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脱离了北音的手，浮在空中轻微地颤动，只见一道白芒自两人眼前闪过，一个宛如顶立地般的虚幻身影突兀地出现挡在他们身前。

李白发现身影出现后，这个世界仿佛复苏了一般，竟然有着灵气从虚空中泄下，虽然极少却真实存在。

“你是……”

看着这道身影，又看了看对面的境魔尸，他发现这两人竟是一模一样，“殇皇的境本源？”

“不愧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殇皇看了一眼李白，又将目光投向那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躯体道，“现在可不是这个的时候，一切因缘，等此间事了再吧。”

“为免被波及，两位还是先退出战圈为好。”

“也好。”李白应了一声，便带着北音驾驭鬼蝎王离开了黑雾笼罩的范围。

“能在最后一刻再见到大人，倒是苍不薄啊。”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殇皇感叹一下，遂将目光投向了境魔尸，酝酿已久的气势骤然爆发了出来，浑厚的冷笑声使得这片黑雾世界都开始动荡不安了起来。

“当年陨落之际我便预料到此事必会发生，所以创造了这个世界以护我与战友意志，却不曾想依旧无法防住尔等浊念，让你们这些污秽残存数十万年，不过而今，也该去了！”

“哼，凭你这不足半成的道本源，也想送我等往生，别痴心妄想了，正好，本皇成型至今还未曾尝过本源的滋味，今日倒是要饕餮一餐！”

境魔尸也是冷哼道，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字里行间透露着何等的忌惮，他大手一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纵容你们数十万年，今日也该反哺一些了。”

“愿为吾皇，献吾血肉！”

华服中年身后，数十道魔影皆是跪地，而后他们的身体同时消融化作漆黑如墨的粘稠液体汇聚在一起，在中年脚下形成一片方圆数百丈的魔气湖泊，一道道邪恶至极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今日，我便与你好生斗上一斗！”

感受到体内暴涨的力量，境魔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无白双目略显狰狞地看向殇皇。

“想要速战速决么？正合我意！”

“万钧塔！”

“叮当！”

殇皇随手一招，那漂浮在他头顶的塔应声见长，瞬间变为一座数十丈高的九层玲珑塔，他指诀一变，玲珑塔上挂着的风铃无风自动，无尽道韵自上而下笼罩，只见殇皇原本虚幻的身体更为凝实了许多，乍一看确与常人无异。

双方的气势都已达到了巅峰，但他们都不曾动手，只是以气势在黑雾上空剧烈地对碰交锋，各自周身的空间都已开始有了坍塌的迹象。

“气势胶着啊……”

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翻腾的黑雾云海，殇皇微微叹了口气，那魔尸虽然没有本源支持，但他所能掌控的能量已经达到了境，而自己这半成本源却是在不断的消耗着，别看两人在气势上势均力敌，但长此以往，殇皇必败无疑。

“当断则断，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以我残血，焚我残躯！”

“轰！”

殇皇凝诀成印，狠狠打在了万钧塔的塔身，万钧塔剧烈一颤，九层塔身直接崩裂两层化作火焰点燃了他的身体，在魔尸惊骇欲绝的脸色下，气势再度攀升，直接将这个世界击穿。

“你疯了不成？！”

“魔焰弑神弹！”

中年人再不复刚才的从容，双手探入湖中，湖水瞬间蒸腾，无数朵漆黑火焰自湖面升至头顶，凝成一颗颗百丈火球轰向殇皇。

“万钧压境。”

反观殇皇却依旧不紧不慢，化指成剑挥向前方，只剩七层的玲珑塔再度暴涨千丈，顺着殇皇所指，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对着那庞大火球碾压而去。

“轰，轰轰！”

随着第一声的巨响产生，那黑雾之中又爆发出更加强大的能量剧震，将笼罩数十里的黑雾世界尽数冲散。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李白二人也感受到了一股炽热气息朝他们猛扑而至，却在这时那神秘的能量波纹又再次出现将热啦下。

“对上强敌的同时，还分心保护他人么？真是个老好人啊。”看着周围已经化为一片焦黑的土地，李白感叹道。

“……师弟，他没事……吧？”北音略有些担心地瞥了眼后方，虽然已经看不到战圈，但从方才那道恐怖余波中，她也可以感觉到战况的激烈程度。

“师姐放心，他不会有事。”李白也是回头笑了笑，“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所付出的代价极重，那也心甘情愿。”

少女感同身受，就像她方才挡在李白前面一样，明知是死，却悍不畏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师弟，谢谢……你。”

“同门之间，就不要这个了。”李白随意摆了摆手，随即问道，“对了，我进来之前，那世界外的殿门牌匾是谁弄的？莫非……”

到这个，少女的大眼睛顿时忽闪了起来，颇为得意地拍了拍本就不算太大的胸脯，“我……弄的，气……派吧！”

“果然……”李白心中了然，而后摇头苦笑道，“人家救了你这么久，结果你把人墓碑都给换了，大师姐倒真是我宫弟子的楷模啊。”

“我……”

少女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辩解的理由，只能憋红了俏脸，美眸死命瞪着李白。

“好了，我不了。”调笑完了，李白也不得寸进尺，对于这个师姐的性子他也算有所了解了，不得不在某方面，他还挺喜欢的。

“哼。”北音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将脸别过，只是嘴角挂着的一抹笑意却明了少女此时的心情。

……

滔的黑雾散去，露出两个面容完全相同的人，只是两者的形象此刻却有着壤之别。

殇皇依旧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只是身体因为巨大的能量消耗而变得透明了起来，头顶上的万钧塔已经只剩下五层之数，还在不断地掉落着碎片。

而境魔尸则显得狼狈了许多，上半身的华丽服饰已经被火焰燃烧殆尽，胸口上，肩膀上以及双臂之上都布满了大大的伤口，甚至其皮表之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体内漆黑的骨骼，嘴角也在大量的溢出黑血。

“你当真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他剧烈地喘息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殇皇，像是时刻都想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从你们夺走我等身体的那一刻起，不就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