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不说不给吾若梅用，只是不软不硬地说有两个表格需要打。而且也都是很重要。她说这番话时，没把投转过来。也可以理解，人家正忙着呢。吾若梅对着白玲的后备说：“没事没事，你先打，你先打。”说归说，可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站着吗？没有桌子，没有电脑，可第一天就有任务，够吾若梅犯愁的。

不过，吾若梅毕竟是过来人，什么事没经历过？她不能让大家看笑话。灵机一动，出去了。不是有电教室么。

电教室在护理部的斜对面。教室其实也是一个会议室。前后两个门，有几十张桌椅，讲台上方有块大大的白板。白板上方还卷着一个白荧幕。侧面有个大电视机。教室中间，从天花板上伸下来一根棍，连接着一个扁方盒，那是投影仪。吾若梅在教室里看看走走，心想，要在这里干了，一个陌生又新鲜的环境，许多未知问题在等着自己。又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摸摸白板，又歪着头看看挂在墙上的大电视。很薄，很轻巧。硬件是不错。正当她站在电视前发呆时，有人进来，是护理部副主任，她用下巴指一下电视机，说一句：“这是一体机，可以用。”

“嗷，可以用。”吾若梅客气地说。她知道这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是副主任，但不知道姓什么。

副主任显然只是路过，她一脚门内一脚门外地正准备走，发现吾若梅没明白她的意思。又退回来一步，扭着脸说：“这是一体机，也可以当做电脑用，只是不像台式机方便。”说完走了。

“是吗？”吾若梅有点惊讶，她的惊讶，不仅仅是这个电视机可以用做电脑，还有就是，副主任这人挺热情。她有点感动。

她站在一体机前，有点茫然。一体机可当电脑用，怎么用？她不懂。不过，原来好像见过或者听说过，那些在会议上拿着遥控器把大屏幕的图案变来变去的人，是怎么操作的。她想了想，试着先找找开关。伸手在大屏幕边框上摸，摸到一排摁纽，小心地摁了一个像开关的摁纽，突然，屏幕亮了。嗨，真能用。吾若梅一阵欣喜。但接下来，任她怎么鼓捣，都出不来电脑的画面。她想找人帮忙，想来想去，还是应该问白玲。问别人不合适。因为白玲负责电教室，白玲又最年轻。这小姑娘好像有点傲慢，不过，也许还是由于年轻吧，不和她一般见识。想着，吾若梅出电教室，又回到护理部。护理部大门半开着，只见白玲和另外一个穿白衣戴护士帽的像少妇的人说话。其他人都不在。吾若梅一进来，白玲马上停下来不说。本来站着，一屁股坐下，眼睛盯着电脑，把键盘打着乱响。一边站着的少妇，冲吾若梅笑笑点头，却对白玲说声：“我先回去了，你帮我问问啊，我等你消息。”

白玲转身说：“好的，没问题，我到时候给你发微信吧。”

“好的，谢谢啊。”少妇向外走时，有冲吾若梅笑笑，说一声：“再见。”

吾若梅连忙点头，回应着：“再见。”她心想，这女的长的真好。白白的，身材颀长苗条，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也许没有。笑的也好，身材也好，很有礼貌。吾若梅望着刚才出去的年轻女人，不由地说一句：“身材真好。”又对白玲说，“你好，白玲，我看见电教室有电视机，是不是也可以用电脑啊？”她没提护理部副主任刚才说一体机可以用电脑的事。

白玲没转身，只是忙不迭地打着电脑。可能觉得一直不回话，也有点过分个不礼貌，淡淡地说：“可以，不过，不太好用。别人用不了。”吾若梅心里一凉，想问问，白玲肯定会用。但没问出口。她没有马上走开，而是站在白玲身后，随着白玲飞快的手指想着心事。

这时，身后的门哐当一响，陆燕进来。陆燕随手把们带上，说：“怎么大敞着门干嘛？”看一眼吾若梅。吾若梅有意向他点头示意，但陆燕不经意间把头扭开，自言自语：“哎呦，这一早晨忙活的，四脚朝天的。忙的忙死，”后半句没说出来，吾若梅却能听出来。

也许白玲觉得吾若梅一直站在身后不舒服，就说一句：“等一等啊。我一会儿就好了。嗯，陆总，刚才刘丽刚来过，”她没说完，就听陆燕接过来问：“刘丽，有什么事？”

白玲赶紧说：“不，刘丽是来问一下，她们科里缺编，现在护士还是不够。”

“那得找主任呀。找别人没用。护士招聘的事归主任管。业务上有问题，可以找我。唉，她那事怎么样了？”

白玲转身看看陆燕，又看一眼吾若梅，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唉，刘丽不知道怎么想着，原来是做试管，一次就得十几万，有两次了吧。现在到好，可每次都做不成功。现在听说要找代孕，广东找的，要花十万，近百万，而且代孕生完就走，不让见孩子，生完就走，不然就舍不得了。”

陆燕坐在桌前，姿势挺悠闲，把声音弄的挺大。说：“还是有钱么，没有钱的话，想都不敢想。那现在定了么？”

“没呢，她想去趟广州，让我帮她了解一下。”

“你？”陆燕显然很惊讶，“你一个连婆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年轻娃娃，知道个啥？哈哈。”陆燕说着大笑。而且，笑起来拿眼睛不住地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不该听的人。又扫一眼吾若梅。似乎刚才的话题，只能和吾若梅这样年纪的人说才对。

陆燕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她举例子说：”网上不是有这样例子吗？有人加入一个代孕QQ群。经过一年多的了解，经济状况并不太好的汤先生夫妇最终决定，向亲朋好友借债，通过花钱找人代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你说这事奇不怪了，看啊，汤先生在QQ群里认识了一个叫做代孕的非法中介，并且见到了中介负责人，谈好代孕一个孩子，价格在5万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