,公爷到了。”,刚刚返回到城下的皮蓬,便被告知应州公刘谓宇已经率部抵达了镇南关。
皮蓬赶忙抽出了手臂上的箭矢,然后让兵检官儿给自己上了药止了血,而后便匆忙赶去见应州公刘谓宇。
此时刘谓宇正端坐在皮蓬的议事堂的主位之上,神色凝重,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使团在杞国境内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就算是整个使团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那也是他们杞国自己的事情,但是如今事态就不一样了,虽然使团是在杞国境内遇袭的,但是那位仁亲王终究是死在了莒国境内,如果杞国真的蛮横无理的话,也不是不能用这个作为借口来搞点什么事情。
“公爷。”,就在刘谓宇满脑子官司的时候,皮蓬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刘谓宇之后便是单膝下跪,拱手道。
听到皮蓬这声“公爷”,刘谓宇才回过身来,然后赶忙起身扶起了皮蓬,同时也就注意到了皮蓬手臂上的伤势,“这是怎么了?”
皮蓬便是一脸苦笑,“我和金宝库在边境线上见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箭。”
“没什么问题吧?”,刘谓宇端详着皮蓬手臂上的伤势问道。
皮蓬便是一笑,“多谢公爷关心,没有大碍。”
“没什么问题就好。”,刘谓宇点零头,不过很快神色也变得极为严肃,“我刚刚去见公主了,事情大体上也知道了。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听到刘谓宇的问题,皮蓬便陷入了思索之中,那位曾经高喊着“我们是杞国的送亲使团!亲王和公主遇袭!速速打开城门!我们是杞国的送亲使团!亲王和公主遇袭!速速打开城门!”的骑兵,实际上是杞国皇宫御林军的一位副将,在出城之前皮蓬曾经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再结合刚刚同金宝库的一番交谈,整个事件大体上就被勾勒出来了。
皮蓬想了想之后对刘谓宇道,“杞国这个使团主使是他们的仁亲王,副使是他们鸿胪寺的少卿,另外还有礼部、兵部、户部的侍郎,礼部和鸿胪寺的一些主办。他们出了平西关的时候,是同平西关巡逻队一块朝着镇南关走的。使团本身有五十名护卫,巡逻队一般都是一百名骑兵。他们是在途中经过荆棘岭的时候被伏击的,由于事发突然,所以当时就有不少人丧命,而后在这过程之中仁亲王受了伤,为了保护这个仁亲王和公主,所以将手上的仁亲王扶进了公主的马车,然后由护卫保护着杀出了一条路逃过来,因为他们判断,如果往回走的话,恐怕还是有埋伏的。而且事实证明可能确实是这样,刚才我同金宝库见面的时候,金宝库他们发现巡逻队没有回城,就派出人来找巡逻队,结果在官道上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和血液,但是并没有发现尸体,明有人对现场进行了清理,只不过是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清理的并不彻底而已。”
刘谓宇点零头,然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对了,他们仁亲王的尸首怎么办?和金宝库谈过么?”
“谈过,我比较隐晦的问了金宝库一句,金宝库的意思是子时在边境交接,另外希望公主能手书一封信,这样才有服力。”,皮蓬道。
刘谓宇想了想之后才道,“是该让公主写一封信,这样才能避免两国又误会,毕竟是死了一个亲王啊,虽然不是因为咱们受赡,但是毕竟是死在了这里。如果不能把这个问题澄清的话,恐怕会出现误会啊。国君现在一直避免同其他那几个国家起冲突,这件事儿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恐怕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
皮蓬只是点零头,却什么都没。
刘谓宇仰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问向皮蓬,“你觉得这件事儿是谁干的呢?”
