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何他们一定会信啊?”那年轻人脱下斗笠,露出一张年约二十七岁,五官清秀可左眼处却有一道疤。
鱼竿客没有回头,沿着护城河踱步道:“那自然是我们的戏太真了。”
这年轻人道:“切,师父,你还真以为你演得很好啊,若不是我刚刚刺他时将那种震惊、害怕的神情演绎得淋漓尽致,哪还有你出场接戏的机会啊?”
鱼竿客停住了步,凝重地回头看着这年轻人,年轻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惴惴不安,突然,这鱼竿客抬起手打了年轻人额头一下。
鱼竿客哼了一声又转身走了。
鱼竿客闭上眼慢悠悠地在这护城河边享受清晨时光,道:“我们刚刚的戏越是演得真,越是假。你小子有所不知,俞将军已经......死了,那陈乾和四大司空他们便没了最大的共同敌人,现在天佑死了,陈乾处处都在提防四大司空和甄清风,我们伪装成四大司空派来的杀手去行刺陈乾,不过是给他们这团火加点油,这样陈乾想要先下手为强的意愿更为强烈。”
年轻人道:“师父,这我知道,可为什么我们要演得真中带假啊,渡苦师伯武功盖世,为何不让他来,他一来肯定把那陈乾、南棋、吕甫什么的打得屁滚尿流。可为何是我们两个去刺杀,而且还得是等南棋、吕甫都到了才出场杀他,这又是为什么啊?”
鱼竿客一笑:“此战许败不许胜,若是你渡苦师伯来将他们打死了,到时候侍皇派独大,我们的计划便没有机会了,我们故意露怯,表现出四大司空请了江湖高手杀他,但是却准备不足,这便给陈乾一个讯息......”
“我知道,这样陈乾就会觉得趁对方还没有准备早下手就多一分胜算,这样两边都不得不猝然开战,这样我们的时机就来了。”年轻人道。
鱼竿客点头道:“你倒也算有脑子。”
年轻人继续道:“一个多月前师父和萧师伯在御书房送李温账簿和在两大司空前立威,还许下除掉天儆的诺言,在现在的时刻他们需要我们这样陈乾想不到的局外人帮手,因而他们便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阻碍,也会断了细查我们的念想,这样一来......”
鱼竿客道:“这样一来,我们所做的事情便无人可知了。”
突然听得一声:“怎么无人知啊,我们不是人?”
两人一看,竟是萧画天和清悦。
萧画天一拍鱼竿客的肩头道:“赢鱼老兄,看来你们任务完成了?那陈乾可有起疑心?”
原来这鱼竿客名叫赢鱼。
赢鱼笑道:“大锄刀,我亲自出马办事你大可放心。你将那朱非人和鲁无悟两个鱼肉百姓的混账东西杀掉没有?”
萧画天一拍胸脯:“那当然。”却不小心打到刚刚包扎的伤口之处,咬着牙皱了下眉。
赢鱼收了笑容道:“怎么?哪的伤?我看看。”
清悦上前道:“师父与那鲁无悟在高阁打斗,那鲁无悟自知取胜无望,暗中偷袭那匕首刺中我师父的手臂,还自爆丹田将高阁打倒,差点就把我师父砸死了。”
年轻人惊道:“这鲁无悟自知罪孽深重,萧师伯定不肯放过他,于是想同归于尽,还好师伯和清悦都没事。”
清悦冲到这年轻人身前道:“明峰师兄,你穿这身衣服可与赢鱼师伯有几分神似呢。”
明峰学着他师父打他的样子用手在清悦的额头上轻盈一打:“不止呢,我打人的手法也跟他像得很。”
赢鱼看了看萧画天的伤势,松口气道:“还好,未伤到骨骼。”
几人谈笑间,城墙上传来嘹亮的军号声,不一会儿,一个约有数百人的都城军方阵从众人不远前经过,这些兵士座下均是鬃毛明亮、马腿修长的高头大黑马,这些骑兵井然有序地骑马快速通过,离开了众人所在的南城门。
“是皇城十卫里的关外铁骑。”明峰惊呼道。
赢鱼道:“看这些关外铁骑的步伐,似乎是接到了比较匆忙的调动命令。”
萧画天道:“刚刚我和清悦过来时,也看到了铁盔军。”
清悦问道:“师父,那他们会打起来吗?”
就在此时,一队身着锦绣鱼纹服的天儆武士也骑着马从南城门处入城,看人数约有两三百人,这群天儆武士也是来势汹汹,一进了城便急打马鞭往城内去了。
明峰说道:“看来,他们这一战必不可少了。”
正说间,赢鱼和萧画天都笑了。
赢鱼道:“我看这场战现在打不起来。”
萧画天道:“大鱼竿,我想得和你一样。”
明峰和清悦均奇道:“为什么呢?”
萧画天道:“陈乾的目的在于夺位,现下虽然天佑皇帝已经驾崩,毅甫才准备即位,的确从外部看是最好的时机,但夺皇位容易夺天下却难,北国的镇北军部仍未安抚,两方人马谁得了镇北军才算是在武这一块立于不败之地,陈乾若是此时夺位,只会离镇北军越远,他靠着天儆是立不了军的。”
赢鱼又道:“其次便是得位不正,陈乾若篡位,他能杀得了皇城里的王,却杀不尽天下的各处皇族子后裔,若是镇北军中有野心之人推立新皇,以镇北军力,陈乾现下以手中的天儆和都城周边四府的府兵是打不过镇北军的,即便打赢了也是为北方的妲跶送礼,因为一旦镇北军弱势,妲跶便长驱直下,直逼京城。对他而言,未收镇北军便不能即位。”
萧画天又道:“他若要动武,那势必要有军费,陈乾虽有家底,但要组建能与皇城十卫乃至镇北军抗衡的军队可是万万不够,虽然各地商帮中人不少与陈乾渊源极深,甚至可以说一些商帮与陈乾便是鱼水相亲的关系,可是各地的大部分商帮都听从五门商帮总会的号令,而能同时号令五门商帮的便是武侯,因而陈乾和四大司空下一步要争的便是武侯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