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傲云和纳兰雪莺与凌浪分别,此时天色还尚早,二人也不急着回客栈,便在这信阳城中随意闲逛。
“纳兰姑娘,你看哪有一家布庄,现下已快入冬了,你只穿这么一件单薄的衣衫到天虞山后一定会挨冻的,咱们去给你割一匹布做几件衣衫吧?”
纳兰雪莺听他说要给自己制作衣服,微微一愣,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小小的心房中穿梭,一双大眼不由得已是泪水盈盈,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天傲云见她流泪,心下一惊:“纳兰姑娘,你你为什么哭啊?”
纳兰雪莺不答,将头埋下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天傲云道:“为什么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纳兰雪莺摇摇头。
天傲云又问:“哦,那是想你师父了,是不是?”
纳兰雪莺又摇摇头,“那是我得罪于你了?”
纳兰雪莺还是摇摇头。
天傲云连猜好几个缘由,纳兰雪莺却只是摇头。霎时间,可叫他没了主意,过去他从未接触过与自己同龄的女子,师娘虽说是女流之辈,却也是端凝大方,直似纳兰雪莺这般却是从未见过,实不知该如何是好?纳兰雪莺越是哭泣,他越是心慌。
只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与我说说好不好?”
纳兰雪莺抽抽噎噎着道:“云大哥,你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纳兰雪莺何德何能,承蒙云大哥救了性命,还如此照顾有加。”
天傲云听她如此说心下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便开口道:“我只是和你在一起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喜,只要看着你高兴快乐,我也就快乐的紧,我喜欢对你好,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让你高兴,快乐。”
他说这些话时,心中这么想也便说了出来,纳兰雪莺终究是个女子,对于这情感之事自然要比天傲云懂得多,此时知他是在向自己表明心迹,要和自己厮守一生,结成终身眷属,不禁小脸通红,连脖颈也红了,缓缓的将头低了下去,一时间俩人谁也不说话了。
过得良久,纳兰雪莺仍是低着头,轻声道:“云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坦荡君子,我与你在一起时也欢喜的紧,能与云大哥永远在一起,自是纳兰雪莺的福气,况且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云大哥舍身相救,我我就是宁愿去死也也不会再去跟另一个人。”
纳兰雪莺终究还是脸皮薄,当说到我就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去跟另一个人这句话时已是声若蚊鸣。
天傲云听她如此说虽不知这便是天长地久的盟誓,但却听懂了纳兰雪莺也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当下便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便将纳兰雪莺搂在了怀里,却也不去理会过往的行人。纳兰雪莺“呀”的一声,忙用力挣脱,却是没想到内力岔道,当即四肢无力,脸色苍白。
天傲云见状,心中一急,忙道:“哎呦,纳兰姑娘,你可千万别见怪,我我不是要得罪于你,我下次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纳兰雪莺见他急的额头直冒汗,便用手去按他的手,柔声道:“你没得罪我,下次下次也不用不敢。”
天傲云心中大喜,一颗心砰砰乱跳,双手去握纳兰雪莺柔软的小手,却是再也不敢去抱她了。
过得片刻,纳兰雪莺调匀了内息,天傲云道:“纳兰姑娘,你你好了?”
纳兰雪莺嗔怒道:“怎么还是姑娘长姑娘短的?”
