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今年还没过完。
但已经十一月低了,只剩十二月一个月。
路远其实并没有对今年报太大希望。
尽管何晓媛的业务能力是真强,他们组的业绩确实不比高震那组高太多。但所有业绩,几乎有一半,都是何晓媛完成的。个人能力,没的说。
招聘新人的权利放给了何晓媛。
汉达公司步入正轨,路远差不多可以做甩手掌柜,很清闲。
今天周末。
辰溪唐诗都已经大四,面临毕业。
下个学期可以出去实习了。
俩姑娘今天难得放松,在家说要张罗满汉全席。
路远在楼顶天台写生。
辰溪和唐诗在厨房忙碌。
外面阳光很好,风和日丽。
生活美好得让路远几乎想定格在这里。
唐儒生打来了电话:“路总,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你给我做个决策?”
路总?
路远当场就郁闷了:“叔叔,你要是想骂我,别铺垫,直接开骂就行。你要是想揍我,我这就回清州。你这路总喊得,我心里有点发毛啊。”
唐儒生:“别别,您现在可是大人物。那么牛叉的犯罪团伙,你单枪匹马赴宴,不动一兵一卒,把所有事都解决了。你还是省城唐家大小姐的弟弟。我可要巴结着你。”
路远:“叔,你到底玩的什么套路?”
唐儒生:“真巴结你啊。”
路远开玩笑:“那要不,第一年如果赚了钱,给我点分红?”
唐儒生:“那没问题。这不德胜秋拍刚卖了两百万吗。你把卡号发来,回头钱到账了,我全给你打过去。”
路远:“……”
唐儒生:“嘿嘿……路总啊,不但两百万可以给你打过去。我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路远:“你真是我唐叔?”
唐儒生:“废话!认真的,路总,你缺女朋友吗?”
路远:“我谈着呢,你知道啊。”
唐儒生:“到哪一步了?跟辰溪生米煮成熟饭没?”
路远满头黑线:“叔,您是长辈啊。这话……这话……”
唐儒生:“少废话。赶紧说。”
路远:“那倒没有。”
唐儒生:“渣渣,几个月了,还没上手。不过还好还好……介意换一个吗?”
路远:“叔,你直接点。咱俩说话,还绕什么弯子?”
唐儒生忽然就沉默了。
好半天不说话。
路远七上八下的:“叔,咱俩真不用绕弯子。所以你不用再想该怎么说。直接点就行。”
唐儒生开口了,真直接:“叫爸爸!”
我叫你个仙人板板哦。
路远满头黑线。
这半大老头闷骚,他早就看出来了。
但这样明着骚,还真让路远大吃一惊。
路远:“叔,你闺女不喜欢我啊。”
唐儒生:“她黄毛丫头一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再说,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养么。”
路远:“叔。你品啊……你仔细品。我跟辰溪现在正暧昧着呢。我要是转头把她晾一边,然后跟唐诗厮混在一起。是不是人渣?”
唐儒生:“好像有点道理。”
路远:“这样的人渣,你还会满意吗?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儒生果然仔细想了好半天,肯定没想通:“你小子少给打马虎眼。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了。你跟我签了五年合同。五年我能让你成大画家,也能让谁都不认识你。现在你就有个机会。德胜秋拍事故的事,咱们有两种操作方式。第一种收了这两百万,跟德胜拍卖行交个朋友。第二种是咱们直接起诉。毁了德胜的口碑,差不多算是砸了德胜的饭碗。人人都会说我过河拆桥,你小子摘了个干净。但官司肯定赢。到时候你小子就牛逼了!无数媒体报道这件事。圈子里无数人都会传这副《朱雀图》。你的名气不但能在本省打响,往外说不定都会有点知名度。叫爸爸,我豁出去脸皮不要,跟德胜打官司去。德胜以后报复,我一个人接着。不叫爸爸,老子给你打个屁的官司。我好德胜好,大家都好。按合同,两百万还是我的,德胜私下调解,还能再给我一大笔钱。你就饿死算了。”
路远:“……”
唐儒生:“这还不算,我把以后的计划也给你撂这。小诗不是快毕业了吗?过了年我就让她来国艺上班。直接给她个老总当当。以后我们父女俩联手,把你赚的钱坑的一分不剩。想要钱?成啊,都在小诗呢,都是嫁妆。人和钱绑一块了,爱要不要。”
路远:“……”
唐儒生得意洋洋:“说吧,你能奈我何?”
