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何向东心里对陆楠是个什么水平是有明确定位的。

好好包装一下为公司多多挣钱尚可，拉到一堆音乐人中间去正儿经的唱歌，那不就是在找打吗？

本来说好的年后正式拍摄，还有个把月的缓冲时间。

何向东都盘算好了，和公司报备报备，请一个业内大手子编曲把陆楠仅有的两首代表作好好整理整理，再请靠谱的声乐老师和器乐老师，给陆楠好好恶补一下。

也不求多，在节目正式开拍之前能把两首自己的歌唱好了，再挑个三四首难度适中，适合陆楠的嗓音去唱的歌曲使劲雕琢一下，配上能应付弹唱的吉他水平基本就完事。

剩下的就是和节目组交流，让他们在环节设计上稍微照顾一下陆楠，靠着剪辑救一救，要是还不够用，实在不行，混在乐队里摇摇沙锤也行啊，勉强算个打击乐组嘛。

只要能凑合下来混到节目拍完那就算成功，人设靠粉丝滤镜，再把练习视频出两个vlog，都救得回来。上过芒果的综艺，那身价就不一样了，说出去也好听。

好了，现在完蛋了，一切计划打了水漂，谁能想到一个综艺节目还要先行预告。

虽说拍了不一定马上放出来，那玩意人家节目制作组觉得陆楠的水平实在丢人，冲着流量邀请是考虑不周，临时决定换人咋办？

何向东还真不觉得签下合约就安全了，相反的，人家体量大有实力，和陆楠的合约对对方的约束作用远远不如陆楠这边受到的约束大。

别说何向东紧张了，听他这么一说陆楠都开始紧张起来。

虽然更想演戏吧，但是不做好眼前事是没有以后的。

陆楠对自己的水平有那么一点儿自信，可那些都是专业音乐人，已经出道的那种，去给那些人唱歌和站在钢琴旁边给自己的老师唱歌、上课，是完全不同的程度。

何向东慌张了片刻之后，经纪人的素养还是让他强行冷静下来：“你也别急，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找一首歌，我现在就联系公司那边让公司的声乐老师准备好，一天下来怎么也能练个几十遍，你还是有优势的。”

哈？

陆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优势？我音乐专业艺考练习生五年半的身份难道暴露了？大哥你哪里来的信息说咱有优势？

陆楠默默的盯着何向东，拿眼神赤裸裸的质问“啥优势？”

“你傻啊！”何向东似乎是在为了自己绝妙的想法喝彩，神情终于往好的方向发展：“你的优势在于别人对你的期望值低啊！就你现在的名声，他们指不定觉得你唱歌多难听呢，但你其实唱歌不跑调，最少也是个普通人水平，这点他们肯定没想到！”

.......

呵呵。

不愧是你，金牌经纪人何向东，你可真是个大机灵鬼啊。

陆楠哀叹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有时候靠谱有时候没溜的经纪人。

去原版节目取经的打算暂时搁置，还是先给自己找一首合适的曲子吧，有一点何向东没说错，一天多的时间，练习个几十遍总是没错的。

找曲子的时候陆楠发现，虽说算是穿越了，不同世界还是有些共性的。这里有些歌曲陆楠听着特别耳熟，或者干脆有一样的，也有些陆楠听过但这边没有的。

也不能说没有，说不定是名字不一样了但旋律还类似，只是暂时还没有听到而已。

这样就给挑选歌曲减少了不少难度。

陆楠准备整一首难度不太大但又稍微需要点专业技巧的歌来唱，别辜负他人对自己的期待。

丰景嘉丽的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回到公司，陆楠就直奔录音间。

这是陆楠？

站在隔音玻璃外的声乐老师抱着胳膊，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喉结。他怀疑自己的耳机里是不是闹鬼了，咋听到的和画面对不上呢？

此刻的录音间只有他和陆楠两个人，何向东在忙活昨天的杂志封面后续处理和其他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声乐老师想起有关录音间的一系列灵异现象。

于是他赶紧朝着陆楠比划了个手势，陆楠疑惑的停止唱歌，耳机里的声音果然停下了。

声乐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比划了一下：

没事，继续。

难怪公司敢给陆楠接这种节目，原来是早有准备。

平时有自己的副业，而且因为公司艺人少，副业占用时间差不多已经超越主业所以已经很久没和陆楠接触的声乐老师这么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这下陆楠的节目定下来，自己不得搞点奖金？

