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1 / 1)吹南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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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秋华双手踹在裤子口袋里,阴着脸,故作正经地步进客厅时,只见保姆正在接听手机。保姆接听的是视频电话,一只握着手机的手,向前伸着,并不有意回避谁,显得颇为大方。她发现秋华凝视着自己,一下子笑了,说:“唉,没办法,几个朋友非着学习。”

“学习?学习什么?”秋华好奇道。

“一个姐妹,也是做家政服务的,她原来在一家做的时候,那家主人是基督教的,所以我姐妹,也信教了。”保姆说这番话时,小心地观察着秋华的脸色。

秋华嗷一声,回头看夏华。夏华推着老妈站在门边,显然已经听见了刚才的话,微笑道:“嗷,信基督教,挺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不懂基督教。但潜意识里,个人信仰,不便于多议论。

同时,她也有了一个担忧。保姆天天在家和她的朋友学习,不会耽误老妈吧。

“嗷,你们学习精神头还挺高啊,工作时间还学,比中学生还忙呢。”夏华话里有话。秋华见夏华这么说,也想发发牢骚。但夏华使眼色,不想让秋华太冒失。她倒不是怕得罪新来的保姆,而是潜意识里不想触犯什么。年龄越大,心里顾虑越多。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她过了五十岁以后,心里顾忌越来越多了。

保姆能听出来夏华的意思,赶紧解释:“不,是明后天要考试。”

“考试?还考试?”秋华有点惊讶。

“是,新会友要背好多题,我说我没时间。人家我姐妹,帮我背。刚才正好我姐妹有时间,我看你妈睡着了,所以,电话上和姐妹学习学习。”保姆解释着,已经把手机挂了。

“嗷原来这样,”夏华与其说释然了,不如说是出于对保姆的信仰的敬畏。

夏华为了掩饰自己的脸上表情,随即进了厨房。厨房不大,但已经够用了。但她刚站到厨房中间,便惊呆了。

“喔啋,这这,”曲夏华皱着眉头,“锅盖就这么放?”只见蒸锅的大玻璃锅盖,哐当就那么放着。怎么放着?就是锅盖里面直直地放在锅台上。锅盖里面,也就相当于帽里子,相当于手套里子,相当于不能把汤勺直接搁在锅台上,或者,哎呦我的妈呀,夏华正嘀咕着,忽然又瞥见大汤勺真的被搁在了地上。准确说是直接放在水池子里。水池子原来从没有这么直接放过勺子,总是把勺子先放在盆里,再洗涮。还有呢,篦子,平时放在锅里蒸热馒头的篦子,啪一下就放在案板上。倒是把厨房的窗台,锅台,都不嫌弃了,可是,这中不将就卫生额习惯,真不是我们的习惯。

她无法发泄一肚子的郁闷。就叫秋华。想说给秋华听听。

“秋华,”她叫秋华,“你让妈妈在沙发上坐着,我问问你上海那边的事。”

等秋华一进厨房,夏华就用手一指。秋华一愣,马上来一句:“妈呀,怎么这么邋遢呢。”秋华又重复一遍锅盖勺子的事。不住地啧啧啧着。她说:”不是说也是山东的么,怎么这么不讲究?”

“山东郓城的。农村就是脏,和城市根本不是一回事。'”

“哎呦,真要命。”夏华摇着头,还想说什么,见保姆到厨房里来,故意问:“我妈这一个礼拜,晚上需要不需要起来?”

保姆撅着一张即使是不生气,也可以挂葫芦的嘴,说:“没事,没事。”

“晚上别让她自己起来上厕所。她有时候逞强,觉得自己还挺可以的,就自己去卫生间。实际上很危险。主要是怕摔跤,一旦摔跤,十岁的人了,特别容易骨折。”

秋华憋不住了,极力平和地对保姆说:“我们姐妹两都有洁癖,锅盖尽量不要直接扣在锅台上。”

保姆一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嗷嗷答应着。

“来来,不能把我老妈一人扔在客厅啊。来,把老妈高高抬起来。”夏华说着快步跑进客厅,“老阿妈,老阿妈,我们洗洗头,按摩按摩。”夏华说着跪在沙发上给老妈揉肩膀。老妈的肩膀随着夏华额手,一前一后地晃悠着,像一个小孩。“看看,我妈妈多乖,多优雅。”

保姆也许为了忘记刚才秋华刁钻的话,故一做作地笑到:“阿姨年轻时候,肯定很漂亮。现在看还是鼻子高高的,眼睛抠抠的,嘴巴也好,反正一看,年轻时候就是个美女。”

夏华和秋华并没有太大惊小怪,都平静地说,那当然了,我妈妈年轻时候是有名美女。

老妈妈更是一脸淡定,仿佛说的事和她没关系。她典型的江南女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冷不丁问到:“圆圆这礼拜不是要来么?”

秋华和夏华几乎是异口同声到:“看看,在不把圆圆叫来,老妈非想疯不可。”

“昨天今天,已经说了好多遍了,一直说圆圆还没来,圆圆还没来。圆圆,上次听阿姨说是孙女。呵呵,肯定是阿姨最亲的一个孙女了。”保姆讨好地逗老妈。一边学着夏华把老妈的头发抚摸一下。

老妈忽然说:“你的手没有洗呢,好拿了垃圾桶。”

“哈哈,”保姆尴尬第故意大笑,“哈哈,阿姨太爱干净了,什么都清楚。好好,我曲洗洗。”

秋华又乘机说:”我妈妈不是北方人,就是杭州人。虽然在济南工作了大半辈子,但是南方人的习惯一辈子没改。”她还想再扯到锅盖直接搁在锅台上的事,被华夏抢过去话题:“我妈一辈子讲究,不过,刚才也许其想圆圆向的太过分了,还以为是圆圆哗啦她的头发呢。圆圆就爱哗啦她额头发。”

没想到,老妈咳嗽几下,脸憋的通红,连咳带喘地说:“胡说呢,我虽然十了,但,还没老到,连是不是圆圆的手都分不清楚,咳咳。”然后,仿佛是乘着这个劲,干脆不感兴地说:“从上海到杭州这么近,圆圆连这点时间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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