天傲云微微一愣,随即便改口道:“雪儿”
纳兰雪莺双颊微红应了一声:“大哥”便将头低了下去。
二人既已得知彼此的心意,心下都是欢喜,当下也不再拘谨,便向那布庄走去。
待得酉时,二人回到客栈各自进了房间。天傲云得纳兰雪莺倾心,心中的欣喜自不必说,他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复,盘腿坐于床上,默念本门内功心法,缓缓进入修炼状态。
俩年前,师父在传授他云阳剑时也一并将阴阳诀授了他,自从修炼这云阳诀以来,自感内力比以前不知凝练浑厚了多少,于自己实是受益匪浅,自然是每日勤练不辍。
初鼓时分,行功完毕,一口浊气吐出,神色更是红润,本想过去看看纳兰雪莺,但见天色已晚,恐有不便。便也只好作罢,退去衣袍,卧榻而睡。
天傲云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纳兰雪莺在前,遂悠悠荡荡,随她来到一座山前,但见这山耸入云天,逶迤婉蜒,昂首翘尾,细濛濛,青幽幽,仿佛是一个琉璃世界。
天傲云不由得一声惊叹,转过一条小溪,来到山阶上,抬眼向上望去,曲曲折折直通山顶。沿着石阶一路向上,更觉惊奇,耸峙的峰峦,险峻的崖壁,深谷嶙峋,天柱依傍,不由的惊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到得山顶却似另一片世界,只见这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犹如玉色蝴蝶,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盈盈。
又行的数十步,在凛冽的寒风中,只见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奇怪的是似这般大雪都无法遮盖其光彩,枝头上,那红色的小花似火一般在争寒斗艳,竟连这天地都被其映的红彤彤的。
天傲云正自惊叹间却见一白影忽明忽暗,向着这里飘来,待得近来却是一人,只见他离地三尺,双臂双足具无,一头花白的丝发凌乱不堪。
天傲云正自凝望,却听得那人道:“云儿,你来了?为师好痛苦,为师好痛苦啊!”
天傲云顿时惊骇:这人是师父?
却听那人又道:“云儿,你来了?为师好痛苦,为师好痛苦啊!”
他想走近去看个仔细,但却总是近不得身前,他进一步,那人便好似退一步,俩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心下着急便开口道:“你真的是师父吗?”
那人道:“云儿,你来了?为师好痛苦,为师好痛苦啊!”
他一连问了好几次,但那人却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天傲云正自心急,忽得一阵狂风骤起,将那人凌乱的头发吹起,露出了被头发所遮盖下的脸庞,待得天傲云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顿时心似被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朝那人扑去。
口中不断叫道:“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啦?”
但扑得快,那人却退得也快,正得此时,却是又一阵狂风刮起,天傲云眼前一片漆黑,待得恢复光明,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就连那片梅林也不见了,他心下大急,叫道:“师父,师父。”
“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我啊!”
忽听得有人叫自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天傲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纳兰雪莺抓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纳兰雪莺见他醒了长舒了一口气:“大哥,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天傲云露出一丝苦笑,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一阵后怕,还好是一个噩梦。但见被褥上都是血迹,心中一片惊异,心道:定时刚才吐血所致。纳兰雪莺沾湿了手帕,将他嘴角边的血迹擦干。
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天傲云穿好衣服便将刚才梦中的经历说于了她听,纳兰雪莺听后也是一阵心惊,俩人都觉此梦甚是怪异。
吃早饭时,天傲云心中总是恍惚,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他心中不定,便与纳兰雪莺商量尽快回天虞山,纳兰雪莺自是赞成。
俩人吃过早饭后,便收拾行李,买了俩匹快马直奔天虞山。未时,俩人已来至洛阳境内,在一片松林间歇马,正自谈笑间,忽听得远处一匹快马驶来,二人立即站起身来,凝目望去。那马好快的速度,只转眼间便已来到近前。天傲云和纳兰雪莺一看马上之人,心中都是一惊。没成想此人竟是陶剑,但见他此时长发散乱,衣袍上血迹斑斑。
天傲云忙叫道:“陶剑”那马上之人听到叫声,立刻将马勒住转头看去。这一看竟由于激动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天傲云见状,急忙过去将他扶起,但见他脸色苍白,神色忧郁,心中顿觉不妙。
急道:“师弟,你这是什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陶剑道:“师兄,你在这儿呀,我可可找到你了!”
天傲云见他这样,心下更是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与我说来。”
陶剑抽咽一下道:“师兄,师娘她她死了,师父也生死不明了。”
天傲云一听他这话,直似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
纳兰雪莺见状急忙将他扶起,道:“大哥,你没事吧?先不要伤心,问问陶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做计较。”
天傲云听她言,又向陶剑道:“师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原原本本的与我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