到了下班的点儿，声乐老师从录音间出来，刚好遇到回公司的何向东。

“张老师，我们陆楠练习的怎么样了？”何向东看见出来的是声乐老师，赶紧上去询问。

声乐老师眼珠子一转：“啊......挺好，本来也就还行，我给他指点了一下，这首歌录节目应该没问题的。”

何向东对唱歌的专业知识没什么了解，不过声乐老师都说还行了，也算是吃下一颗定心丸，踏实不少：“那多谢您了，多谢多谢，改日请您吃饭。”

声乐老师明显很受用何向东的尊重和感激，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公司。

何向东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等电梯了，恨不得一下跨三格台阶的跑到位于三楼的录音间：“陆楠，张老师说你练习的不错，快唱来我听听怎么样。”

然而陆楠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压着声音：“还是算了，今天练的太多，别搞坏嗓子影响录节目。”

听着陆楠说话明显的气音，对唱歌一窍不通的何向东不知道为啥也把声音压低了：“okok，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录节目之前都不安排其他行程了，都调整掉。”

正式录制是在第二天下午五点，从上海飞福南，飞机飞到一半，出去上厕所的何向东就一脸神秘的跑回来：“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陆楠正在从手机上恶补娱乐圈的歌手们，脑子里的记忆不完整，陆楠生怕到时候上节目不认识人整的尴尬。

何向东左顾右盼，然而不是旺季，头等舱压根没几个人：“李韶！”

李少？哪家公司的少爷吗？

陆楠先是被何向东神秘兮兮的样子误导了，又听见这么个谐音很有气势的名字，不自觉便想歪了，然后才反应过来。

是李韶啊。

一位火了快一年的女歌手，年纪似乎比现在的陆楠还小一岁。

其实谐音也不算错，李少就是李韶的外号之一。

这位少女歌手算是年轻歌手里的一朵奇葩，她是唱摇滚的，而且还有点视觉系的意思，总之常年毛色乱变，舞台造型也常常狂拽酷霸，给一群小迷妹迷的五迷三道的。

没错，这位李少的男粉女粉基本各占一半，端的是非常有个性。

“是她啊。呵”

反应过来之后，陆楠为了照顾何向东的情绪勉强给了他一点反馈，只可惜飞机上是睡觉的好地方，陆楠的惊讶没有一点波澜，还没后面那个哈欠真实。

“你心真大。”何向东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以前看见过的李韶的表演：“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嘿！你到底是谁家的经纪人？”陆楠这两天已经听过太多何向东对于他水平的贬低了，纵使何向东说的那个陆楠其实不是自己，陆楠也难免有点小情绪：“咱就不如那个李韶了？到时候录节目我吓你一跳我跟你说！”

看陆楠炸毛了，何向东才意识到，最近陆楠的脾气好像好了不少，被说了这么多回才有点表示，之前都是满不在乎，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没多想，何向东对着炸毛的陆楠习惯性一套连招：“好好好，吓一跳吓一跳，你唱功最棒了。喝点水润润嗓子，节目上好好表现。”

陆楠这边何向东眼尖，从李韶帽子下一缕炫目的粉毛注意到这位少女摇滚唱将，李韶那边也有眼睛尖的。

“韶韶，我刚才好像看见何向东了。”一位看起来三十出点头，穿着一身即干练又帅气的女式风衣的经纪人歪了歪身子，凑到李韶耳朵边上。

她们的位置也就和陆楠那边隔了四排，不算远。

李韶用吸管嘬了一口快乐水：“何向东是谁呀？”

提起何向东的名字，李韶的经纪人经纪人宁珏眉头微蹙：“他是陆楠的经纪人，这趟飞机上遇到何向东，那陆楠说不定也在。”

李韶倒是想得开：“他在就在呗，我又不认识他。”

“那恐怕你很快就要认识了。”宁珏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芒果台会找陆楠来参加节目，但是一想现在的时间，还有芒果台一贯的底线偏低死要看点的作风，陆楠会来似乎也说的过去：“你得做好和陆楠打交道的准备，他应该也要参加节目。”

就跟所有被家长念叨烦了的小孩差不多，李韶条件反射一般：“哎呀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肯定不谈恋爱，每次合作个男艺人都要提醒。”

宁珏知道李韶从来对这些事不上心，她也没打算自家艺人自己就能面玲珑，什么乱七糟的事情都不沾，实际上那也是不可能的：“不是谈恋爱的问题...陆楠的实力不行，节目组请他来就是来制造话题的，总之看着来吧，到时候再说。”

李韶看宁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舒了一口气。

...

看样子，宁姐对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小鲜肉意见非常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