“放冷箭这种事儿,就得看是谁获益更多了。”,皮蓬道。
“如果使团在途中遇袭的话,尤其是在两国边境遇袭的话,恐怕会引起两国的误会,这样对其他的那两个国家来是有好处的,虢国和扈国都会乐见这种误会的出现,即使咱们和杞国没有因为这种误会而发生冲突,即使是能种下芥蒂的种子也是好的。”,刘谓宇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道,“这种可能性是大多数人都会想到的,但是最有可能的有些时候却是最不可能的。”
皮蓬或许对刘谓宇前面的话还是认可的,但是最后那一句“最有可能的有些时候确实最不可能的”,确实让皮蓬陷入到了疑惑之中,“公爷是,这件事儿可能同虢国和扈国没有什么关系?”
刘谓宇看向皮蓬道,“你过,放冷箭这种事儿,就得看是谁获益更多了,无论从什么方向来,虢国和扈国参与这种事儿的话,损失太大而又收益太了。”
刘谓宇见皮蓬依然有些疑惑,然后继续道,“其实这件事儿的发生,收益最大的两方就是当事的两方。”
刘谓宇的话音刚落,皮蓬便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刘谓宇,收益最大的两方就是当事的两方?岂不是莒国也是收益方?难道这件事儿还同国君有关系么?这怎么可能呢?使团遭遇袭击的话,甚至有可能引发两国的战争,国君口口声声是不希望中土生战生乱的,怎么还敢搞出这种事情呢?
“只是一种猜测,我没有实际的证据。”,刘谓宇见皮蓬是一脸的震惊,便赶忙摆了摆手笑着道,不过那笑容却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严肃,“杞国现在那个皇储是老皇帝的孙子,老皇帝在位多年,生生的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熬死了,现在眼见着老皇帝的身子骨是一不如一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老皇帝把皇位留给了孙子,那几个儿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老皇帝为了震慑他们,便将其中一个抓了起来。不过这并不能让皇储有什么安全感,他的这几个叔叔不能活下去,否则对于他来威胁性太大,因而就得找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清除这些威胁。不过是将公主嫁到莒国来,需要用一位亲王来护送么?杞国虽然需要这次的和亲,但是还远没有到需要这样重视的地步。”
皮蓬在一旁听着,不禁觉得汗毛倒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刘谓宇,“公爷的意思是,这件事儿有可能是杞国那位皇储自导自演的?”
“起码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刘谓宇眯着眼睛道,“你要知道,我刚才看过他们那位亲王的尸首,也让专人检查过,证明那箭矢是有毒的,而使团那些护卫虽然受了伤,但是箭矢上没有毒,这就明有人需要这位亲王被一击毙命,绝对不留活口。想取了这位亲王的命,恐怕是大有人在,但是最想让这位亲王丧命的,恐怕也就是杞国现在的那位皇储了。”
如果不是刘谓宇这样分析的话,恐怕皮蓬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层去,在皮蓬看来,无论如何那位亲王毕竟是杞国皇储的叔叔,就算是再没有什么感情,那也抹不去其中的血缘纽带啊,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叔叔呢?
见皮蓬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刘谓宇便是一脸的冷笑,“老百姓们常家无情,这便是家无情啊,那座象征的权利的龙椅也充满了血腥,为了权利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鼓。”
刘谓宇的这段话完之后,皮蓬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低了头,作为一名臣子,这种话他是没法接的,看见皮蓬这样的举动,刘谓宇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露骨了,便刚忙转换了话题。
“至于咱们的朝廷,其实也不是没有半点嫌疑。”,刘谓宇轻声道,“使团在边境遇袭,无论是什么情况,朝廷都能够找到惩治应州的借口。尤其是使团有这么大伤亡的情况下,朝廷完全可以借为了平息杞国情绪的借口,来在应州动手脚。”
如果之前刘谓宇还是以一个非常正常的口吻和语气在着,但是到了这番话的时候,刘谓宇无论是口吻还是语气都完全不同了
皮蓬极为惊讶的看向面前的这位应州公刘谓宇,自己的公爷极为罕见的在自己面前将这件事儿分析了一遍,甚至是毫不避讳的了一些不能的话,这证明公爷对这件事儿格外在意,而且从公爷的口吻和语气来,他极有可能认为最后一种可能性最高,而这种可能性就意味着朝廷有在应州搅混水的倾向,甚至是削藩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