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喂喂喂,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迪德丽的表情有点僵硬,虽然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会很麻烦,但是没有料到只是开始就看起来如此的诡异。
不过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她也只是这么说说,然后就和小蜘蛛一起走了进去。
门缓缓的关上,在漆黑的房间当中,三个人浸没在黑暗当中。
洛丽忽然就开始咏颂着一些奇怪的音节,迪德丽听着仿佛歌唱般的音节,看着面前的孩子皱了皱眉头。
这个孩子很奇怪,这些明明都是些和魔道相关的事情,但是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孩子有魔力。她好像于那种东西无缘。
但是当她咏唱的时候,迪德丽感受到了整个空间的变化。
仿佛在幽冥当中的鬼魂听见了她的声音,并且紧随着附和一般。
大概几分钟后,洛丽从她的身边走过,再次推开了之前的那扇门。
迪德丽扭头看着回来的地方,浑身毛骨悚然。
遍地都是红色的血,还有乌鸦的眼珠子正在地上滚动着。
她感到有点反胃和兴奋,前者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生理反应,而后者是作为佣兵而言自己敏锐的感觉到的危机感而产生的兴奋。
红色的天空之下并不安静,很容易就能听见那些乌鸦的声音,还有喧嚣的声音。
......
真是疼啊。
紫红色的光在镰刀的刀刃上闪过,血在空中跳动着。
和它几乎是同时爆发的是金色的光芒,痛苦在全身蔓延。但是十二忍耐住了,它此时和卡尔距离被压到了极限,双方的拳头同时挥动,这是上天赋予给人搏斗的武器。
十二能够感受到自己骨头断裂和肌肉被撕裂的痛苦,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痛苦。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那种痛觉让她的全身都在发麻颤抖。可是它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同样被击飞的卡尔。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好受!指不定要比自己更加痛苦。
十二发狠的想,他现在看起来可真是可怖的,因为影子已经融合到了他的核心当中。
他远比之前的那个家伙更加的适合被附身,本来就是一个在身体当中镶嵌了魔核的可悲怪物。这是绝佳的魔力导向,靠着这样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涌动着力量。
伴随着疼痛,因为他难以承受如此的魔力在身体当中纵横。他感觉到痛苦,全身的痛苦如同虫子在啃噬着他的骨头。
就连头颅都仿佛要裂开一般,十二停止了思考,让自己的身体被本能所控制。他必须要和面前的这个趾高气昂的好运着判决出来生死。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明明就在不久前自己还是人类那边的,靠着狩猎魔物为生活来源。
但是现在他却如此自然的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甚至都没有去好好的思考自己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自己嫉妒吧,他嫉妒那些好运的普通人。自己就算只是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却还是被它们给杀掉了。甚至都没有人会怀念自己。
十二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这把看起来很坚固的东西上面布满了裂口。这个家伙全身的硬度看起来比自己的镰刀还要结实,实在是无法理解那般的硬度到底是怎么在维持着人类外形的情况下做到的。
这一次的对拼双方被弹开了足够的距离,双方分别站在废墟当中,看着对方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谁都不着急进攻,因为谁的状态都不好,谁的状态都不差。贸然上去的话防守的一方有着绝对的优势,说不定会变成送死的举动。
十二缓缓的展开身后的黑色的骨翼,镰刀像是活过来一样蠕动着修复。地面上已经开始遍布金属。
它能够引导这些东西变成自己想要的物质和形态,理论上自己能够瞬间平地而起一座堡垒。但是自己现在显然没有那样的熟练度,只能让碎片变成暗器被射出。
而对面的卡尔远没有它这里看起来有战力,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伤口,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这样的伤口在转瞬间就可以恢复。
“不知道神官大人你还有多少圣法力的储备。”十二带着奇怪的笑意说,手掌在面前张开,一把黑色的长枪在手中被握住:“说句实在的,你应该发现这是个奇怪的地方。你的圣法力还能被恢复吗?”
卡尔皱了皱眉头,他这话刚好说道了现在的难处。
的确他能够在身体当中储存大量的圣法力,但是现在远没有到消耗殆尽的地步。
可是这个家伙的魔力储备他到底有多少心里并没有底,如果拖下去的话,还真不好说结果。
如果带着自己武器的话,现在估计早就已经解决了战斗。但是现在那些东西都没有带,所以他现在相当的被动。没有带任何的圣器加持的话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持续战力和爆发的伤害。
毕竟自己还是神官,不是圣骑士更不是苦修者。能够打到现在本身就是令人震惊的事情了。
自己跟过来的原因是亚克,他在今天出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那个家伙在外面。
这个家伙让卡尔很在意,于是它就跟着它一直跟到这里。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没听人说过更没见过。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算真的是魔物做出来的这个空间,从定义上来说,已经是能达到魔王的级别了......
