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栾雨晴后，已经是深夜了，金淦淦和杨安等人也早就回去了。

今日李木贞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明日李木贞之名想必就会传遍京城了。

关于李木贞的承诺，栾雨晴明面上并没有答应，但李木贞却能够感受到，她内心莫名的期待。

李木贞知道，栾雨晴是担心自己做傻事，毕竟对方可是燕国的人皇，可自从听了栾雨晴的遭遇，李木贞便已经把这事刻在了心里。

不为别的，为了栾雨晴，也是为了陆小曼，更是为了自己！

回到家，众人也都睡了，好在李木贞安排人掌了几盏灯一直亮着，趁着光亮，他回到了房间。

今日的事对他还是很有冲击的，别看这李木贞素日里没心没肺的，其实内心还是挺孤独的。

而如今陆小曼的出现，让他的心变的不再那么孤独，哪怕陆小曼已经不在人世，只留下了这本书。

“吾道不孤啊！”李木贞感叹一声，借着灯光，开始翻阅起来。

“莫不是前尘旧事，怎会今生有缘。”

一排娟秀的小楷，映入眼帘。

李木贞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的。

“二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既然往事如烟，可为何偏偏让我记得，生生世世的记得。”这应该是写给徐志摩的。

“只有我从那里来吗？你可曾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有多孤独。”

“仇恨的尽头都是放下，放不下的人都去了地狱，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你要帮助她，让她摆脱仇恨。”

“有时候，活着是为了让别人更好的活着，但死去绝不是为了让别人陪自己死去。她还年轻，我料到我死后，她必然会心存死志，可我们这些死过的人清楚，死是一种解脱，但也是一种遗憾。因为你现在是这样的心态，不代表以后也是，未来还很长，死了可就真的死了，也就没了未来那无限的可能了。”

看来陆小曼最放不下的还是栾雨晴啊。

李木贞轻轻的把书合上，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一下。

……

次日清晨。

快要入冬了，如今的秋风已经带着一些凛冽的寒气。

北齐所有的衙门在今日也都烧起了火炉，今日一踏进内衙，李木贞便感觉到屋内暖洋洋的。

由于大罗国使臣来访，这几天鸿胪寺众人都会比较忙碌的。虽然现在除了李木贞在这，其他人还没有来的。

直到接近正午，金淦淦等人才陆续来了，不过这柳垣卿却一反常态，一直到现在也没来。

昨日的事，不出所料，一上午而已，便已经在京华城的权贵圈子中传遍了。黎乐群和张驷等人一来就问，昨夜李木贞和这栾雨晴都聊了什么。

李木贞笑着随便应付了几句，因为有些话他不能说，也没法说。

“李大人。”今天金淦淦极为反常，见到李木贞后神神秘秘的趴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小心些了。”

李木贞一头雾水，搞不懂金淦淦为什么这样说，不过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细问，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些明白怎么回事。

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木贞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金大人，你知道怎么给万花楼的头牌赎身吗？”李木贞更多的心思是在栾雨晴身上，昨天他想了一夜，陆小曼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同乡了，而且目前看应该是仅有的，她放心不下的便是这栾雨晴了。

“看上人家了？”金淦淦玩味的看着李木贞。

李木贞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好奇。”

说真的李木贞还真没有男人那点心思，虽然栾雨晴长得漂亮，可他对栾雨晴更多的却是疼惜和同情。

当然也有因为陆小曼的关系，所以才不想让她在那是非之地罢了。

“李兄，你的心思我懂，不过这赎身是针对于普通姑娘的，栾姑娘可是万花楼的头牌，啥叫头牌？那就是金字招牌啊。”金淦淦对于这些事还是很有研究的，此时李木贞问起来，他说的头头是道。

“所以一般头牌和青楼之间是没有签卖身契的，她们都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头牌靠着青楼提供场地，青楼靠着头牌招揽生意。所以这要想让头牌跟你走也容易，就看她愿意不愿意了，要是愿意，你一分钱都不用花。”

李木贞听完有些疑惑的问道：“那这头牌要是走了，万花楼损失多大啊，这万花楼为啥不自己培养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头牌啊。”

“李兄，你知道什么叫头牌吗？那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关键是还得相貌和举止都要得体。这样的女子，你觉得就算和万花楼签了卖身契，他万花楼就能留住？”

在一旁的黎乐群也说道：“金大人说的对啊，听说前几年万花楼不信邪，自己培养了一个头牌，结果没几天就被人赎走了，到头来花了金钱和时间为别人做了嫁衣，所以索性还是老老实实的和头牌搞这个分红制，这样的关系，比起之前反而牢固许多。”

李木贞恍然大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从鸿胪寺回来，李木贞去了王华的房间，如今杂技团众人都是属于待业状态，李木贞安排他们每天去养生坊帮帮忙，可这养生坊也不温不火的，一帮人只能都靠着李木贞养活。

“哥，你来了。”王华最近变化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爱哭了，甚至自从李木贞让他管着杂技团后，变得比起常人还要坚强许多。

李木贞寻了个椅子坐下，冲着王华说道：“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我说给你听听，你说说你的意见。”

“哥，你说啥就是啥，我没意见。”王华不知道从哪里学的，竟然会拍马屁了。

不过这马屁自古以来都是第一生产力，李木贞还是很受用的。

当然，话还是要说的。

“那个，是这样，我在鸿胪寺这段时间发现，燕国的木炭在我们北齐很受欢迎，热量不光大，而且耐烧还没有烟，关键价格贵啊。”李木贞说完，王华便明白什么意思了。

“哥是要让我们买些燕国的木炭过冬吗？”王华问道。

李木贞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你和杂技团这帮人不是闲着吗，我寻思找个人带带你们，入冬前去燕国进一些木炭，来这边倒卖一下，赚个差价。明白了吗？”

王华这下才明白李木贞的意思，当下心里有些激动，毕竟他们都是些大老爷们，让李木贞一个人养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样，你去找马猴的，让他陪你去给兄弟们打造几件趁手的兵器，路上防身用，另外记得内甲也是必要的，路途遥远，别不小心丢了性命。”

说完李木贞也不管王华有没有反应过来，便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说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问题我会找个熟悉的人帮你们。”

“对了哥，今天公主府来人，说近期会办个诗会，答应用我们的爆米花，让我们抓紧送去府里。”王华突然想到了这事，于是跑门外冲着还没走远的李木贞说道。

李木贞头也没回，潇洒的比了个OK的手势。

未来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