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问道:“师父,师伯,这武侯原来这么厉害吗,我还以为武侯不过就是武功厉害些。”
萧画天道:“清悦小子,你可把武侯想得太简单了,很久以前,江湖便以华山论剑决定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可号令商帮、绿林,还可以统领道儒佛三门,武林盟主一言一动都会对各地的生计和势力均衡影响极大,也因为如此各朝皇帝都集结军力打击武林盟主之位,那时候可是血流成河啊。”
赢鱼道:“直到六十年前,云台派先掌门顾无天见江湖与朝堂相争而落得天下英雄空落尽,当时北方妲跶又已经崛起,威胁边境,他便以超卓武功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然后通过当时的镇北军守将徐搬山与朝廷约定,武侯与朝廷可就外御强敌、内惩国贼、体恤民情、除恶扬善四件事达成合作,从此武林盟主便成为了朝廷册封的一品大官——武侯。”
清悦一拍脑袋道:“原来当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哎,对了师父,我们刚刚帮的人里面不是有一个哥哥正是云台派的首徒,叫什么,莫,莫羡天!”
明峰、萧画天和赢鱼都微微诧异。
萧画天问道:“当真?”
清悦道:“是啊,师父你刚刚和云阿姨讲话的时候,我和莫哥哥聊天得知的,他和蕴香阁的容姐姐来京城是为了调查俞将军被刺杀一案的。”
众人听言都沉默了。
明峰问道:“师父,师伯,你看我们要让云台派和蕴香阁继续查下去吗?”
萧画天和赢鱼一言不发,良久萧画天才道:“算了吧,他们应该查不到什么,我们行事非常隐秘,再说,若是他们知道那个人与我们的关系怕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赢鱼点头附和。
就在此时,天空中飞来一只白色信鸽,信鸽在空中盘旋一阵才飞到萧画天的手中,萧画天取出信鸽腿上的竹筒信,将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约有数百蝇头小字,萧画天自知这是密文,信中真实内容就在这些字中,只需按照一定规则跳字而读便可,萧画天不多时便将内容读懂,聚拢众人,仔细审视周围无人后方才将内容跟赢鱼、明峰和清悦说出。
“药铺突遭大火,无忧不知所踪,陈仓计划提前。”
这四人均目瞪口呆,萧画天喃喃道:“是我害了苏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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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矮壮面黑,四肢肿胀的中年男子穿着飞狼卫的墨黑皮甲,打了个哈欠,走在这行人稀少的小道上。
他拐过了两个弯,来到了一座院落前,这院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过有一道两人宽的木门和一座大概能摆两个茶桌的院子,门前也没有家中下人看守门户,当然比京城绝大部分百姓的住所要气派不少,可是若与李温之府相比那便是相去甚远。
“那天儆的鲁无悟和朱非人也算是死得其所,希望他们在地府都能做好鬼,安安分分投胎,免得罪孽深重下辈子投胎做鸡做鸭,不过他们下了地府应该会被他们弄下冤狱和残害的冤魂好好收拾一番,唉,也算血债血偿吧。”
这面黑矮壮男子自说自话,一路不停,听见家中公鸡晨鸣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于是停了这自我的唠叨,拿起铜环敲了敲门。
“秀媛,是我,开门吧。”这面黑矮壮男子又打了一个哈欠。
等了一会还没有开门。
这面黑男子嘟囔道:“难道是我昨晚去执行任务,秀媛生我气,不理我了?”
于是他又敲了敲门:“娘,是我,我是小恶,快开门吧。”
也是不应。
他心里暗道:“此事有怪,平常这个时候秀媛早已经醒了,儿子小淘也应该准备去私塾了,娘即便年纪大了有些贪睡,但我这声音也叫得她起来了。”
他纵身一跃,翻过自家的院墙,刚一落地,便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在原地愣了一下,腿都快软了,连冲带撞地冲进自家卧室。
啪一声打开门,他的脚便踏上了血液。
眼前的床是一片鲜红,从被窝到地下。
秀媛躺在地上,双眼不闭,圆睁着眼,左手脉搏处有一块肉眼可见的细洞,正在往外汨汨地流血,显然是不久前被人用针状物体割了脉。
“秀媛!”他腾地跪下来,止不住眼泪,连忙撕下自己的衣服包裹那个正在流血的破洞。
秀媛的嘴微微张了张,眼珠在用力往他的方向移动。
可是,咕哝一声秀媛吐出一口气,再无动了。
他的喉咙似乎被人狠狠扼住,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不断地啊啊地惨叫。
他的儿子小淘!还有他的娘!
他腿已经站不起来,只能用手勉强支撑身体,爬向了他娘子房间的对面,刚到门口,对面的门咿呀一下已经开了。
他的七岁的儿子小淘扎着双马尾辫子,两眼无神地坐在茶几上看着他,他的头发灰白的老娘也是一样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他的双腿顿时有了力气,他冲上去,也许他的孩子和娘还活着!
“淘儿!”他将儿子揽入怀中。
“娘。发生什么事了?”他用左手抚摸他娘已经略有皱纹的脸。
可是两人纹丝不动,他再叫了几声,也是不应。
他拿起刚刚抱着儿子的右手,发现右手上都是血。
他连忙将儿子翻过背面一看,只见在淘儿心脏正对处的背后有一指头大小的洞,这血洞正在往外冒血,他又看他的娘亲,也是如此一个血洞。
两人身体都已经凉了。
他瘫坐在地上,“是谁,是谁做的?”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内。
正当此时,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
他此时哪还听得进去这箫声?
箫声未尽,又一阵琵琶弹唱。
“山无海夕,弄琴唱曲哟,红粉已逝矣,爱不复生哟,乌无乐乎哎?”这一段琵琶与箫声乐声甚悲,这唱词夹着江浙口语,唱到乌无乐乎之时这箫声与琵琶之声又变得欢快起来,仿佛正在他的耳边哈哈大笑一般。
他的眼睛从无神变得凝聚,他从怀中掏出贴身的匕首,咬牙道:“我要你们填命!”
他冲出了卧室,来到大院,石桌上只有些晾晒的干菜。
“李恶大人,我们这首黄泉送亲如何?”
李恶转身,身后客厅中有两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一人白衣持箫,一人轻纱紫裙手捧琵琶。
箫起指落,飞狼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