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侠义坊”老板的一阵扯皮,终于“侠义坊”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陈启手中的《水浒传。
至于之后分成,书铺老板给出的是三七分,陈启三。又经过一阵软磨硬泡,最终敲定陈启拿四成利,“侠义坊”拿六成。
答应明天把剩下的书稿送来,陈启就回到了客栈,问了问小二,刘二叔和三叔公都没看见,连隔壁的“搞钱”小兄弟被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接走了。
真是,早上刚刚给他解了围,连碗馄饨都不请,就走了,白瞎了自己拿五两银子……
反正也没人说话,陈启觉得自己可以实验一下制肥皂,这可是赚钱的宝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陈启手残,直到搞到深夜也没成功。
……
此时的青州街上,寒风如刀。
天色阴沉,不见月光。
布章炎靠着手里明灭不定的的纸灯笼勉强看清回家的路。
今天布章炎小发了一笔财,在翠香楼好好享受了一把,如今喝的是醉眼朦胧,两脚发软。
想起早上那嚣张的穷小子,他不由得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呸,什么东西!
要不是那穷酸书生有个阔绰朋友给了自己五两银子,他一定让他明白他布章炎布大爷有几只眼!
想起那五两银子,布章炎又有些回味地舔了舔嘴唇。话说小艳红这小骚蹄子也真是够骚的,想起那床上的诸多手段,布章炎又忍不住腿软。
忽然他发现自己身前多出来一双白色布靴,在黑夜里有些扎眼。
什么玩意?敢挡他布大爷的路,还不等他抬起头,就忽然感觉脖子一凉,接着他就飞了起来。
等等,那个提着灯笼的没头身影怎么这么像自己?
意识消失前布章炎听到了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辈子多长只眼睛,免得再丢了性命。”
声音年轻淡然,却不带有一丝感情。
……
青州府这两天都在传伍长布章炎被人割了脑袋的事,据说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士,看不惯布章炎横行乡里,所以趁着夜黑风高摘了他的脑袋。
“要我说,定是如那鲁提辖般的人物,看不惯他,三两拳打死了镇关西。”
此时老白的摊子上,一个身形雄壮的汉子说道。
“什么鲁提辖,那五大三粗的只会使些笨重兵器,有什么本事直取恶人头颅,要我看,定是豹子头林冲般的神仙人物才办得到。”
说话的是个身材匀称的中年汉子,显然是林冲的粉丝。
坐在一旁的陈启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吃锅儿,那本悔府站是内嘿的吧。”
问话的是坐在一边鼻青脸肿,口舌不清的刘二叔。陈启看着他这幅惨样子还要说话,不禁感叹他话唠属性的强大……
刘二叔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陈启还以为遇见鬼了,刘二叔整个脸都肿了一大圈,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也不知道是让谁打的。陈启本来还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一听他说话便放弃了。
“吃锅儿启哥儿,内尺扑迟套你是不知道,偶撤爷爷制我这些日子……”
陈启一听就赶忙让他打住,惹来刘二叔一阵幽怨目光。
三叔公不知道来到青州府之后都干了什么,每天神出鬼没的。
“听说了吗?咱们青州府最近来了个采花淫贼?听说那轻功好的跟鼓上蚤时迁似的,还专挑人妇,偷窥人家洗澡。”
“彭!”忽然一个壮汉猛地锤了桌子一下,恨恨地说道:“别让我看见他,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那不是王二狗么,听说昨天他娘子跟他正在床上行那事,结果被那淫贼看了个全程,好家伙,王二狗气得把家里的瓦都掀了……”
四周的食客窃窃私语着,陈启就当听笑话,也笑骂几句那淫贼无耻。
“阿嚏!”某家房顶的某位老淫贼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个喷嚏暴露了自己。
暗道一声不好,提起自己雄厚的真气,一个纵深越过了几个墙头。
风紧!扯呼!
……
此时的学政衙门,学官们正忙碌地看着这次院试的考卷。
毕竟是童子试,考秀才而已,在他们这些过五关斩六将拿下进士的人看来,不管是文章内容和布局都差的很远,索然无味!
