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艾瑞娅问道。他刚才突然掐断通讯,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聊了点私事。”麦伦顿了顿,说,“艾瑞娅,反正你们都在那了,就顺便帮我把她当年的实验资料拿回来吧。”
“队长?”
麦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显得有些失真:“人,总要妥协的。”
“是,我知道了。”艾瑞娅按到一个按钮,门突然咔的一声。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总算开了。
维恩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直皱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大喊:“别开门!”
可还是晚了一步,艾瑞娅已经推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后面,没有亮光,漆黑一片好像虚无。
门后不是亮着灯的走廊,艾瑞娅一愣,紧接着便被黑暗吞噬。
维恩两个人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也跑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有一丝光亮。维恩犹豫了一下,朝着亮光走去。
狄伦拉住他,小声说:“当心陷阱。”
“除了那也没别的线索。人家好不容易把我们请过来,不进去看看多可惜。”
“你刚才好像知道什么?”他刚才好像喊过别开门。
“我是看电脑里的东西和刚才那里的一模一样,而且所有细节的摆放都和刚才房间里的感觉相同。她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说明这个房间里的什么东西改变了。”维恩脸色凝重的解释说,“我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能力,能制造出幻境把人困在里面。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这么说,刚才那个屋子是幻觉?”狄伦大概明白了。
“不一定,说不定从走廊开始就是了。”光的尽头,是一扇关着的古老的大门。维恩没做犹豫,推开那扇门。
“艾瑞娅?”麦伦拿起对讲机,那边从刚才开始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视频通话也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出什么事了,他们之间只有一条线连着,现在线断了,他们直接的联系就全断了。
格林在他脸上看出来焦急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有点新鲜。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宠辱不惊,除了那件事,好像什么都打不破他脸上带着的那层虚伪的面具。他现在居然在担心他的棋子。
“或许只是通讯故障,或者有什么干扰因素。”格林说。
麦伦看了他一眼:“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那怎么说也是她母亲。”
“母亲?”麦伦冷笑了声,“她这种人,怎么会有母爱呢。”
“什么意思?”格林皱眉。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
“很正常吧,不过你放心,不该说的我都没说,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麦伦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背对着格林:“那批实验体里,我是第二个成功的。你猜,第一个是谁?”
维恩两个人走进门里,里面意外的没有什么洪水猛兽,倒显得有那么一丝浪漫。半空中悬着无数发着光的气泡,在黑暗中像是萤火虫。维恩的眼睛里也闪着惊奇,他之前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他伸手戳破一个气泡,周围景色瞬间变换。头顶是刺眼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狄伦下意识伸手挡着眼睛。
“89,92,98。”
“加大注射计量。”
“快到临界值了,博士。”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
灯光移开了些,他们渐渐能看清了。一群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实验台前,有的手里拿着针剂,有的在记录数据。
实验台上的人不断的挣扎,实验台不停的响。两个人过去按住上面的人,有人继续注射。一旁的显示仪上,数据不断飙升。
“贝蒂?”狄伦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个一直缠着他们家的女人,“这也是……幻觉?”
维恩耸耸肩,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走近了些。那些人显然看不见他们,实验台上绑着的居然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她身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嘴也被堵上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狄伦忍不住啐了声:“真是丧心病狂。”
维恩想伸手摘下她身上的束缚,结果手从实验台上穿过。他们不属于这里,只能看,却碰不到。
“妈的这到底是哪?这女人还执迷不悟,暗中进行人体实验?”
“你不是对此一直持支持态度吗?”维恩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实验台上的小女孩。
“我的意思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而且那也不能祸害这么小的孩子。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支持的?”
“你猜她是谁?”
“我怎么知道……”狄伦说道一半,猛地扭头看他。
维恩也扭头看着他:“没猜错的话,这是她的记忆。”
狄伦伸出手,两个人的手明明相交却怎么也碰不上。
“继续加大计量。”贝蒂看着数据,不带感情的说。
“这简直是没人性了吧!”狄伦忍不住骂道。
有人拿出两个电极,放电的火花在她皮肤上留下焦黑的痕迹,但奇怪的是那些痕迹没一会就消失了。
维恩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些气泡还悬在头顶,维恩发动能力吹过来一个戳破,场景再次变换,依旧是实验室,各种不同的实验室。她不断长大,已经能看出来艾瑞娅的影子。
“妈的我见过丧心病狂的,还第一次看见舍得拿自己孩子做实验的。”狄伦戳破另一个气泡,依旧是实验室。她儿时的记忆,永远是实验室和这些冰冷的器械。
“多完美的实验体啊,反正怎么折腾都死不了。”维恩面无表情的说。
“你什么意思?”狄伦揪住他的领子问。
“自己看。”维恩推过他的脸,“仔细的看清楚。”
“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就是在你吃着蛋糕喝着牛奶无忧无虑的时候别人经历的一切,这就是人体实验的后果。只是我们没亲眼见过,只是没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人身上,我们从没想过而已。”他像是在和狄伦说,也像是在和自己说。曾经,他未尝没有过相同的念头。有些牺牲不得不做,但又自私的希望这些牺牲由不相干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