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阳痛快的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看墙上的大钟，已经六点半了，窗外的东方升起一片鱼肚白。

竟然天亮了，还好今天月考，没有早读课，不然又会被大班长姚瑶一阵白眼了。

重回少年的身体出奇的好，一夜未睡的苏阳，并没有太多疲倦感，伸个懒腰立刻觉得精神抖索。

家里大门打开，看到母亲左手拎着一袋子油条，又是拎着一个脑袋大小的绿色塑料保温桶，看到苏阳之后，一脸责怪：“你这孩子，早晨出门我就看到你在看书，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昨天睡那么晚早晨还起那么早。”

她没想到苏阳通宵看了一夜书，还以为只是晚睡早起而已。

关心的语气让苏阳感觉到心里一暖：“妈，我知道了！这不是马上要月考嘛。”

“月考也不是一天成绩就能提上来的，以后不许这样了。”母亲把早餐放到桌子上：“赶紧吃早饭。”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苏阳抓起油条一阵狼吞虎咽。

“臭小子，你没洗手。”

“没事，就一点墨水，伟大的祖先曾经说过，读书人就应该多吃点墨水。”苏阳一口喝下一碗豆浆，把文具塞进书包，拿起一根油条就夺门而出：“我上学去了！”

……

时光飞逝，一个星期的努力后，《大鲨鱼1024的前面几个小故事顺利完成，苏阳趁着上学的时候路过邮局把它邮寄了出去，然后心无旁骛的扑在了学习上，有时候放学还会给姚瑶讲解一些快速阅读的小技巧，时间过的充实又愉快。

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

高三的月考一向被学校里重视，为此甚至不惜给高一的同学放假，好空出一些教室当做考场，让每一个高三学生做到一人一桌的“准高考”考场。

这个年代普通中学教学设施有限，没有计算机随机打乱学号安排座位，所有考生由老师来人工分考场，尽量做到一个考场里只有几个同班同学，而且这几个同学也会尽量分散座位，前后左右不会遇到熟人，每一间考场也会安排两名教师前后监考，学生想要作弊是几乎不可能的。

如此大动干戈的气氛，让不少学生都感受到了紧张。

学校方面却不会为此改变什么，因为这毕竟只是月考，考核成绩是目的之一，让学生努力克服大考的心理障碍也是一个重要目的，后面的会考，模拟考会更加紧张，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大决战高考！

苏阳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考场，位置不错，靠近窗户，打开之后脑袋可以稍微清醒一些，有利于发挥。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

这门学科相对来说，对苏阳很有利，语文只有极少一部分习题是需要死记硬背的客观题，其他题目都是主观题，再加上分数比重最高的作文题，临场发挥很重要。

按照习惯，苏阳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习题，直接把那些脑海中确实不会的课文填空、默写课文之类的题目抛弃，全身心的写主观题。

苏阳有信心拿下这部分分数，唯有最后的作文，有点让苏阳犯难。

“蜗牛，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动物，请以蜗牛写一篇作文，题材不限。”

很简单的题目，给了考生无限的想象空间，对于这个年代的中学生来说，最适合写的还是记叙文，把蜗牛的外貌习性描写下，然后发表下对它的喜爱，简单粗暴，可以获得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这是比较稳妥的方法。

一些语文底子比较好的学生，会想办法透过现象稍微看下本质，比如从蜗牛背着的“小房子”里引伸出家对每个人的重要。

苏阳的想法与他们不同，他的卧室窗外就有一棵树，枝繁叶茂，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常有几只蜗牛爬进窗户来，苏阳很喜欢观察它们行走过的痕迹，等到它们即将爬出去的时候，再拿回来让它们继续爬，乐此不疲。

那时候的苏阳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蜗牛，学习、读书为了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目标去奋斗，有时候跌落下来却还是继续去爬，行尸走肉一般，人就是蜗牛，背着沉重的负担为了虚无缥缈的目的地爬着。

想到这，苏阳胸腔中放佛积攒了一股能量，必须发泄出来，不用声音不用动作，只用更有力量的语言，把那份情感宣泄到试卷上。

曾经的记忆依旧清晰，但曾经的迷茫已经没有了，苏阳现在懂了蜗牛，更懂了自己的人生。

文章的最后，苏阳用一段熟悉的歌词做结尾。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地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小小的天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作文一气呵成，没有停顿写完最后一笔。

苏阳仔细检查一遍试卷，确认没有错字之类的低级错误之后，看看时间，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一刻钟，干坐着也没意思，索性拿起试卷起身交卷走人。

“咦？这么早就交卷？”几个苏阳的同班同学看到他这么早交卷，满脸的疑惑和不屑。

孙巍就是其中之一，家境优越，身上不是双星就是回力之类的名牌，篮球打的好是校队成员，又是语文课代表，他在班上也可谓是中心人物之一，男女同学喜欢围着他转，老师格外关心他的学习生活，大班长姚瑶没事也会给他更多的关注。

好吧，最后一条是他自己臆想的。

至少在他看来，姚瑶这种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班花，就应该与自己这种“天之骄子”走一块才对，其他人都不应该有这个资格，如果有人靠近姚瑶，那就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阳就是这种癞蛤蟆的典型！

孙巍家住学校附近，昨天晚上他到阳台收衣服的时候，竟然看到苏阳自行车上载着女神，扯着嗓子乱吼的样子恶心的就像一只癞蛤蟆。

他看不起苏阳，无论从家境身高还是家境方面，苏阳哪一点比得上自己？不就是一辆破自行车？要不是家里距离学校太近，我懒得骑那辆小叔从国外带来的山地车，轮的上你那辆破凤凰嚣张？

不就是会念一首诗？还真当自己是尖子生了，我孙巍才是高三一班语文课代表！差生就是差生，投机取巧一次，考试就会露馅！可恶的家伙，顾老师竟然还把那份本该给我的重点复习资料给了他，真是暴殄天物！

果然，苏阳从过道路过交卷的时候，孙巍眼睛瞥见了他的试卷。

“呵呵，跟我猜测一样，这次语文又该垫底了吧？”

孙巍冷哼，他看到了苏阳“原文填空”部分空白一片，这种“基础送分题”目测一分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