“这,各位大人快来看这份卷!”一个惊讶的声音在沉闷的阅卷房里想起,是正在看股的一名官员。
众学官围了上去,只见那考卷文体秀美,隐隐有大家之风,在看内容,布局深远,字字如珠,让在场的学官们都自愧不如,当即决定点此卷为股头名。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旁的问策阅卷房中。
而在另一边的诗词阅卷房,又是另一副模样。
自古评判诗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诗文是种抒发一个人的情感以引起共鸣的文体,争议颇多。
此时诗词房的众学官正一脸纠结,这次的诗词题目是青州太守大人亲自操刀,本意是让学子们抒发忠孝两种情感。但如今他们眼前这首《示儿,却有些古怪。
单论文采来说,此诗当得上有大家之风,但奈何着重点于他们想的稍稍有些不同。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取舍,若是取了,怕引发朝廷的不满,不取又可惜了人才。
“不如去请示太守大人?”其中一名学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众人一时拿不准,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当中便有一个学官匆匆往太守府邸赶去。
这个世界是门阀与皇家共治天下,所以各州太守都是世家代表,拥有极大的权柄,掌控一州的大部分军政,就是科举考试这种国家命脉,乡试及以下也是各州太守全权负责。
此时青州太守陆子放正在府中招待自己的侄子。
“源儿,明年的乡试准备的如何?”
陆子放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问得很蠢,如此俊才还用问?
“姑父不必担心,我已在准备来年会试之事。”这丰神俊朗的少年正是高源,此刻他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傲气,就只是一个知书达礼的晚辈后生。
他旁边坐着一个二年华的少女,少女生得极美,娥媚樱唇,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浑身上下还散发出灵动的味道。只是她左顾右盼,显然是坐不住的性子。
“倩倩!”高源一声轻喝,虽说是管教,却也没有生气的味道,只是一种别样的宠溺。
“哈哈哈,”陆子放看见高倩倩委屈的模样,开怀的笑了起来,“倩倩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大兄可给你许了人家?你姑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给我了。”
“不瞒姑父说,前两年来提亲的还踏破了门槛,结果倩倩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最后把自己剩下了。”高源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如今整个陈国都知道高家有个嫁不出去的小姐。”
“哥”高倩倩有些害羞的嗔道。
“哥什么哥!偷偷跑出来,还差点让人欺负,要不是那个陈启,也不知道你还要丢人到什么程度!”高源微微有些生气,脸色一变。
高倩倩看着他的脸色,吓得顿时不敢说话。
“倩倩去后宅等你姑姑吧,现在约么时间,也该回来了。”陆子放在一边打着圆场,支开高倩倩。
高倩倩听了如蒙大赦,一溜烟往后宅钻。
“这丫头!”高源和陆子放见她这一路小跑的样子,不由相视一笑。
“还要给姑父道一声歉,在青州府杀了个姑父的手下。”高源对陆子放说道。
“你是说那布章炎吧,烂人一个,杀了便杀了。”陆子放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敢欺负倩倩,我也没准备让他活!”
“大人,大人,门外学官秦大人求见。”陆府管家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陆子放淡淡地说道。
高源听说有官员来访,起身准备离开。
“无妨,你坐在那就行,想来也就是院试的事。”
陆子放摆摆手,示意高源不用离开。他与高家休戚相关,本来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此时那秦学官步履匆匆地走进客厅。
“明天就要放榜了,秦大人不在学政那边判卷,来本官这里做什么?”
陆子放见秦学官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大人……”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淡然的高源,有些迟疑。
“无妨,这是本官内侄高源。”陆子放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大人,考卷基本已经看完,只是这里有一份诗词,下官与众位同僚不好评判,特来请示。”
说着秦学官从袖筒里抽出一份糊了名的考卷。
陆子放目露奇异之色,学官都是清贵的大才之人,区区院试能让他们觉得棘手,倒也罕见。
陆子放接过那份考卷,身体陡然一震,拿着考卷的手也有些颤抖,考卷滑落到地上。
只见陆子放眼神呆滞,不一会儿竟流出两行清泪。
高源捡起那张考卷,考卷还糊着名,也不知是谁的,只见上边赫然写着一首诗:《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