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没事了。”苏衍浅笑道。

“你救的我？”付轻瑶撇眉看向苏衍。

“是。”

“谢谢。”

付轻瑶沉了半晌才说道。

虽然她不要苏衍救她，可是人家真的救了你，命又都是宝贵的，说一句“谢谢”怎么了？

“你是我的儿媳妇，我们是一家人，还说谢谢干嘛？”

苏衍将额前的发丝挽向两边，露出好看的三点花钿与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笑道。

付轻瑶深吸一口气：“我很愿意这是真的，可是……”

一句话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就赌他会不会…会不会喊我娘。”

“好，赌什么？”

“你若输了，便和他一块喊我娘。”苏衍看着付轻瑶，真是越看越喜欢。

付轻瑶一怔，这个赌注她似乎不吃亏，因为她如果真的是李哲基的娘，那么自己喊她娘，她不就等于默认自己嫁给李哲基了吗？

“那你若是输了呢？”付轻瑶问道。

“哎呀，我就是他的娘，怎么可能会输。”

“只要是赌，总该要赌注吧？”

苏衍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好，如果输了，就让我苏衍天雷轰顶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不是太大了。”

“无妨无妨，反正我也不可能输嘛。”

同时，苏衍的内心也是不屑地想道：这世上能招来天雷砸我头上的，又能有几个？

付轻瑶看着她的样子，内心不禁信了几分。

姑苏一个平和的冬日。

“四文卖不卖？”

“四文？小兄弟，这可是农户人家养的鸡啊，卖给你四文我不得倒赔啊！”

“再见。”

“诶诶诶！五文！真的不能再少了。”

“不买不买。”

“别走别走！行行行，四文就四文！”

买鸡的那位少年这才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掏钱。

“我说小兄弟啊，看你这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怎么还为了这一文两文钱在这雪地里讨价半天啊？”这位憨厚的卖鸡大伯不解地问道。

“大伯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的会自己出来买菜吗？”少年笑道。

“也是。”

这少年便是在姑苏待了小半个月的顾青山。

他那时从长安带的银两在跳河时全部沉在了河底，现在花的每一文钱都是苏清凝平时省吃俭用给别人打细工省下来的，他自然能省就省。

顾青山提着一只雄鸡往回走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着。

正是那日在姑苏城门口提醒他的那位生煎摊老人，那日若不是他善意提醒，自己怕是已经做了刀下之鬼。

“老人家。”

顾青山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老人不知怎的，竟害怕的全身一个激灵，回头望去见是顾青山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没好气地说道：“冷不灵的，你要吓死我？”

“不好意思。您的腿？”

顾青山只见老人的腿不停地颤抖，似乎是受了伤。

“关你什么事？”

老人似乎听顾青山提起腿便生了气，此时语气不善。

顾青山先是一怔，随后笑道：“那日多亏老人家提醒，晚辈才有幸捡回一条贱命。晚辈买了一只鸡，想请老人家来寒舍……”

“用不着。”老人一撇头离开。

“叮！”顾青山发现一物从老人身上掉落，发出一声脆响。

顾青山捡起来，只见是一块腰牌，腰牌雕龙画凤地描着一个“付”字。

“老……”

顾青山刚想提醒，老人却已经走远了，他只好将腰牌收进袖子里往回走去。

老人自顾自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头望向顾青山，准确地说是望向他手上提着的鸡，肚子也同时发出了“咕咕”的抱怨声。

出身显赫的自己，连只鸡也不知有多久没吃到了。

老人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啊！”

老人身后的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听声音，似乎是刚刚分别的顾青山……

在这所农舍里，一个青年站在正中央，一个长相勉强可称之为清秀的少女正被另外两个小青年架住，旁边还有一只齐腰高的金色毛发的狗，狗正呲咧着一口锋利的牙，而门口是一位刚刚进来的提着鸡的少年。

“哟，有钱买鸡吃，没钱孝敬大爷我？”为首的青年表情凶狠，不善地问道。

顾青山两只手臂因强忍着怒火而不断颤抖着，他假意好气地说道：“你放了她，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你得了吧你！”架住苏清凝的一个小青年不屑地道，“刚才你和一个卖鸡的讨价还价半天，我看得真真的呢！”

为首的青年随手抄起了一把木棍，不怀好意地向顾青山走来。

“小子，你知不知道骗我的代价是什么？”

“是什么？”顾青山见为首的青年没有丝毫的肯放过他们的意思，也不再假声好气，索性直接换上了一副凶相盯着他。

为首的青年看到了顾青山的表情，不但没有丝毫地感到恐惧，反而是更加地怒火中烧：“骗我的代价就是去见阎王！”

说罢，他挥舞着木棍，朝着顾青山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来。

砰！

木棍实打实地敲到了顾青山那还略显稚嫩的脑袋，因反力而断裂。

顾青山头上也是出现了殷红，随后一条条血线顺着面庞的轮廓流了下来。

“不要！不要啊！”

苏清凝看不见，但是她听到了这声闷响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看？！你再看？！再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见顾青山仍是死死地盯着他，为首的青年心底突然有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就连叫骂的口气也是软了几分。

“看！”为首的青年又抓起一根木棍用力地甩在了顾青山头上。

这一下比上一下用的力大了足足数倍，直接让顾青山的脑袋绽开了彩。

“还看？！”

又是一棍子下来，已经打得顾青山是七荤素，红的紫的都往外冒，可是眼神依旧是死死地盯着他。

为首的青年开始慌了，回头去拿一把立在砧板上的刀。

就在此时，顾青山动了，他趁青年不注意一拳轰在对方的后脑门上，随后用胳膊肘勒住青年的脖子，青年就这样被他死死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