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曹芳所戴的冠冕上十二颗旒珠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两人一边行礼一边朝着曹芳道:“臣侍中祭酒侍中荀顗韦诞拜见陛下!”
看着槐树下阴影处朝自己行着礼的两人,在听完两人那等于是自我介绍一般的开场白后。
曹芳心中就有些无奈,虽然曹芳早已经知晓那门下寺已经变成了世家大族的自留地。
但在真亲眼见到这种情况之后,心中自然还是有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
这门下寺放在以前也就是子控制和影响朝堂的左右臂膀而已。
其权利看似很大,其实因为伴随子左右的缘故,大事自然是要有子亲自授意的。
而那些无关大雅的事却又是朝堂百官所达成的共识,自然也没有多少反驳的理由。
所以,让世家子弟担任其内官职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历练处理政事的手段,二来就是能和子亲近感情。
只不过,在脱离子的控制之后,这个执掌门下寺就显得有些极为刺眼了。
而这位侍中祭酒荀顗自然是不用多了,听名字就知道其乃是颍川荀家出身,而且还是那荀彧、荀文若第六子。
就这样也就算了,但人家可还有个好姐夫,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制九品中正法的陈群、陈长文了。
且这位侍中祭酒从就被其姐夫所赏识,再之后便是一套极为标准的流程了。
而荀家和陈家在这大魏代表着什么自然也就不用多了。
相比于这位侍中祭酒,一旁的侍中韦诞可也是丝毫不差。
其所在的京兆韦氏也算是世家了,所谓之城南韦杜、去尺五,已经渐显端倪了。
这韦杜,自然指的是杜恕所在的杜家与这位所在的韦家了,想到此处,曹芳就有些忍不住朝着右边的韦诞头上瞧去了。
在看到那其冠下所显露出苍白无比的长发和胡须之后,曹芳就忍不住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虽然这位侍中足足有六十岁高龄了,按理来应该早就白发了,曹芳也不至于显得如此吧?
但是,如果曹芳没记错的话,这位老侍中的白头发还真不是按照自然规律形成的。
据曹芳所知这位侍中韦诞的字可是写的极为精妙无比,后世评之如同龙盘虎据、剑拔弩张一般。
这大魏所制的宝器铭题可都是皆出自这位老侍中之手。
所以,大概率自己现在腰间所挂着的那方齐王印,其上的章文怕也应该是这位侍中所书写的。
只是,这字写的好有时候也有意想不到的坏处。
想到这里曹芳就不得不提到那位已经躺在高平陵的明帝了。
这位的白发还真和这位早逝的陛下脱不开关系!
众所周知,自己这位养父在诸葛亮死后,在逃脱诸葛亮的魔爪之后这位陛下自然也是膨胀了。
开始大修园子阁楼了,尤其是曹芳先前在洛阳宫所模糊看到的那座足足二十五丈高的凌云阁。
而这阁楼自然是要挂匾题字的,但是由于那匠饶疏忽,字还没有写上,就把匾钉上去了。
而这大魏的宝器铭题可都是这位侍中来书写的。
所以,明帝就叫韦诞站进一个筐里,然后叫人用辘轳把他拉上去,让他在空中书写
那可是足足有着二十五丈高,就换算成后世的米也有八十多米啊
在上去之时这位侍中的头发胡须可都是黑的。
而在写完下来以后,这位侍中的须发也成功的被吓白了
曹芳在这边感叹着自己明帝会玩,倒是让现在伏在地上的荀顗、韦诞两人心中生出了疑惑之意,
这位陛下好好的摇头干什么?
刚才两人可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位陛下。
而现在两人趁着行礼这个空挡,自然是要用余光好好打量一下曹芳了。
只不过两人这一打量,就看到曹芳正朝着自己两人轻轻的摇着头。
不过,两人奇怪归奇怪,现在可是有好千人在外面等着自己等人呢!
想到此处,荀顗、韦诞也就没有多想了,两人也只当这位陛下有些怕生。
要知道,太常那边可是为了今日这位陛下之事忙碌了足足一个多月有余。
毕竟,在这位陛下之前,可还没有子跑到先皇墓前守孝的这等先例。
所以这该用什么乐,什么时辰回宫,先拜太庙还是太社,或者要不要拜太庙与太社?
最后路上要不要重新去高平陵祭拜先帝,如果去的话是不是要顺道祭拜一下太祖与高祖?
如果要的话是该用何种礼仪祭拜,如果真全都要按照严格礼仪祭拜一遍的话。
这短短一可完全不够用的,就不有没有这么多乐人,而且这些大部分年龄五十往上的老臣们挺不挺的住的问题了。
还要用什么规格来迎接子入洛阳宫,在回宫之后怎么安排,是否要再接受三公九卿的一次朝拜?
这些可都是和太史令那边争执了许久,你那边宗周之制,我这边就扯三代之礼。
因为没有先例可寻的缘故,这样一来就导致了谁也服不了谁,甚至都颇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了。
曹芳可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拍脑袋,差点就玩了一出大魏版的“大礼议”之争。
要不是曹爽那边还没彻底把手伸到到太史令那边去,曹芳还真不准就要被强行遗留在这高平陵陪着他那位苦命的老爹了。
当然,在有心人看来在这后面未必就没有这位大将军的影子了。
当然太史令与太常之间的斗争,最后的结果是在前几三公九卿的强压下勉强达成了一致了。
要知道,这还是勉强一致,自己这边要是再稍有一些延误。
那群人怕是要恨死他们两人了,他们两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候出什么差错。
所以,两人也没准备再等曹芳那边的回复了。
随后荀顗、韦诞就两人继续朝着有些带着不明所以情绪的曹芳道:“臣等奉太后、百官之命,恭请陛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