路远:“我……我把辰溪也安排进国艺。她学财务的,我让她当财务总监。监视你们父女俩!”
唐儒生:“嘁!你说安排就安排啊?”
路远:“咱俩一人一半股份呢,你是唐总,我还是路总呢。”
唐儒生尴尬半天:“你牛!给我等着。”
一个难得成了老小孩。
一个少见有些孩子气。
无论是路远还是唐儒生,都知道这通电话是开玩笑的。
但有些玩笑,说着荒诞不经的话,用的却是十二分的心。
唐家别墅,唐儒生坐在沙发上,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口气,脸色很不好看。
白茹笑骂:“老东西,哪有你这样送女儿的。咱家诗诗有这么廉价吗?他路远有这么好吗?”
唐儒生点了支烟,烦躁的不行:“有那么好?她三姨说路远卑鄙无耻,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瘪三。在诗诗三姨那,路远当然不好。但在我这……他还真就是块宝贝疙瘩。第一次见面后,我让诗诗跟他去领证,你说我吃错药了,说我疯了。呵……我自己知道自己干什么,那天说的话,也许确实有点荒唐。但是,看到没?你看到没?这才几个月?清州水浅,这小子到了上京,就是北冥福地,就是在渊的巨鲲。我这辈子看东西,只走眼过两次。但看人,从来没有走过眼。诗诗前两天给你视频聊天,是不是后悔了?”
白茹:“后悔倒是不至于。夸路远也是真夸。没大没小开玩笑说你要是真喜欢路远,就让咱俩再给她生个妹妹。”
唐儒生愤愤,骂道:“死丫头,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白茹:“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做长辈的,操这方面的心,不丢人吗?多想想正事吧。人家德胜的老总来了四次了。私下和解开的价一次比一次高。你一直不松口,到底怎么想的?”
唐儒生:“赚不完的钱,机会却难得。当然是告他们!”
白茹皱眉:“你这真的是毁人口碑,砸人饭碗。德胜拍卖行听说并不干净。当年捞第一桶金的时候手黑着呢。起诉了,路远能出名不假。后面人家真的会报复的。”
……
上京。
唐诗往客厅端菜的工夫,路远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炒菜的辰溪。
辰溪面红耳赤,轻微挣扎着,压低声音道:“干嘛呢,诗诗还在呢。”
路远紧紧抱着,下巴枕着辰溪的肩膀:“有件十万火急的事,帮你是我媳妇,只能你帮我。”
辰溪耳朵都红了,小声羞涩道:“忍着。”
路远逗她:“真的很急。”
辰溪:“多急都忍着。混蛋,快放开我,诗诗要进来了。”
路远依旧不松手:“你先答应我。”
辰溪哀求:“好好好,答应,什么都答应。快松开我。”
路远松开他:“那就好。等过了年,你去国艺管财务去。帮我盯着唐诗父女俩。咱们的钱,可不能全被人坑了。”
辰溪愣了一下:“就这事?”
路远打趣:“不然呢?”
辰溪红着脸踹了他一脚,嘟着嘴:“不去。那是你的钱。”
路远重新搂上小蛮腰:“他要给女儿筹嫁妆,可那是我给你准备的聘礼。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咳嗽声响起。
唐诗出现在厨房门口,撇嘴道:“能不能给我这个电灯泡一点面子?你俩去卧室蹭不好吗?”
辰溪面红耳赤,在路远脚上踩了一下。
路远嬉皮笑脸抱着不松手:“知道自己是电灯泡,还不退下?”
唐诗白了他一眼,进来端了菜,在路远腿上踹了一下:“好狗不挡道,让开!”
路远并不担心唐儒生会真的把钱坑光。
他那天跟辰溪说,你第一个赌就没输。
免她惊,免她扰,免她无枝可依,免她颠沛流离……
路远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