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嘿嘿,我知道了,你们偷懒!”
“赶紧去休息吧,大半夜的,给你们准备了两个热窝头,吃完赶紧睡。”
两个守卒眯缝着眼睛走了过来,他们的眼睛慢慢睁大了,这人谁啊?这么大的块头,好眼生,我们不是还在做梦吧?
姚宝一刀劈飞二人人头,两具无头尸体依照惯性,向前走了半步,然后仰倒在地上。
城墙上的守卒一共有五十人,此时大都在睡梦里,也有个别发现情况有异,一时间也没作出反应。
姚宝带领的四人都是身高力猛的精锐,能以一敌多,他们穿着昭义军的服饰,手握铁矛,目光凶狠。
五人一言不发上了城墙,有守卒上前质问,被他们一矛刺死。
更多的守卒发现了情况,纷纷抽刀跑了过来,可是姚宝五人就样一把锋利的尖刀,势如破竹,三三两两的守卒没有对他们造成阻碍。
城墙上有一口铁钟,用以警示作用,一旦发现情况,就可以通知全城。
姚宝直奔铁钟而去,还剩下五丈,有两名守卒争先恐后的跑到铁钟前。
姚宝怒吼一声,从身边的下属手中拿了一杆铁矛,快跑两步,手中铁矛宛若一道黑电,划过夜空。
锐利的矛尖,像扎纸人一样,贯穿了两名守卒的身体,最后发出“当”的一声,撞击在城墙上,溅出几点火花。
铁钟前的守卒发出一声惨叫,举着铜槌的手缓缓的落了下去,还差一点,他就可以成为英雄。
守卒们被这一击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姚宝趁势追击,占据了铁钟的位置。
姚宝迅速点燃一只火折子,举在头顶晃了晃,这就是约定的暗号。
城外,晏宁面沉似水,一挥手,早已等候在三百步外的二百宋军如潮水般涌进了漆黑的城门洞。
小口隘是一座军城,总共有四百名守军,居住在紧靠城门的营房内。南北各有两百人,这是为了防止紧急情况发生时,士卒可以迅速上城防御。
营房里静悄悄的,士兵们都沉睡在梦乡之中,山间幽静,大家都睡得很沉。
一开始驻防的时候有些紧张,担心敌人会随时攻来。可一连过了半个多月,连只鸟都看不见,士卒们的警惕心开始松懈。
谁也没有想到,小口隘位于丹径中间位置,属于腹地,居然会遭到突袭。
晏宁兵分两路,他和高处恭各带百人,袭击南北营房。
营房外简单的设置了一排栅栏,没有人防卫,二十名士卒上前,轻手轻脚的搬开栅栏。
晏宁抽出腰刀,一指营房:“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宋军们提着长矛,握紧腰刀,冲进了营房,对尚在睡梦之中的敌军进行屠戮。
矛尖锐利,刀光闪闪,即使敌军已经反应过来了,也没有形成有力的抵抗,很快哀嚎声渐渐停止。
半个时辰后,小口隘和平常一样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不同。
两队人马在城中会合,高处恭第一次带兵,显得有些兴奋,“师兄,那些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没有想到没人敌人偷袭。”
晏宁微微一笑:“其实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反面例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保持警惕,敌人随时可能在你没有想到的地方出现。”
“我明白了。”高处恭摸着脑袋道。
“别高兴的太早,这才是第一个关隘,后面还有大口隘和横望隘。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尽快拿下它们,就会被敌人识破意图,我们只能老老实实退回去。”
晏宁目光幽幽,望着南方憧憧山峦,能否成功拿下接下来的两关,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头儿,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斛问道。
“故技重施,不过这一次是智取,麻烦你了,老李。”
李斛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那些守卒是傻子吗?明明不是一座关隘的人!”
晏宁神秘一笑:“附耳过来。”
......
大口隘位于羊肠坂的中下位置,因为城寨修的大一点,而且有别于小口隘,所以得名。
大口隘距离小口隘非常近,两座城寨相距不到里,李斛假冒的巡逻队长很快就到了。
李斛手下的四个人有一点与别人不一样,他们的武艺也不十分出众,箭术也一般般。但他们卷曲的头发和高鼻深目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所有人,他们是沙陀人。
这是一只完全由沙陀人组成的巡逻队,虽然明白晏宁这么安排的苦心,但李斛还是不太高兴,他觉得自己被歧视了。
正巧,对面也来了一支巡逻队,哈欠连天,一步三晃,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
陡然间看到对面来了一伙人,把他们吓了一跳,连声喝道:“你们是人是鬼?赶紧给老子停下!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从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出他们非常紧张,毕竟是造反的军队。
“嚷什么嚷?没见过人?”李斛一肚子火没处撒。
走近了,双方火把一照,这才发现都是自己人,顿时放下心来。
大口隘的巡逻队长拍着胸脯道:“兄弟,你走迷糊了,过界了!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敌军来了呢!”
李斛冷笑:“什么敌军?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人比敌军更可恶!惹急了老子就造反!”
“嘿嘿,咱们现在可不是在造反吗?”巡逻队长一听就笑了,“兄弟火气很大啊!怎么不回营房睡觉,跑这儿来了?”
一听此言,李斛转过身,低头生闷气,默默不语。
身后有人回答道:“诶,谁说不是呢,大半夜的,那帮狗娘养的简直不是人!竟然不让我们进城——”说到最后,竟然用沙陀语骂了起来。
巡逻队长一楞,也用沙陀语回应:“你们是沙陀人?”
双方又凑近了些,仔细观察了对方的相貌,李斛也楞住了,对面的巡逻队长也是沙陀人。
李斛阴沉着脸:“那些汉人看不起我们,表面是跟咱们称兄道弟,背地里换着花样整治我们。”
巡逻队长也是深有感触,难得遇到同胞,话不免多了起来。
两人聊了好一阵,李斛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提出了告辞。
“兄弟,跟你说话真是痛快,还是咱们同胞好。时间不早了,不耽误你们休息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就可以了。”
说着转身欲走,露出了挂在背上的一只斑羚,挺大的个头,看样子刚刚死去不久。
“等一下。”巡逻队长凑了过来,嘿嘿笑道:“兄弟,你不厚道啊!有这只好东西不拿出来分享。按照我们草原人的习俗,野外遇到猎物,要和过路的人分享的!”
李斛苦笑道:“你清醒点,咱们现在在打仗,可不是玩闹的时候。等下次吧,打完仗我好好请你一顿,现在真不行!再说了,咱们分属不同的城寨,怎么能凑到一块去?”
巡逻队长拉住了李斛,小声道:“我那里有一坛好酒,你别回去了,到我们大口隘去!”
“这怎么行?我们会被军法处置的!”李斛执意不从。
“有菜没酒,怎么能尽兴?兄弟,我告诉你,大口隘的守将也是我们沙陀人。你跟我回去,我家将军的路子很广,想办法把你调过来,也省的回去受鸟气!”巡逻队长苦口婆心劝道。
李斛有些为难了,因为他的任务是诱杀这支巡逻队,然后再用同样的办法骗城。
之所以定下这个计划,是因为晏宁得到情报,大口隘的守将是沙陀人。正好李斛也是,由他去骗城应该有几分把握。
可现在的形势下,李斛觉得,混进大口隘更为有利。
只思索了一会,李斛就下了决定,道:“那好,我跟你回去!”
巡逻队长欢呼一声,拉着同胞的手,向大口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