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她身上的伤,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即使各项数据超过临界值,实验一停不需要任何治疗也能降到正常。这不是正常人类的身体。”
“滚,你才不正常。”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贬低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听着还是那么不爽呢?”
“嘘。”维恩食指放在唇上,“别说话。”
实验员走后,十来岁的艾瑞娅一个人从实验台上下来,走在实验室里。她那张脸好像戴着面具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那些实验对她来说可能就像吃饭一样平常。
这里还有好多其他的孩子,不知道他们是被骗来的,还是被拐来的。多数人身边的显示仪上是一条直线,这说明他们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她走的那些地方刚好是监控盲区,她在观察这里的地形,她想逃出去。实验室的路,就是她这么一点一点记住的。
身后传来微弱的喘息声,她一惊,蹲下躲了起来。良久,她看着不像有人来的样子,稍稍探出头,一个小男孩挣扎着要从实验台上下来。
这小孩,看着也挺眼熟。狄伦眉头都快皱成包子了:“麦伦?”
就是这个时候,麦伦他们家族把他送过来的。他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
“死心吧,你出不去的。”艾瑞娅在他身后说。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你是谁?”
“和你一样。”她有些好奇的打量他,“你没死?”
麦伦有些不悦:“你不是也没事吗?”
“我的能力是自愈,我不会有事。”
“自愈?”在狄伦回头之前,维恩就伸手推住了他的脸,“别看我,你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是水吗?有自愈这个能力吗?”
“或许接着往后看就知道了。”维恩脸色也愈发凝重,连耍嘴皮的心情都没有了。
听闻最早最早,五国之间并不相连,中间以山川相隔,互不知彼此。是有人跋山涉水,到了山的另一边,才知道别有洞天。
古卷曾有过记载,五国之中,只有艾桑格尔人才能使用能力。艾桑格尔将其归为神眷,马西里则认为是进化方向不同。
最初的艾桑格尔能力者,只能驾驭各种自然元素,从没有幻境自愈这些稀奇古怪的能力。而且想要使用能力,必须吟诵咒语。这就造成了很多能力者在吟诵咒语的时候被解决,魍影也是从那时以此兴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有了这些与众不同的能力。众人曾一度将他们归结于神的恩赐,但数量稀少,如同昙花一现。
直到两百年前,某位研究者得到了不用吟诵咒语就能发动能力的方法,从此咒语被废弃,只存在于残缺古卷之中,艾桑格尔的能力者有了质的飞跃。艾桑格尔嘴上将这些归为神迹,实际上早就默默信了马西里的结论,从未停止对能力者的研究。
只是马西里的机械发展日新月异,能力者的研究便显得停滞不前。在长期没有新成果的情况下,艾桑格尔不得不舍弃自己天生的优势,将重心也偏向机械研究,暂时放缓了深究能力。
从艾桑格尔发现能力者伊始,记录在案的除元素以外的能力者不过百人。她真正的能力一旦暴露,在哪都逃不出小白鼠的命运。
画面一转,水柱无差别的攻击着四周,实验室被弄的乱七八糟,一群人却在围着实验台欢呼,大喊着成功了。
狄伦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两种能力?”
“使非能力者变成能力者,给能力者安加另一种能力,不得不说,这疯女人也是个天才。”即使是天才如云的研究院,至今也没有先这样的研究成果。难怪这个女人当初能受到安东尼家族的青睐,难怪她即使被赶出了都城,也依旧能有一席之地。这其中,恐怕离不开各大家族的运作。谁能舍得放弃一个这么有能力的天才呢。
实验台上的艾瑞娅突然蜷缩起身子,看起来十分痛苦。那些水将她自己包裹起来,企图侵占她的身体。这是能力不受控制的表现,再这么下去,她就会被自己的能力杀死。
众人还没高兴完,就又开始忙了起来。好在各项数值很快就恢复正常。
其他人松了口气,贝蒂依旧高兴不起来。和其他实验体一样,她也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两种能力在实验者体内互相排斥,最终导致实验体死于自己的能力。艾瑞娅只是个特例,她的自愈能力是独一无二的。
贝蒂走过去,捏着她的脸,检查她的瞳孔。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贝蒂,两个人不像母女,只像是实验体和研究员的关系。
“继续观察。”贝蒂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走了,她要回去分析各种数据,看看有没有新的方向。
其他实验体被运来一批又一批,能撑下来的几乎没有。他们都是普通人,但凡能活着,都将变成珍贵的能力者,但这千分之一的概率,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好在贝蒂还有点顾虑,没敢在麦伦身上实验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他身份特殊,背后的家族总是个忌惮。
“麦伦以前不是能力者?”狄伦问。他从来没敢这么想过,但从艾瑞娅的记忆看起来,麦伦是因为这次的实验才拥有了能力。他的能力是暗,限定空间内封锁对手感官,在其他能力面前显得有些鸡肋。
“看来大舅子和麦伦之前也认识?”
“几个月……你再叫我大舅子我把你腿打折信不信!”
“靠我哪点配不上你妹妹?”
“哪点都配不上,就冲我查不到你的背景你就配不上。”
“我去你查我?”
“你到底是为了救我还是为了陪她还是为了那些实验数据才来这里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狄伦不满的哼了一声。
“你的反对在她那值几斤几两格林大少爷?”维恩不客气的反击。
狄伦不多废话,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妈的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