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炷香之后，众人进入了落风城，刚一踏入，就被不远处的战斗余威波及，荒璃随手一挥将余威打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处应该是雨国皇室所辖城市，为何会如此混乱？”

“落风城本就是雨国边境，而今因为风后葬地出世，诸多宗门都派人前来调查，但以皇室的底蕴，不至于压不住这乱局，会如此，应该是真正的强者尚未抵达，那秋河也不过窥虚后期的实力，根本镇不住场面。”无涯道人沉吟片刻，随即说道。

“应该是这样。”玉山道人点头同意道，“但是如今我们怎么过去啊，总不能直接飞过去吧？还是说直接走空间裂缝？”

“若是如此，那也太无趣了些。”正在他们在讨论如何进入之时，一声淡笑地打断他们的谈话。

“哦？”无涯道人看向身后，那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李小白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不如这样。”李小白摸了摸下巴，道，“几位长辈先开启裂缝直接进内城，至于我们这些弟子，就在这街道上跟这些年轻一辈的人打交道，顺便打听一下情报，几位师伯，太上长老，不知此计划如何？”

“倒也可以。”无涯道人思虑片刻，道，“但是，切不可当街杀人。毕竟天宫乃是雨国宗门，若是触及底线，我们与皇室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弟子明白。”闻言，李小白立即躬身道。

“既如此，我们走。”无涯道人也不拖沓，便带着一众长老从裂缝直接进入城内，不知是不是有意，他们把绿小蛮留下来了。

李小白见状，也挥了挥手，开口道，“我们也走吧，顺便见识一下外面的年轻一辈，与我天宫的天骄，谁更厉害。”

说着，便带着绿小蛮率先一步跨入那乱局般的街道，风应年等人也不犹豫，跟着李小白走了进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随手挡掉一道袭来的余波，陈月痕略有些苦笑道，“这些人虽不算精锐，但他们人数太多，而且已是打出真火，我们若是陷入包围圈，也是极为麻烦啊。”

“是啊，我等赶路已是有些疲惫，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即便到了明日也到不了内城。”风应年也是有些疲乏，这样根本打听不了任何有用的情报。

“不然我直接撕开裂缝过去吧。”绿小蛮见众人如此说，她也看向李小白。

“不用，我们所需要的情报已经到手了。”李小白淡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些人的衣服，都是某些不曾在雨国见过宗门定制的道服么？这些宗门已经将落风城封锁起来了，没资格与他们掰手腕的势力根本不可能进的来。我之所以留下，是为了看一看来这里分赃的，都有哪些势力，这对日后与他们交手，也能够有些把握不是？”

“而且我并未发现这里有神宗与皇室之人，那就说明，他们要么没来，要么已到内城。他国势力毕竟不是地头蛇，所以带来的人肯定比雨国宗门来得多，而内城不可能容纳那么多人，所以这些寻常人物只能留在这里，这才引发争端。”

“方才无涯长老说不让杀人，只是为了给皇室面子，那这些非我国之人，杀了反而有所助长皇室威慑。我们之所以被动，就是因为害怕误杀，若是放开手，我们想闯过去，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

风应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小白打断，“长老怪罪下来，我一力承当。”

“那……好吧。”李小白都如此说了，风应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普通弟子说道，“随我杀出去，不用留手！”

待他们走远，李小白转头对林山三人说道，“你们三人，去暗中保护他们，记住，非必死之局，不要出手。”

林山与顾子柒深深看了李小白一眼，便转身跟了上去，而柳非烟有些犹豫地说道，“师弟…”

“师姐你也去吧，记住，不要留手，否则死的，就是我们天宫弟子了。”不等柳非烟说话，李小白便打断了她，“去吧。”

“哦…”

待所有人走远，李小白方才喃喃道，“我是不是对他们太狠了？”

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消瘦的少年，绿小蛮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保护他不被伤到。

沉默片刻，李小白方才开口，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绿小蛮听。

“天宫很好，但水至清则无鱼，象牙塔终究是象牙塔，当你们有朝一日失去了天宫的庇护，离开了保护伞，你们又能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界上，活下多少人，活得了多久……且不说以后，南冥大祭之时，整座大陆所有高手云集，我保护不了这样的你们，只有你们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对不起，我能力有限，只有这一个办法啊……”

终究，一滴泪水从绿小蛮的脸颊滑落，她知道，南冥大祭后，大陆的高手阶层会有大幅度洗牌，两位太上长老极有可能陨落在那虚空之中，而凌灵虽明面上是南冥第一高手，但这片大陆上强者太多了，仅凭凌灵一人，却有些杯水车薪了。

她知道李小白的未雨绸缪，也知道他的忧愁，但现在的她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想到。

“少年啊，所有人都认为你心狠手辣，可谁又曾真正读懂过你？孤独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这份孤独，是自己身边的人带给你的啊。”

只是少女不知，他所想的，所担忧的，是在那更遥远的未来，那来自另外一个虚空之下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