虽然现在世界上的确有魔王,它们非但没有胡作非为,反而和人类达成了某种协议。具体的他也不清楚,那是中心教会的参与者才有知情权的事情。
难不成这个城市里有位没有被记录出来的魔王吗?卡尔越想心越乱,不过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魔王还是太扯了,估计最多就是魔公或者魔大公一级的魔灵。
这是教会对于魔物的分类,只限是魔灵。因为普通的魔物用猎魔人的分类刚好够用。那些家伙的上限就是在五级之后变成灾祸。但是直接受到上古魔神加护的魔灵们可没有这么低的上限,它们能够成为更强的东西。
从下往上的话,大概就是最开始的魔灵,之后的魔将,然后是魔公。
魔公这里就有一个分支,如果没有受到恶魔的继承,而能力仍然提升到那个零界点。
那么就会成为魔大公,这是在这个系列当中顶端的分类。
而如果受到了恶魔的继承和青睐,就能成为魔王。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要远比魔大公强得多,基本上只要出现就能吸引来一大群聚集者,在混乱地域当中形成以魔物为主的聚集地。
比如最典型的例子,目前已知最大规模的魔物集聚地——死者之国。就是由一位魔王为核心为聚集点而形成的据点。甚至有人推测在这个聚集地当中可能有着不止一位魔王。
当然......这个地方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魔王向着中心教会的议会妥协。在人类没有进犯的前提下不会首先伤害人类。而且会帮忙清楚那些没有智商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这里顺便提一下,有些自己没有修炼到足够的程度就获得了恶魔眷顾的家伙被称为魔王种,这些家伙只要自己的能力突破那条线就能称为魔王。
而至于魔人,几乎就相当于是魔王种的变相称呼。魔王种可能不是魔人,但是魔人一定会是魔王种。这些以后必然会成为魔王的家伙自然不会让教会看着它们长大,不然也不会让这个城市变得如此混乱。
而这家伙会是魔王吗?卡尔看着面前的十二。不像,这个家伙虽然很强,但是按照分类也就能被分到魔将,最多魔公的程度。毕竟现在自己没有携带装备都只是和自己战平,显然魔王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个空间真的是诡异,卡尔还没有想明白怎么从这里离开。这里好像不是被开辟出来的,如果把原来的空间形容成一个大道,这里就是在角落的一个拐角。踏入之后,就会发现里面藏着一个无法解释的空间。
要逃吗?继续拖下去的话自己或许会陷入危险当中。
这样的想法在卡尔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然后瞬间就被打消。
显然不行,因为他的身后还有弃子和蕾蒂。虽然可能这两个家伙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但是根据教会的规定,卡尔有责任和义务守护人类。
“说点什么吧,别这么吝啬自己的威胁。”十二转着手中的镰刀,然后把它扛在身上:“现在你站在正义的一方,我是罪人。哦,裁决之人啊,正义的人审判罪人总该说点什么,而不该什么都不说。”
“你是罪人吗?”卡尔忽然发问了:“就在不久前你还在为了保护这个城市里的人而在城墙帮助我们对抗魔物潮。”
“是的,但是我还是被你们给杀死了。”十二露出来了狰狞的笑容:“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啊,让我死在那个怪物手中对你们来说就这么撇不开面子吗?如果那时候死了,好歹我能背负着勇者的名声。可是你们非要把我从那个怪物手中抢回来,在城市里,总人面前重新对我展开审判,非得我背着罪人的名声去死!”
“这件事情上我和克奇特都认为阿尔法做的不对。我感到很抱歉。”
出乎十二的预料,卡尔居然真的很认真的对着它微微鞠躬来表示歉意。
“呵,这样道歉有用吗?”十二又笑了,它笑着摇头,表情看起来如此的狰狞可怖。
“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个礼拜几乎每天我都杀了人。神不会原谅我的,我已经不纯洁了,我他妈的已经不纯洁了!”
地面大片的龟裂,卡尔的上钩拳刚好打中了镰刀的侧面,将它震开的同时肩撞和它的膝击相抵触。又是轰鸣的声音,这声音刚停下来就又再次响起来。
多到过分的圣法力和魔力的对冲已经让周围的环境被扭曲,大地的碎片四处飞散,密集打攻击当中,弃子带着蕾蒂缩在相对安全的角落当中。
这一幕任何看见的人都会终身难忘,毕竟大家都知道上位圣职者很强。但是到了什么地步一直都没有确定的概念。估计只有亲眼见过被分类到不善于战斗的神官都能在不携带武装的情况下和这种狂暴的怪物正面对拼,才能知道自己认为靠着努力和天赋就能弥补神的馈赠是多么傲慢和狂妄的事情。
“这有点夸张了啊。”迪德丽慢慢的把自己的武器从刀鞘当中取出来,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发呆。
即便是它们在这个地方,仍然每时每刻都有着金属的碎片破空而来。克里森用蛛网做了简单的防护,那些金属碎片在蛛网上面发出来密集的碰撞声。
洛丽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场面,看起来在微微的发抖。
这个孩子被吓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卡尔最后会怎么样,这样难见到的场面已经让她感到了恐惧。
十二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它放弃了原本的运动轨迹,在地上翻滚着躲避。
原来站着的地方忽然就被砸出来一个缺口,因为有链锁落在了那里。
这一下如果没有闪开的话,它想必会直接和锁链相碰撞。
卡尔和十二同时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女孩,她突然出现在那里,仿佛从一开始都在那里一般。
十二扭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站着的家伙。
和自己一样是个使用镰刀的家伙,那个家伙佝偻着腰撑着镰刀站在那里,乌鸦在它的身边起落。
“那家伙说的要对付的家伙就是你们吗?”十二深吸气来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果然就不该在这里想着能够瞬杀掉一个上位圣职者啊。”
暗和灰同时加入战场,亚克终于劝不住这两只猫了,它们不打算看完结局,而是打算靠着自己结束这场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