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结伴重回歇山厅,还未靠近,嘈杂的欢笑声便从那个灯火通明的房厅里传了出来。
李思霁和秦缘对望了一眼,默默做好准备,小心戒备着向前慢慢走去。
在李思霁寻找到秦缘之前,灯火通明的歇山厅内。
“……就这样默默祈祷就够了吗?”
“也许吧,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我们就这么拜拜神龛,大概怪事就不会发生了。”
留在歇山厅的众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大多数人还是跟随着陈姨有学有样的合十祈祷起来。
抱着祈祷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前人都祭拜几百年了,拜一拜大概没有错的想法,一些犹豫不决的人也学着其他人的做法,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嘈杂如菜市场的歇山厅再次逐渐获得了宁静,随大流的众人纷纷面向神龛,闭眼低头双手合十。
神龛上遍布的诡异符号,不知是否是错觉,真的开始随着众人的祈祷流动了起来。
如盘蛇般匍匐蠕动,层层掩盖住神龛本来的色彩,在闭目祈祷的众人面前,变成了犹如漆黑沥青构成的不祥之物。
“…脖子,脖子都麻啦。”
“还没好吗,闭个眼一两分钟差不多了吧。”
因为没有人主持仪式,闭眼低头的众人坚持了五六分钟后,渐渐有小声的抱怨飘出。
“我觉得这样随便的祈祷不行,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大宅吧,明天再来好不好?”
“法师呢?他们不是说会封印吗,赶紧让他们出来驱邪啊!”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没有主心骨的人群渐渐躁动不安,有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准别先行一步离开大宅
“…咕唔……呼—”
一位身穿着考究,黑色西服一丝不苟的中年带眼睛的男人突然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
含含糊糊的嘟囔变成突如其来的猖狂大笑,打破了众人越来越响的的窃窃私语。
众人抬头一看,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亲戚莫名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得意与欣喜,仿佛数百年的郁闷尽在此释放。
“啊哈哈哈哈,好高兴呦,好高兴哟!”
不顾身边妻子焦急又担心的拉扯,像是全世界的欢乐都充斥于胸膛。
刚才还虔诚祈祷的中年眼镜男子此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像是觉得剪裁得体的衣服阻碍了胸中喜悦的表达,眼镜男一边大笑着一边粗鲁地扯下了领带。
他站起身来用力拨开妻子拉扯的手,迫不及待地脱下西服,双手举过头顶,仿佛是全场的灯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他就是迪厅里最靓的崽。
笑得前仰后合的他像是伴着什么听不到的乐曲,在众人面前舞动身体,尽情摇摆起来。
“喂喂,你到底怎么了?”
身边的一名男性慌忙不及的躲开他挥动的手臂,大声的询问道。
“陈姝惠,快好好看看你家丈夫,不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妻子身边的亲戚也连忙躲开,站在一旁大声喊着。
“不要再笑了,我们在做正事啊。”离得稍远的人并没有起身,只是大声的喊着话。
“法师呢?法师,这里好像有个人不太对劲,你快来看看啊!”
几个人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连忙起身走向隔壁的雅间。
“呼呼——哈哈哈哈哈”
像是被传染了狂笑病毒,像是心中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住。
不断试图拉扯自家丈夫的陈姝惠突然一愣,嘴角不自觉地越来越上翘,无法压抑的欢乐充斥于她的神经,为了将心中莫大的欢乐告诉周围所有人,她也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
光是狂笑怎能够一吐心中的激情,陈姝惠一把拉起身边不知所措一脸惊恐的帅哥,手拉着手跳起欢快的哥萨克舞,试图将自己的欢喜也让他品尝一二。
“啷个哩个啷,啷个哩个啷—”
试图悄悄逃出门外的陈姨,试图上前压制住手舞足蹈的壮汉,试图去隔壁呼叫法师的少年,突然也都楞了一下,像是在其他人狂浪般的笑声里明白了喜从何来一样。
不再心怀鬼胎,不再惴惴不安,不再犹豫不决,所有的烦恼和忧愁统统化作了盈满身心的狂喜。
将笑脸拉扯到嘴能张开的最大幅度,将笑声提高到人能发出的极限,欢快的舞蹈和笑声将四分五裂的家庭重新联结在一起。
人们笑啊唱啊跳啊,没有忧愁的欢乐充盈了每个人的灵魂。
“南无...我去,师弟你快带好家伙过来。”
歇山厅旁内像是坠入了狂欢的异界,狂欢的欢笑声并没有传到隔壁的小房间。
等到两位法师出房间准备下一轮诵经,一打开房间厚重的的隔音木门,近百人放浪形骸的狂欢已经无法阻止。
祭台上的美酒被拿下来畅饮,洁净的鲜花被狂喜的人群相互抛洒,法师带来的乐器正被几个人演奏着快节奏的舞曲,狂欢的人群在硕大的厅内载歌载舞,庆贺着495年后的归来。
“好开心哟,好开心呦!”
“时隔495年,整整495年的哀叹与禁闭啊。”
“今天,今天终于能够出来了,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终于不用再看到两面厄的脸了,好高兴哟,好高兴哟。”
法师们观察到歇山厅内的奇景,小心的拉回房门。
三人凝神屏气,闭上双眼后用双指轻点眼帘,再睁开,透过门缝,隐秘的真相已是一览无余。
硕大的歇山厅挤满了奇形怪状的空心魔,只剩一张嘴的皮囊都满是合拢不住的笑意。
他们们混杂在人群里,在人们的耳边低语,诉说着逃出囚笼的喜悦,将快乐分享给人群,收获两份快乐。
“嘶,就这么一会,空心魔怎么出来了这么多?”
“师兄,空心魔和人群混杂在一起,我施展不开啊。”戒寂困扰地看着两位同事。
“这个时候就不用装什么和尚啦,点子扎手,大家赶紧抄家伙上吧。”
持锡杖法师,不,是伪装成法师的驱邪师杜飞炎一把扯掉鲜艳的袈裟,从背后的腰包里取出手套带好,挥舞锡杖打开一只靠近的空心魔。
“我和老王先上,争取把空心魔和人群分开,小纪你看准机会,想办法把它们都突突了。”
一马当先的杜飞炎毫无章法地挥舞着锡杖,荡开一只又一只魔物,回头冲另一名驱邪师大喊道。
“老王,干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