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轻轻搓了一下双手，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沙子上写了几个名字，又自觉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头扫了眼青龙与伽罗，开口道，“我对于起名实在是不太擅长，还是两位各出一字吧？”

青龙与伽罗对视一眼，后者率先开口，有些自嘲道，“孩子牧羊而生，不如就叫牧吧，至于姓……”

“你是在古地捡到他的，不如就以古为姓，名为古牧如何？”

“古牧，古墓……”李白拍了拍手，轻笑道，“倒也应景，那就叫古牧……孩，你过来。”

听到李白的喊声，牧羊少年放下手中把玩之物，跑到他们跟前，极为漂亮的双眸带着疑惑看着李白，“大哥哥，你叫我？”

“两位道友，开始吧。”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李白看向青龙与伽罗，“宠溺归宠溺，礼法不可废。”

伽罗闻言，犹豫片刻，迈步走向青龙，与他并列一排。

见二者站定，李白面容肃穆，又转身对一脸茫然的少年轻喝道。

“跪下。”

少年虽不知为何，但也聪颖过人，两位长辈不曾阻拦，定是有些事情，便应声而跪。

“地万物，以灵为长，先后者，降而入世，遂得其真名，期一世无忧……”

李白的颂词在伽罗看来倒没什么，他乃是魔族之人，并不知晓这样做的含义，但青龙眼中却有着一丝缅怀，这一幕，就如他们初见，祖龙为万族启灵，为万灵赐予真名之时一般无二。

“今赐汝真名牧，携古姓，表字青罗。”

“珠玉不可蒙尘，两位，借道痕一用！”

青龙二者闻言，皆是身躯一震，六青六黑共计十二道玄奥符文自他们的身后掠出，李白随手一招，将符文揽于身前，剔除五道重叠之纹，丹田处又飞出一道白色的异形符文呈于掌心，另一只手化指为剑点在少年眉心。

“八卦，启灵！”

随着暴喝响起，李白掌心的符文各自排列，化作袄晦涩真言重重印在他的额头之上，同时，李白催动灵气在指尖划出伤口，一滴金色的血液流出，随着真言淡化一起融入少年体内。

“礼成！”

从赐名到启灵这一系列事情下来，不过花了半炷香的时间，却让同是少年的李白此刻憔悴了许多，脸色惨白如纸，整个饶身形更是如同被抽干了一身血液一般瘦弱不堪。

“八纹启灵，真血伐髓……”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少年身影，伽罗脸色极为复杂，作为魔族的至高战力，他自然是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三界秘辛，而这道痕启灵便是玄灵界的秘辛之一。

道痕启灵，九纹为最，据若是以原初道来刻下烙印，只需七纹，便可登境，而九纹则是极限的境中期巅峰，至于后期，祖龙不死，何人君临。

虽然李白动用的并非原初道痕，但也是境中期强者之物，再者刻下了袄之多，至少那名为古牧的少年对道的领悟，即便是修炼到问境巅峰，也不会有所滞塞了，开悟，便是启灵之法的主要用途之一。

当然，若是赋不佳者，就算李白如今掌握了九道原初之力，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古牧显然不在此粒

这等术法若是换作祖龙来做，倒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如今的李白修为不过蕴灵境后期，虽然看似他只出了一滴真血之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滴真血是来自真正的祖龙的，是他今世先道体的根基所在。

“虽然感动，但这种自毁根基的方式，却是愚蠢了些。”

“你懂什么？”

“咩？”

“先道体虽是道宠儿，对道的悟性远超一切生灵，但也正因为如此，道对这种体质的人关注更是密切，如今玄灵界的道目的尚未明确，谁也不敢保证它的背后是否有人操纵，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慈意欲不明之物手中，他才不会那么傻。”

“那牧儿……”

“牧儿短时间不会离开簇，这里的道被邪祟蒙蔽，感知的力度不如外界强横，而且他尚未修行，倒还不至于被它盯上，再者日后就算出去了，也有阿祖在牧儿身边，以他的手段，应该是可以瞒过海的。”

“祖龙……他是打算独自一人去与博弈？”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你们在吵什么呢？”

他们对话之际，李白也恢复了些许，青龙与伽罗并未用意识沟通，所以在他的耳边，只听得出龙吟与羊叫，让他有些烦躁。

“我们在你的身体。”青龙白了伽罗一眼，方才道，“我的意识在潜入你体内之时，在你的识海中发现了一丝寂灭的气息……”

“不愧是境中期的大高手，这都被你发现了。”李白拍手叫好，他并未刻意隐瞒什么，“我在开创另一种修炼方法，结果出了一些意外，可惜以我如今的修为，即便这一丝寂灭之力，也足以让我焦头烂额的了。”

“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若是将那东西给了我，你还能存活多久？”看透了青龙的心思，李白并未给他话的机会，“虽然这种伤势有些麻烦，但我总归是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哪怕只是一缕执念，你呢，青？”

“可是……”

“好了好了，烦不烦啊。”李白无奈地道，他指了指地上睡过去的古牧，“还是先将这孩送回屋子里吧，还是做长辈的呢，也不怕他着凉了。”

着，他就上前将少年抱起，走到前屋，而后又停了下来，偏头问道，“对了，你们还有多长时间？”

“以我们的残留的本源，伽罗大概还有十五年，而我比他好些，能有个二十年吧。”青龙看了眼一副无所谓的大黑羊，无奈道。

“这样啊。”李白沉思了一下，道，“那我便十五年后再来吧，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去做，但带着孩子，却是有些不便。”

“好。”

……

世界里其实并无昼夜之分，但为了古牧，青龙还是将黑夜与白昼的概念引入世界中，而此时，正是黑夜。

盘坐于屋内的李白腿上放着地图，正在规划着接下来的行进路线，突然一阵悸动自心脏导至全身，他还未来得及控制，体内血液就渗出毛孔，在他的皮肤上凝成一条条交错的猩红纹路，这些纹路的疯狂地蠕动着，在其终点的胸口，一只不明形状的怪异之物正咧嘴狞笑，极为阴森可怖。

“九黎魔祖，血巫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