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快的速度下，秦慕白他们几个小时后就回到了中央大学，一出地铁，两人就飞奔向D的临时驻扎点。

D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看样子已经准备返回警局总部了，见到秦慕白两人，他开口说道：

“正好你们回来了，案子已经基本告破了，可以确定就是莫宛如买凶杀人，虽然杀手暂时找不到，但是也算有个交代了。”

徐梦莹问道：“杀手还是上次的那个时代广场吗？”

D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确定，但是可能性非常大，因为这次莫宛如也是通过网络联系的杀手，不过这次和之前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太一样，马上还有对莫宛如的审讯，你们可以来听一下，看看具体有什么不同。”

D把东西收拾起来，吩咐手下拿到飞船上去，就带着秦慕白他们去临时的审讯场所了。

路上秦慕白好奇地问道：“领导，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确定莫宛如就是幕后凶手的呢？”

D带着面具，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随意地回答道：“你应该知道队长以上都拥有超能物品，我只是借助外物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秦慕白继续问道：“可是莫宛如之前不是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吗？她为什么会直接认罪呢？”

D摇了摇头说道：“谁和你讲她认罪了？她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也不影响她买凶杀人啊，我可以确定她就是幕后真凶，所以直接提取记忆，她不承认也不行啊。”

这就是定乾坤的能力吗？看样子D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而且结果也是正确的，他的定乾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超能物品呢？秦慕白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多问。

倒是徐梦莹好奇地问了起来：“D，你的定乾坤究竟是什么啊？为什么你这么笃定自己的判断呢？”

秦慕白在心里给徐梦莹竖了一个大拇指，仔细听着D的回答。

D饶有深意地看了秦慕白一眼，回答道：“很简单，就是做判断，就像抛硬币一样，正就是正，反就是反，没人能骗我。”

他能用能力判断真伪？那他之前根本就不需要对我进行试探啊，他早就知道我是个冒牌货了？！

秦慕白心里就像火锅似的，扑腾扑腾冒个不停，D在暗示我什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来？还是说这只是虚张声势？

坐车去当地警局的路上，秦慕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想联系芙拉，又怕被D发现，想直接念口令回归，又觉得事情可能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他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感觉。

徐梦莹也察觉到秦慕白的不对劲，她担心地看了秦慕白一眼，那眼神和徐梦圆如出一辙。

到了警局，D直接就下车了，秦慕白和徐梦莹跟在后头，徐梦莹趁D在前面走，贴着秦慕白耳朵说了一句：“别太担心，D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林漫。”

这声音里仿佛暗藏魔力，秦慕白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对啊，既然D不揭穿我，肯定有不揭穿我的目的，我背靠着管理局，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看了眼徐梦莹，或者说徐梦圆，她刚才的声音就是徐梦圆。秦慕白突然理解了她之前说的D的权利很大，可以改动警员资料的事。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而且她明明是徐梦圆，却还能保持长头发，这家伙真的是斗白星人吗？或者说她之前说的她的超能物品从来没有使用过，不会是她的超能物品根本就不需要她来使用吧？

“发什么呆？快跟上！”

徐梦莹拍了一下秦慕白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跟上，秦慕白也暂时收起胡思乱想，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暂时当好林漫这个二级警探吧。

中央大学辖区的警局不大，审讯室也只有小小的一间，D进去和两个手下进行审讯，秦慕白他们在外头透过单向玻璃看着。

“你好，莫宛如女士，你可以开始供述案件的全过程了，虽然以现在的证据已经可以给你定罪，但是按照流程还是要再次询问供词。

你可想好了，我们完全可以无口供办案，但是你坦白的话，法庭会酌情减刑，你也不希望被判无期劳役吧？”

莫宛如的发型乱糟糟的，娇嫩的脸蛋还有些水肿，显然提取记忆并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话了。

“当时确认董未来死了之后，我就应该直接自杀，省得还要受这么多苦。”

D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呵呵，莫女士显然忘了，你身上是升级换代的心智破除，除非你真的为死亡感到快乐，否则你根本就自杀不了的。”

莫宛如低着头，头发垂在桌子上，心灰意冷地感叹道：“是啊，我要是想死，就不会派人杀他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都告诉你们。”

