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和春华怎么说的？”曲夏华在曲秋华的车上。她坐在后座上，正整理几个塑料袋，“你这两块肉买的多了，妈妈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肉，还有这是什么？熟肉？还有鱼，太多太多，一星期，妈妈吃不了，剩下的都被保姆吃了。”

车进院子，秋华正与一辆出大门的汽车错车。秋华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骂到：“这小区看大门的保安真差劲，明明有两扇门，偏偏只开一扇，进出就一个门，错车真费事。真差劲！”车在大门栏杆前停下。秋华拉着脸摇下来玻璃，问小亭子里的保安，“多钱？”

上年纪的黑脸保安冷冷说：“四块。”

“四块？原来不是两块五么？怎么几天时间刘涨价了？”秋华一脸不悦，瞪着保安，“这也太不合理了。”

夏华也探头说：“上礼拜我们来还是二块五，怎么一星期就涨价了？”

保安傲慢地吧省心提高：“就是四块，这是公司定的，我只是执行规定。”不放行。

秋华还想辩解，夏华说：“算了算了。跟这些低素质人说不清楚。”

秋华无奈递过去钱，等车进去，夏华说忿忿道：“现在和他们说不清楚，向上面告他。”

秋华经不住激，马上赞成说，对，告他们。

夏华盯着车窗外，老半天板着脸，车快到楼门口时，才说：“上周这个保姆刚来，一个礼拜里，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看来好像还行。咱们今天看看她到底把妈妈照顾的怎么样。”

秋华忽然又把怨气转移到保姆身上，说：“上一个保姆真差劲，回老家认亲，说不来就不来。我们等于是被她甩了。明明说回去两三天就回来，结果一会去干脆不来了。”

夏华对这事好像还能想的开，边下车关车门，边说：“上一个保姆，现在想想，倒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那个保姆够狡猾的，跟咱们说了个活话，咱们倒是挺实在。她实际上也是抓住了咱们不好找保姆的弱项。”她知道秋华又要张口大骂前保姆了，赶紧说，“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又嘱咐一句，“在这个山东保姆跟前就别说了。”

秋华似乎很有信心，说：“这个老乡保姆，按说可以。”

“山东哪儿的？”她俩进门前一起说，接着噗呲笑，“对了，山东郓城的。”

“郓城？武松的老家？”夏华睁大眼睛，不无犹豫，“看个头儿，像行伍出身，别哪天干的不耐烦了，一用力，把老妈掀到床下了。”

“哈哈，那可得小心点。”秋华紧张地说。

“哼，她就是武二郎转世成女武二郎，也不怕她，她要敢动老妈一根手指头，小心我孙二娘一个飞腿，把她踢飞回老家去。”

“哈哈哈。”秋华已经进门，回头不住地使眼色。别让保姆听见了。夏华仿佛压根没看见，继续说：“你是母大虫顾大嫂，顾大嫂是梁山第二位女英雄，有一身本领，一巴掌大打飞到半空中，掉下来，在空中唰唰来她几刀，切成肉饼，正好给老妈当午餐。”

秋华笑的差点岔气，使劲捂着脸面，好像不想让人看见自快落下来眼泪。保姆闻声出来，不明就里地跟着笑，有意接过去两人手里的塑料袋。

“你接顾大嫂的，不用管孙二娘的。”夏华一本正经地对保姆说。

秋华越加笑得喘不过气来。

保姆还以为这姐妹两在说笑话，只是傻乎乎地附和着笑，没好意思问。

夏华问：“我妈挺好吧？”

“你妈妈挺好的，刚才已经喝过水，吃了一个苹果。正等着你们来呢。”

“嗷，那就好。这是刚买的菜和鱼肉，现在时间还早，你歇会吧。等会儿我们来做饭。”姐妹说着，着急地进屋，先看看老妈怎么样。

刚进老妈的小房间，老妈已经抬着头使劲看门，看见两女儿进来，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问：“怎么这么晚才来呢？”

两人争相俯在母亲床前，问这问那。当问到谁来过电话时，老妈伸手到床脚，摸出来知道手机，翻看着说：“圆圆来过电话，来过好几次。她说要来杭州。”

“什么时候来杭州？”夏华盯着老妈问。

“没说具体时间，好像是明天，后天。”

秋华睁大眼睛，惊讶道：“后天？不可能吧？我听圆圆说是下周六。”

老妈妈似乎累了，没理会秋华的话。但眼睛刚闭上想休息一下，马上又睁大，问：“圆圆她爸爸也在上海呢？”

夏华一愣，和秋华互相看看，不动声色地把老妈的胳膊放进被子里，边伸手进去摸摸老妈的尿不湿需要不需要换，边说：“妈，是不是想你儿子了？也想孙女儿了，是不是？”夏华说这话时，注意地看了看老妈，没等老妈说话，就又说，“春华来过电话？是不是？肯定来过，不来的话，老妈怎么老是提这件事。是吧，妈。”

秋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老妈和夏华。想说什么。

老母亲上午这时候脑子最清楚，就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问题。

夏华说：“来，咱们把妈妈扶到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说话，好吧老妈。”两人一边一个，搀扶着老妈坐起来，下地，慢慢走着。光是小卧室就来回走了三个来回。直到刚从卧室门口一拐，刚想拐到客厅，就听见一种怪声在说什么。而且是两人在对话。

“按照，最初出现的人物，一九章，先是耶稣……”

“在七十二章，……继偶像之后，拥有见证的人是谁？”

“拥有见证的人，是拥有见证的得胜者。”

夏华和秋华扶着老妈原地停下来，一时紧张地脸色有点发白。秋华说：“呀，咋回事？这保姆到底是干嘛的？”

夏华虽然也紧张，但依然保持着镇静，声音微微有点发颤：“保姆，难道是台湾情报局的特务不成？闹了半天不是武大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