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两人并肩走出校园,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只有远处路口播放的音乐依稀缭绕,经典的歌词再次入耳,让苏阳心灵不由得一阵唏嘘,连脚下的步子都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
感受到苏阳的变化,姚瑶转过脸来:“你也喜欢听张雨生的歌嘛?我特别喜欢他,我觉得他的这首歌特别引人奋斗,特别励志。可惜了,这么好的歌手,一点名气都没有。”
“我最喜欢他的这首歌,你要坚信,是金子总会发光。”苏阳笑了:“我敢保证,过两年他一定会走红的,会红遍大江南北,红遍中国每一个小城街头都在放他的歌,红到几十年后还有人放他的歌。”
说说笑笑,公交车迟迟来到,苏阳叹口气:“看来公交车师傅又早退了,你家住哪里,我有自行车,送你一程吧。”
苏阳家到学校足足跨了半个城,在这个城市公共交通还比较落后的年代,无论是走路还是公交车都很不方便,一向护短的爷爷,干脆做主把苏阳父母结婚时候最大的嫁妆——一辆老凤凰自行车,划给了苏阳上学用。
姚瑶有些迟疑,摇摇头道:“不用啦,谢谢,我家就在望海区,那边每天都有一班晚车的,我在等会看。每次迟到你都说家里远,你还是先走吧。”
“那好吧,注意安全,再见!”苏阳摆摆手,向着自行车棚走去。
“明天见!”
望着苏阳消失在墙角的身影,姚瑶脸上有些落寞,晚上的寒风吹过,凉意袭来,漂亮的笑脸一阵通红。
“啊嚏!”
走下公交车站台,姚瑶把衣服稍微裹紧点。
她当然知道今晚根本没有什么晚班车,刚才那么说,只是出于女生的矜持,不想跟苏阳走得那么近而已,在学校里还可以用“询问秘籍”来当做理由,现在这里都到了学校门口,万一被晚走的同学或者老师看见了,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多不好。
刚才一路有人说话,没觉得什么,现在一个人,孤冷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前几天还有广播说有街头混混把女生拉进森林里杀害了。
心中恐慌的姚瑶低着头,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频率,突然,面前被一个高大的物体挡住,撞了一个踉跄:“啊!”
不会真的遇到坏人了吧?
“你不是说有晚班车吗?”
苏阳熟悉的声音,在姚瑶听来,丝毫不下于张雨生的歌声更令人欣喜。
“我只是猜测。”惊喜之后的姚瑶觉得理亏,低下头不太好意思说话。
“上车吧。”苏阳歪歪脑袋,拍拍屁股下的老凤凰自行车。
“哦。”姚瑶不再拒绝,依旧低着头,轻轻踮起脚,苗条修长的长腿轻轻的把她送到了老凤凰那高高的后座上,右手矜持的抓住苏阳的衣角,动作协调优美的像是一只漂亮的小天鹅。
“坐稳喽!”
老凤凰的质量绝对没的说,尽管它的年龄比苏阳还大,车身很多地方都被磨掉了漆,载着两个人在路上风驰电掣的时候,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响。
但就在这空旷的马路上,耳边的大风夹杂着尘土,以及偶尔遇到路边行人投来的羡慕目光,愣是让苏阳把自行车骑出了开敞篷版跑车带着美女兜风的感觉。
“你慢点!”
姚瑶一阵白眼,被这车速吓得不轻,赶紧把放在苏阳衣角的手松开,半个胳膊向前伸,牢牢的扣住了苏阳的腰。
……
回到家里,苏阳就看到父亲正在炒菜。
“爸,我回来了!”
很顺口的一句话,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流畅的喊了出来,尽管这是多年以来苏阳第一次见到父亲,喊起来却没有一点生疏,那个久违的身影看起来无比亲切。
“回来了?”父亲身子没有动,只是歪过来脑袋笑笑:“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我妈又在加班?”
苏阳的母亲可不是一般人,是市文工团的老团员,年轻时候在市里也是顶尖的美人,年纪大了才退居二线,到了文化局做起了文职,工作非常忙,三天两头不回家吃饭。
“嗯,这两天市里有活动,说是什么香港的哪个电视来要来拍个咱们这风土文化的纪录片,你妈带人负责接待。”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把菜端上桌子,本就饥肠辘辘的苏阳闻到香味,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好好吃饭,吃饱了好好读书。”父亲又开始了苦口婆心的教导,曾经苏阳对这种每天吃饭时候的“例行教育”深恶痛绝,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父亲说炸了,此时此刻,从这些唠叨的话语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父爱。
“知道了,吃完就去看书。”
苏阳的老实态度反倒让父亲有些错愕,按照以往的经验,苏阳肯定是各种不耐烦,或者故意逆反磨磨蹭蹭的吃饭,然后再找个上厕所什么的理由钻卫生间里一待就是半个小时,总之能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怎么今天对自己言听计从?
多年的阅历,让他一眼就看出苏阳这次不是故意装样子给自己看,而是真的听进话。
瞬间,他感觉到儿子真的长大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涌上心头。
“嗯,还是别吃那么快了,吃慢点容易消化。”
父亲前后矛盾的话让苏阳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好笑了望了一眼父亲,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两鬓多了一根白头发,为了心爱的家和工作单位,他实在太辛苦了。
苏阳想起一件事情:“爸,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唉!”苏阳的父亲点了一根牡丹烟,满脸忧虑:“这两年玩具厂效率越来越差,造出的产品根本卖不出去,要不是靠国家那点订单,吃饭都成问题,厂子里工资已经拖欠两个月了。”
苏阳点点头,一切都跟记忆中一样,父亲现在是花海市玩具厂的副厂长,上来好几年了,为了工厂呕心沥血,但依旧没有挽救厂子效益差的局面。
他是一名称职的领导,连在家都在思考单位的事情,但一个工厂走向破产的原因有很多,不是靠一个好领导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