D早有预料地说道：“非常好，莫宛如女士，你是一个聪明人，做了非常正确的选择，具体的买凶杀人细节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杀董未来呢？据我所知你们的感情很好，董博士对你宠爱有加啊。”

莫宛如不屑地笑了笑，抬起头说道：“宠爱有加？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满足他恶心变态的嗜好罢了，董未来就是一个变态，早就该死了。

我从前很仰慕他，因为他的发明成果的确是非常有才华，所以当初考入中央大学以后我就选择他作为我的导师，因为我的成绩位列第一所以申请也顺利通过了。

和他进一步接触以后，他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非常有魅力，而且对我也很关心，所以我们之间很顺利就发生了感情。

但是，当我发现他偷偷改造了我的心智破除芯片以后，我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

D显然对此很有兴趣，他开口问道：“改造芯片，他做了什么？”

莫宛如仰起头，咽了口唾沫，颇有些不堪回首地开口说道：“他在芯片上加装了监控程序，可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包括我的心里活动。

而且他修改了里头的程式，让我在和他接触的时候回感受到异常的快乐和刺激，我一开始以为这是爱情带来的改变。直到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了我在女生浴室洗澡的录像和他遗留的心智破除实验成果。”

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每一个在自己电脑里存放秘密的人都得有这么一天，早早晚晚罢了。

D继续问道：“他遗留的实验成果究竟是什么呢？”

莫宛如开口回答：“其实心智破除不仅仅是款情绪控制芯片，它的设计原本其实是认知控制芯片，所以才能让人模糊过去的不愉快的记忆，只要激活原有功能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认知，让他喜欢或者厌恶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只是最基础的。

认知控制真正的力量在于可以让你把某种东西看成另一种东西，比如说现在你眼中的我是莫宛如，在认知控制之后，我就可能变成董未来，或者一张桌子、一本书。

这款芯片发明之初就是为了让士兵杀人时克服杀人的不适感，把他们当成怪兽或者动物。”

听到这里，秦慕白和徐梦莹对视一眼，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D立刻掏出枪，把屋子里的两个手下击毙，控制莫宛如的手铐强制她昏迷，然后走到外头来，拿着枪看着秦慕白和徐梦莹两个人。

权衡了一下利弊，D知道徐梦莹是肯定不能杀的，至于秦慕白，本来还想搞清楚他身份以后再说，现在出了这种事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秦慕白见D举着枪冲了出来，立刻就要使用空间异常脱身，但是使用能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与管理局断了联系，默念回归口令也是完全无效。

徐梦莹知道D不能杀自己不代表他不能杀林漫，她犹豫着要不要救他，虽然有点喜欢他，但是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D已经考虑清楚，瞄准秦慕白的脑袋，直接就开了枪，危急关头，秦慕白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抬起左手护着面门。

所幸反应及时，子弹一枪打在手腕上，把手环打了个粉碎，号称防弹的屏幕并不是真的防弹，子弹镶在腕骨上，痛得秦慕白直冒汗。

他挣扎着向外跑，D正要开第二枪，可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手环背后的纹身，当时就冲了上去。

不能使用空间异常的秦慕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D一个箭步就来到他身边，一把就把他抓了起来，掰着他的左手腕仔细地看着，连大气儿也不敢喘。

秦慕白当然知道自己手上的纹身是什么，这比刚才听的那些还要命，看来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希望死后芙拉能按约定将我复活，不过她最近用了那么多能量修复管理局，也不知道有没有留能量复活我。

但是预想当中的枪击没有发生，D也没有要活捉他的意思，他只是看着那个纹身，看得手都有些颤抖。

良久，D才站起身来，对徐梦莹说了一句：“你带林漫去处理一下伤口，不，去领一个自助医疗箱，你们出去吧，今天的审讯，你们根本就没参加，知道了吗？”

徐梦莹和秦慕白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惊诧，但还是按照吩咐退了出去。

D转身回审讯室收拾残局，心里似烈火焚江，翻涌不止，似梦呓般默念着：“大哥，你的儿子还活着，当初老三死了，我还以为他手上的孩子就是你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